許大燦對女兒的偏心從名字上就體現了出來,他為女兒取名為:“許雯雯”,取雲成章曰雯之意。


    雯者,美麗的雲彩;雯雯,祥雲的意思。


    願女兒一生吉祥美好。


    本來按照族譜,許大燦他們下一代應是單字。


    許飛便是如此,但到了女兒這,許大燦說犯了他們姑姑的忌諱,所以給改成了雙字。


    許窈如今不在許大燦跟前,她是69年當兵走的,如今已經在部隊快7個年頭了。


    她之所以能留在部隊這麽多年,是因為剛入伍的時候,新兵連的連長看上了她有高中文化。


    恰巧70年初,部隊組織了一次專業技能選拔,連長便把她的名字報了上去。


    然後許窈就被通訊專業給挑走了,2年之後,成績優異的她被分到了機關擔任通訊員,這一幹就又是4年。


    如今都26歲的人了,也還沒個對象,不僅把許大燦愁的夠嗆,更是把許航跟唐曉蓉他們兩口子給愁的成晚成晚都睡不著覺。


    不過好消息就是許窈明年3月份就退伍了,她們部隊的首長還親口承諾,一定幫她找個好工作。


    到時候等她安頓下來,許大燦說什麽也得幫她好好物色個對象不可。


    “……”


    許大燦笑著一把抄起邁著兩條小短腿,撒歡跑過來的女兒;又揉了揉兒子的頭,問他說:“作業做完了嗎?去喊你大爺大媽過來吃飯。”


    許飛逃一樣跑出了門,作業做沒做完愣是一點兒沒說。


    劉月如笑著從許大燦手裏接過女兒:“也不知這小子隨誰了,這麽不愛學習。”


    許大燦白眼都快翻到天靈蓋了:“還能隨誰,隨他姑唄!一樣這麽不愛學習。”


    許雯雯被劉月如抱過去的時候還鬧小情緒了:“爸爸,我要爸爸!”


    氣的劉月如照屁股就是兩巴掌:“9月份都要上小學了,還整天讓你爸抱?”


    許雯雯一聽見要上學了,也自覺安靜了下來,小大人般的歎了口氣。


    許大燦被她萌到了,在她麵前蹲下來問:“小小年紀,怎麽還歎上氣了?”


    小姑娘愁眉苦臉地說:“我認識的小哥哥小姐姐們,上學之前都很快樂,可一上學,就都不快樂了。”


    許大燦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的時候,又聽小姑娘說了句:“果然,最蠢的想法就是快點長大。”


    然後許大燦就被自己的女兒給幹破防了……


    “……”


    許大茂進來的時候,那模樣簡直都辣眼睛!


    他女兒許文月正騎著他!不是3歲也不是4歲了,都8歲了,還騎著他……


    說來也巧了,這丫頭正好在許窈去部隊的前一天出生。也讓許窈親眼見證了自己堂侄女的誕生,沒有帶著遺憾去部隊。


    文月這個名字,正是許窈給她取的。


    眾所周不知,孩子一直是許大茂的心病。


    許大茂中年得女,難免寵溺了些,結果許文月這丫頭就有些無法無天。


    這不,劉月如剛去盛湯回來,就聽見許大茂焦急地喊:“女孩兒不讓上桌吃飯!”


    她火蹭的一下就上來了,都什麽年代了?老封建!


    劉月如拎著勺子就衝進了屋裏:“都什麽朝代了女孩還不能上桌吃?別人裹小腳您裹……”


    眼看滿屋子人齊刷刷地看著她,劉月如尷尬地幹咳了兩聲,說道:“那個文月啊,裹尿布你也不能上桌吃啊,快下去乖啊。”


    於莉不屑地嗤了一聲:“慣啊,咋不吱聲了?都是讓你們給慣的!”


    劉月如替許大燦盛了湯,擔憂地問他:“今天領導找你談話了?”


    許大燦一邊喝湯一邊含糊道:“嗯,談了。”


    劉月如見狀便不再說話,小口小口吃著飯。


    正覺得屋裏氣氛就有些壓抑,就聽許大茂一拍桌子:“他們真是欺人太甚!”


    劉月如關心地問:“怎麽了大哥?”


    “那幫王八蛋,居然說我這個處長不符合幹部任用程序,是錯誤時期的錯誤產物,要給我拿掉!”許大茂氣的直咬牙!


    於莉一聽也急了:“憑什麽呀?他說拿掉就拿掉!”


    這時候,反倒是許大燦安慰他說:“拿掉就拿掉吧,再怎麽著,哥你也還是幹部。”


    “這怎麽,就說拿掉就給,我怎麽說,我也是……”許大茂急的都語無倫次了。


    過了一會兒,倒是於莉先冷靜了下來,勸許大茂說:“我覺得大燦說的對,此一時彼一時,哪怕再靠邊站,他們也得給你安排一個位子,還是比這院裏人都強!”


    許大茂臉上寫滿了煩躁,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


    隨著李懷德他嶽父的徹底倒台,他本人也落了個灰溜溜從軋鋼廠調離的下場。


    新的一夥人上來了,跟他們秋後算賬。


    “許老大、許老二”身為李懷德的重要爪牙,迫害同誌的幫凶,怎麽能不成為算賬的對象呢?


    連帶著跟著一塊兒倒黴的還有何副主任、王副主任等一幹中堅力量。


    他們讓許大燦去清鋼車間,所謂清鋼就是大型鍛件剛從模具裏脫出來後,用人力去把表麵附著的那層髒東西給處理掉。


    是整個軋鋼廠最髒、最苦、也是最累的地方。


    能分到這個車間的都是上輩子沒積德的!一般工人都幹不到35歲,就因為長期吸入大量二氧化矽粉塵而得了砂肺。


    可他們沒想到許大燦是個刺兒頭,非但不去車間報到,還每天心安理得地喝茶看報。


    新領導找他談話,他無所謂;氣的和他拍桌子,他也不當回事兒。


    撤銷個班組長還得走流程呢,更何況許大燦這個副處長了。


    這幫人剛搶班奪權,廠裏大大小小的事兒都沒理順,成天忙的跟三孫子似的,哪有那個時間跟他耗啊?隻能把他先調去一個閑職,等空出手來再和他算賬。


    晚上,等兒女都睡了,劉月如擔憂地對他說:“大燦,接下來咱們怎麽辦啊?”


    許大燦明知故問:“什麽怎麽辦?你老師從前是科主任,現在是院長了,有她護著你,有什麽可操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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