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曉娥的白眼都快翻到天靈蓋上去了。


    心說就你爸那個德性,你還能瞞得住?他是個大夫,還中西醫結合,手術刀玩的多溜啊?


    就跟鄭朝陽他哥似的,嘎起人來那叫一個利索……


    說不定當時要是沒有大燦的出現,他早就化身雨夜殺手了。


    那個叫楊什麽的,還有覃虎、覃豹搞不好那會兒都開席了……


    劉月如自顧自往下說:“我當時就想看看,看看大燦到底能不能對付他們三個,如果,我是說他以一敵三都有辦法化解,無論他用什麽辦法,隻要他真做到了,那我就跟他談對象!反正我早晚要嫁人的,不是麽?”


    劉月如一口氣說完,整個人就跟虛脫了一般,趴在了婁曉娥的懷裏,有氣無力地說了句:“嫂子,我說完了。”


    婁曉娥輕輕拍了拍她的腦闊,說出了胖子當年對於莉說的那套至理名言:“一個人是真是假,就看他準不準備兌現自己說過的話,哪怕天崩地裂也不退縮!”


    劉月如腦子裏轟地炸開,然後耳朵裏嗡嗡作響,也跟天崩地裂了似的。


    然後反複地念叨這句話:“一個人是真是假……”


    婁曉娥見狀便幹脆再幫她補充了幾句:“月如,大多數人說的話都是半真半假,就比如我,所以才有“逢人且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之言;可有的人,卻一直在兌現著他說過的話。”


    說到這兒,婁曉娥一臉苦笑:“這種人其實也挺讓人討厭的,因為他就好像一麵鏡子,照出了我們這些人的醜惡嘴臉。”


    劉月如好半天沒說話,就像是被婁曉娥給說蒙了一樣。


    一直到許大燦在外麵喊她回去了,劉月如才跟回過魂兒似的。


    慌慌張張的站起來身來,婁曉娥伸手幫她理了理壓皺了的衣服,小聲說道:“我會做好一個樹洞的本分的。”


    劉月如氣哼哼地也說了一句:“希望這個樹洞不會長出葉子來,然後孩子摘片樹葉一吹,就冒出個聲音“劉月如長了一對驢耳朵”!”


    婁曉娥一邊“鵝鵝鵝”地笑,一邊也對她說了句話:“春歸花不落,風靜月常明。”


    “……”


    劉月如並沒有把她對婁曉娥說的這番話告訴許大燦,因為隻有兩個人共同保守的才配稱之為秘密。


    她完全可以把這番話原封不動地告訴許大燦,許大燦非但不會怪她,還能極大地促進夫妻感情。


    但劉月如這樣做,就相當於把婁曉娥給賣了,這嚴重違背了她心裏的道德,她做不出來。


    這天許大燦下班回來,看見劉月如又在桌子上寫字。


    許大燦好奇地問了一嘴:“寫什麽呢媳婦?”


    劉月如大方的把筆記本遞給他,許大燦看了一眼,念到:“春歸花不落,風靜月常明。”


    許大燦疑惑地問她:“這是對聯嗎?更像是一種理想狀態。”


    劉月如含糊其辭說道:“算是吧。”


    許大燦來了興致:“我給你寫個橫批。”說罷,拿起筆在本子上寫下了“恒久之美”這4個字。


    劉月如皺著眉頭:“有些牽強。”


    許大燦幫她揉開眉毛:“不要老皺眉毛,會留下皺紋的。”


    說完這句,又對她說:“我這是還在誇你,無論是內在還是外在都經得起時間的考驗,美麗永葆,青春永駐。”


    劉月如果然跟許大茂喝醉了那個狀態似的,被哄的五迷三道的,稀裏糊塗就答應了許大燦一個奇奇怪怪的要求……


    小兩口正膩歪呢,就聽見許大茂在外頭喊:“大燦,人在屋裏嗎?”


    許大燦連忙給他開門,大茂進來就一通抱怨:“你小子,又溜號!廠長把電話都打我這兒來了。”


    許大燦一邊給他倒水,一邊問:“什麽事兒啊?”


    許大茂拿起水杯就敦敦敦灌了一杯,完了自言自語:“上午喝了兩杯,下午三杯,這是第六杯,晚上再喝兩杯。”


    他一直記著大燦對他說的“每天要喝八杯水”呢!


    許大茂算明白了,才對他說:“姓楊的能憋什麽好屁,找你和傻柱,又去上回那大靈導家裏。”


    許大燦略一回憶,就想起來了,這應該就是傻柱第一次見到留聲機的那回了。


    讓傻柱去好理解,給人家做飯唄;找許大燦,那就更好理解了,陪他們玩牌唄!


    這回沒說要放電影,更沒說讓許大茂跟著,他反而樂得輕鬆。


    還叮囑許大燦呢:“老弟啊,到那以後千萬小心,傻柱那王八蛋這回讓咱們哥倆給坑慘了,小心他伺機報複。”


    許大燦輕輕點頭:“哥我記住了。你放心,我應付的來。”


    常言道,關係是處出來的,親戚也是。


    許大燦自打來到京爺家之後,許大茂跟婁曉娥兩口子對他那叫真心實意。


    即便是有那神秘的金蟾的安排,但他哥他嫂子對許大燦的好,他還是牢牢地都記在了心裏。


    “……”


    晚上,劉月如下廚,一家人吃柴火雞。


    雞是許大茂殺的,為了婁曉娥,他特意跟於莉學會了殺雞、拔毛、處理內髒這一套本事。


    新鮮的小笨雞都不需要焯水,劉月如直接把雞塊倒進菜油裏炒香,完了放一勺北新橋同日升糧行的黃豆醬。


    他們家買醬號稱“三不沾”;不沾瓶、不沾蓋、不沾瓶子壁。


    吃柴火雞,最重要的就是豆瓣醬。


    這東西擱現在可不好買,但也不是沒地方買,否則傻柱擱什麽給領導們做川菜?


    豆瓣醬炒出紅油,再加入醬油調味,就開燉吧。


    劉月如最後把鍋邊饃提前準備好,這就算齊活。


    許大燦以前看年代文學作品的時候,也時常納悶,這麽大個院子,怎麽就一家做好吃的,全院都能聞見味兒呢?


    直道他穿過來之後,親身感受了住大雜院的生活之後,才明白這並非是藝術誇張,而是寫實。


    攏共就這麽大個院子,除了有限的幾間正房有廚房,其它的誰家不是後改的呀?


    有的人家牆都是直接用的人家正房的牆,這才真叫“一牆之隔”。


    床都在窗戶底下,有心人擱外頭都能看見炕上。


    別說夫妻倆親熱了,就是放個屁,屋外頭都能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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