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虎鬱悶地說:“你就放心吧,我師父不是大哥的對手,我就沒見過像他這麽厲害的人。”


    許窈聽了雀躍地說:“那可不!我哥可厲害了,有他在從小沒人敢欺負我!”


    他們說話的功夫,許大燦和曹正陽也分出勝負了。


    曹正陽嘴上喊著承讓,卻把右手背到身後,疼的又捏又甩的……


    他沒好氣地喊了一聲:“接著!”


    許大燦一伸手,他之前盤的那串手串就落入了掌心。


    曹正陽一臉傲嬌地哼了一聲:“金絲楠的,賀禮!”


    許大燦愛不釋手地把玩了一番這串都已經盤包漿的金絲楠手串,笑著說:“那我就收下了,謝謝曹老師了!”


    曹正陽嘴角一個勁抽搐,你不該說“這怎麽好意思呢”,然後婉拒,他再佯裝發怒,勒令這小子收下!這樣他裏子麵子可就全都有了。


    曹正陽今天之所以把心愛之物送給許大燦,除了恭賀他新婚之外,還有個原因就是感激他。


    許大燦有本事呀,覃虎、覃豹他們兄弟倆才跟了他多久呀?覃豹就談上對象了,聽說覃虎的也快了,他這個當師傅的,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差點沒哭出來。


    太不容易了……


    聽說接親的隊伍還差一個人之後,曹正陽更是自告奮勇:“加我一個怎麽樣?”


    許大茂一看曹正陽,精氣神十足且孔武有力,那沒說的,太可以了!


    幾個人商定好了,等到了吉時就出發。


    “……”


    再說黃柏堂劉家,劉月如也在徐江他夫人以及兩個相熟的嬸嬸的幫助下梳妝打扮。


    這時候雖不比後來,但是穿一身紅衣服,畫個紅臉蛋,塗個紅嘴唇的條件還是有的。


    徐江他夫人還拿來一塊紅紗巾要往劉月如頭上罩,結果被她嫌土,說什麽都不肯戴。


    劉月如化好了妝,來到院子裏活動一下,看見她爸劉黃柏同誌正給學徒們吩咐一會兒該怎麽堵門,怎麽給許大燦那小子出難題……


    他可得好好考驗考驗那小子,想把他的寶貝女兒給娶回家,可沒那麽簡單!


    劉月如好笑地過去把劉黃柏給拉到一旁,小聲對他說:“爸你幹嘛呀,咱們家的門還要不要了?”


    劉黃柏不服氣:“他敢!”


    劉月如不不知道想到什麽了,笑的那叫一個燦爛:“快得了吧,就連號稱東四拳王的曹正陽,在大燦手上都沒撐過1分鍾,就被他一拳給撂倒了!今天更不用說覃虎、覃豹也得跟來,他們一個個膀大腰圓的,我這些細胳膊細腿的師哥、師姐們,能攔得住?”


    小棉襖的話更是讓劉黃柏氣抖冷,最終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對他這些徒弟們說:“算了算了,都讓開吧,待會兒別攔不住他們,再傷著你們。”


    等人都散了,劉黃柏才瞪了劉月如一眼:“還不快回屋裏待著,哪有新娘子還在外頭亂跑的?”


    劉月如衝他做了個鬼臉,乖乖回屋去了。


    “……”


    沿南鑼鼓巷往東,經過棉花胡同,許大燦他們一共5輛自行車浩浩蕩蕩。


    每輛車的車把上還掛著大紅綢子,一看就去接親。


    接親的隊伍又個頂個的精神,尤其是打頭的新郎官,那叫一個俊呐!


    他旁邊那哥倆也不錯,雖然有些矮胖矮胖的,但是特敦實,一人載著個姑娘還把自行車蹬的飛快。


    路過戲校的時候,引的門口幾個姑娘頻頻側目。


    矮胖矮胖的自然就是覃虎、覃豹他們哥倆了。


    覃虎騎車載著許窈,覃豹騎車載著劉玉華;這還是昨個許大燦特意提請,這小子才知道去請的呢,也不知道劉玉華到底看上覃豹哪一點兒了?


    隊伍的末尾,許大茂和曹正陽騎車壓陣,兩個人有說有笑,聊著聊著就說起了他們倆剛結婚的時候,也一樣這麽年輕,一樣的這麽意氣風發!


    打戲校出去奔北走,就上了主路。


    眾人往前騎了差不多十來分鍾,就到了劉月如家的那條胡同外邊。


    胡同口早安排孩子們等著呢,一見他們就開始起哄:“接新娘子嘍,接新娘子嘍!”


    許窈跟劉玉華連忙從口袋裏一把一把往外抓喜糖,挨個給孩子們發。


    孩子們一邊吃著糖,一邊朝胡同裏跑,隔著老遠就喊:“來了來了,快放鞭炮!”


    在“劈裏啪啦”的鞭炮聲中,許大燦他們來到了門前。


    許大茂還在小聲跟覃虎、覃豹吩咐呢:“我估計今天這刁難不能少,待會兒你們哥倆機靈點,他們要是一直不給咱們開門,就翻牆進去。”


    覃虎、覃豹一臉興奮:“您就瞧好吧!”


    “……”


    可是令他們感到意外的是,許大燦上去叫門,才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許大燦愣是沒敢進去,他怕門口已經挖空了,他隻要往上邊一踩,就會掉坑裏,然後劉黃柏咬著牙朝坑裏倒開水!


    許大燦在門口探頭探腦的,一根竹竿就伸了過來,嚇的他一個後跳,才險險躲開。


    劉黃柏板著張撲克臉:“什麽人?賊頭賊腦的!”


    許大燦訕笑著上前:“嶽父大人!”


    劉黃柏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陰陽怪氣地問:“你誰啊?”


    許大燦靈機一動:“一個女婿半個兒!”


    劉黃柏臉上這才有了幾分笑模樣,長歎口氣:“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許大燦,常聽人言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嫁對了良人,一生甜甜蜜蜜,幸福平安;若是所托非人,那就像是掉進了了十八層地獄。”


    劉黃柏一口氣說完,竟然很沒出息地抹了抹眼角,才說:“我隻恨自己沒有能為,不能大富大貴,不能權勢滔天;否則定要月如一輩子守在我的身邊,寧肯給她找個贅婿,護她一生周全!”


    許大燦很能理解劉黃柏此時此刻的心情,非常善解人意地提議:“爸,要不等婚後你直接搬我們那兒去住吧。”


    把劉黃柏高興地大聲說了句:“呸!”


    許大燦沒想到陪老嶽父說了幾句話,然後居然就順順利利地進了院子了。


    此後一直到見到劉月如也沒遇到任何刁難,許大燦這才後知後覺想起來這時候講的是革命婚禮,沒有那麽多繁文縟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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