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裏還有一盞小夜燈亮著,是鶴步洲特意為肖意安留下的。感受著身邊的入了睡,肖意安一刻吊著七上八下的心才落了地。還好還好,霸總不是發現他的不一樣了,隻是有些懷疑而已。隻要他好好的扮演一個普通娃娃,肯定不會露餡的。他做了一番心裏建設,總算把自己給安慰好了。隨著月色越濃,房間裏安靜得隻能聽見空調風呼呼吹出來的聲音。因為剛剛那事受了驚嚇,肖意安都不敢睡了,但無所事事的他最終還是沒抵住周公的呼喚睡了過去。他睡著以後似乎做了個夢,夢到自己在一個宴會的角落裏,身上穿的正是今天鶴步洲為他換上的那一套白色小西服。從他有意識以來他的身體就不能動,這突然手腳靈活的感覺讓他感動的捂住了嘴。宴會的中心形形色色的人成雙成對的跳著舞,肖意安卻無心欣賞,滿眼隻看見眼前那一排排的水果糕點以及食物。成為娃娃以後他就沒吃過東西,明知道夢裏吃東西沒有任何味道,他還是口水泛濫饞了。悄悄吃一點應該不會被人罵吧?他抬眼張望了一下四周,發現沒人注意到這個角落以後,做賊一樣探出手摸向了桌上的黑森林小蛋糕。素白細長的手指像隻毛毛蟲一樣緩緩拱到了裝著小蛋糕的碟子,然後捏著碟子邊緣閃電般拿了起來。小蛋糕到手,肖意安笑眯了眼,剛準備下口卻發現好像沒有叉子。他張望著找了一下,看見了不遠處的一次性叉子。他故作矜持的走了過去拿了一個,然後捧著蛋糕縮到了休息區裏大快朵頤。夢裏的蛋糕果然沒有味道,但肖意安卻十分的滿足,總比醒著時隻能巴巴看著卻吃不了好。他塞得兩邊臉頰鼓鼓囊囊,幸福得像隻終於存到糧的小倉鼠。忙著吃蛋糕的他並不知道,在他對麵的二樓樓道上,一身灰色條紋正裝,手裏端著一杯紅酒的鶴步洲一直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深邃的眼睛就沒從他身上挪開過。鶴步洲很清楚眼前的人隻是他夢境裏幻想出的人物,並不是真正的肖意安,但他還是被這個夢裏的人深深地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旁邊一直自言自語個不停的人發現了他似乎在走神,沒忍住喚了一聲:“鶴總?”鶴步洲不悅的收回視線,回頭看了他一眼。那人被這個充滿殺氣的眼神嚇得往後倒退了一步,差點撞到了路過的人。他趕忙賠禮道歉,那人才哼了一聲走了。鶴步洲一點也不關心眼前的鬧劇,隻是隨意的說了一句乏了要下去走走,然後毫不留戀的轉身下了樓。等那人陪完禮道完歉鶴步洲早就走了,他懊惱的踢了一腳圍欄的柱子,結果氣沒出到倒把自己腳給踢疼了。來來往往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他強忍著痛意保持得體的笑容,憋得額頭青筋凸起。他不死心的往鶴步洲剛剛看著的地方看去,想看看是那號人物能把鶴步洲吸引走,結果放眼過去全是人,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最終他隻能泄氣的扒拉了下頭發。另一邊,鶴步洲下了樓以後一路婉拒熱情的跳舞邀請,一步步向著他的目標逼近。在休息區的角落裏,肖意安絲毫沒發現危險在逼近。吃完了一個小蛋糕以後,他的膽子開始肥了起來,回頭又拿了好幾個小蛋糕和一碟果盤。肖意安看著眼前滿滿當當的食物,眼睛亮得比夜空最亮的星星還要璀璨漂亮。“我不客氣啦!”他捏著叉子叉住一顆紅豔飽滿,有半個拳頭那麽大的草莓,一口咬下去,酸甜的汁水果肉頓時在口腔之中爆開。他驚奇的嗯了一聲,這草莓居然有味道!他不信邪的又吃了一口,發現真的不是錯覺,於是他迅速消滅了那顆草莓,又試著吃了一顆車厘子,一樣的酸甜可口。這下子他也管不得為啥夢裏的食物有味道了,風卷殘雲又不失優雅矜持的將果盤都掃幹淨。吃完果盤以後他其實已經有些飽了,但秉承著不能浪費食物的原則,他又將目標轉移到了一碟雪媚娘。雪媚娘外表白白胖胖的,看起來就很好吃。他捏起一顆,正要送進嘴裏,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那不是撿他回家的霸總嗎?怎麽夢裏也有他?肖意安迅速將雪媚娘塞進嘴裏,抬手揉了揉眼睛,發現霸總不僅還在,還越走越近,明顯就是衝著他來的。他慌忙站起身,剛準備跑路,霸總已經走到了跟前,並且用他那雙大長腿將唯一的出路堵住了。隻見霸總特別矜貴禮貌的問:“介意我坐這裏嗎?”肖意安:“……”介意!非常介意!作者有話說:貧窮的我不知天高地厚的去看了娃娃的價格,瞬間因為錢包被勸退,大幾千上萬的叔娃我真的養不起啊嗚嗚啊啊啊qaq第6章 肖意安敢說他介意嗎?當然不敢。“您……您坐。”他不著痕跡的往裏頭挪了挪,仿佛這樣更有安全感。鶴步洲也不客氣,完全忽略了對麵的長椅,一屁股坐到了他旁邊。兩人之間的距離特別的近,隻有一拳不到的距離。即使肖意安已經很努力的往牆壁裏頭縮,依舊會不經意之間的挨蹭到。肖意安都快成了貼牆的壁虎了,而鶴步洲似乎還覺得位置不夠,又往裏坐了一點。他實在沒辦法了,隻能壯著膽子指了指外頭的空隙:“這位先生,您能不能往外頭坐一點?”他又指了指自己貼到牆壁的手臂,“我這兒都快被擠到牆上了。”鶴步洲半垂著眼瞼,濃密的睫毛將眼底深處的揶揄遮掩住。他像是才發現一般,略微歉意的往外頭挪了一點,說:“抱歉,習慣了一個人坐中間。”肖意安:“……”既然隻習慣自己坐,周圍有那麽多空位不坐,幹嘛非要和他擠一起啊?雖然心底把霸總腹誹了一遍,可肖意安嘴上還是大度的說:“沒……沒關係。”對方說了謝謝,肖意安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假裝若無其事的繼續戳盤子裏的雪媚娘吃。鶴步洲本來就是為了接近他的,坐下來以後什麽也沒幹,就十指交握雙腿交疊著,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肖意安。他的目光太過直白灼熱,肖意安突然就覺得嘴裏的雪媚娘不香了。好端端的一直盯著他幹什麽?難道他臉上沾了東西嗎?肖意安尷尬的咽下嘴裏的東西,悄悄抽了紙巾低頭擦了擦嘴巴,結果很幹淨,什麽都沒有。“嗬……”身旁的男人握拳抵著嘴唇,忍俊不禁的笑了聲。他很快就把笑聲壓了下去,但肖意安已經聽到了,尷尬得臉頰和耳垂都燒紅了。他咬著後牙齒將紙巾折疊好放到桌麵上,氣鼓鼓撇開臉。這霸總是故意看他出醜的吧?明明現實裏的霸總看起來挺紳士的,怎麽夢裏的霸總就這麽惡劣呢;肖意安越想越惱,剛準備起身走人,眼前突然伸出一隻手來。他疑惑的抬起頭看向手的主人,隻見後者目光溫和的說:“忘了跟你自我介紹了,我叫鶴步洲。”“哎?”對方這突如其來的操作把肖意安弄懵了,明明剛剛還在生氣,但聽到對方的名字以後,腦海裏第一時間想到的居然是這個名字十分的熟悉。他迷茫的想:難道以前的他認識這個霸總可看現實裏霸總的反應也不像是認識他的樣子啊;沒有了記憶的他找不到答案,而看他出神了許久沒應的鶴步洲有些失落的垂眸,“抱歉,看來是我唐突了。”即使剛剛對方做了挺過分的事情,但肖意安的教養還是讓他無法在別人問好的時候甩臉色走人,尤其是看對方那副神情,頓時一股愧疚感縈繞心頭。他伸出了手與鶴步洲握了握手:“沒有沒有。抱歉啊,剛剛想事出了神,我叫肖意安。”“肖意安……”他的名字被大提琴般低沉磁性的嗓音念出,肖意安整個人一下子就蘇到頭皮發麻。尤其是對方還微微傾身向他壓來,深邃的眼眸裏倒映著他的身影,淡色的薄唇輕啟著說:“意安,很好聽的名字。”肖意安:“……”媽媽!這裏有人在亂撩人!他忽地站起身,緊張得雙手無處安放。始作俑者特別無辜的抬頭看他:“怎麽了”他手指扣著掌心,一時之間慌得不知道說什麽。就在他臉羞恥得要冒煙之際,腦海裏閃過一絲靈光。“我……我朋友好像在找我,我得先走了。”他找了一個蹩腳到沒人信的理由,因為沒說過慌,一句話說的磕磕絆絆的。鶴步洲見他實在太過窘迫了,好心的沒有拆穿他,故作遺憾的說:“這樣啊……那別讓你朋友等久了。”“嗯好,那下次見。”他胡亂的點著頭,在鶴步洲起身讓出位置以後,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跑了。目送著他擠進人潮的鶴步洲嘴角緩緩上揚,眸色微深。他的安安,真可愛……肖意安是被嚇醒的,醒來時心髒還撲通撲通的狂跳。通常人做夢夢醒了就會忘記夢裏的景象,可肖意安卻記得清清楚楚,連細節都沒有忘記半點。整個夢真實到可怕。他長籲了一口氣,幸好是個夢,不然他還真不知道怎麽自處了。鶴步洲的顏值和嗓音實在是太犯規了,哪怕他堅定的相信自己是個直男,在鶴步洲靠近的那一瞬間,還是忍不住內心小鹿亂撞。這男人實在是太危險了,幸好他隻是個可可愛愛沒有腦袋的娃娃。娃娃是不會對人產生任何感情的,他依舊可以獨自美麗。在他胡思亂想之際,身旁躺著的男人也醒了。他眼睜睜看著對方坐起身來,眼睛裏沒有半分剛睡醒的迷糊,反而十分的清明。鶴步洲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味夢裏的小可愛的反應,忍不住微微眯起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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