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什麽風把阮大律師吹來了?快請坐。”


    阮哲生不請自來,沈灃不知道阮哲生此番來找他的目的。


    “聽說沈老板找到自己的親生女兒了?”阮哲生背靠在沙發上,長腿交疊,神態慵懶不失矜貴。


    沈灃微微一愣,笑著說:“阮大律師真是消息靈通。”


    “那就恭喜沈老板了。”


    沈灃這才明白,阮哲生是來套自己話來了,就跟阮哲生打哈哈。


    阮哲生套不出話,隻好說:“沈老板是聰明人,我就不繞彎子直說了,我想知道,跟阮菲做親子鑒定的人是誰。”


    沈灃不明白阮菲為什麽會告訴阮哲生。


    在不明白的情況下,他就不能說。


    “阮律師,我想告訴你,可對方千叮囑萬囑咐讓我保密,我就不能說,對不住了。”


    對於沈灃的話,阮哲生完全不相信,商場上哪個老板不是人精?


    他抬手,撣了撣袖口不存在的灰塵:“沈老板這麽說,就沒意思了。”


    “我再三保證不能食言,要是告訴了阮律師,出去誰還信我?”沈灃故作為難的樣子。


    “看來咱們是聊不下去了,”阮哲生嘴上這麽說,人還是穩穩當當坐著,“本來我還想著,沈老板通情達理的話,以後要是打官司找我,我一定來者不拒,並竭盡所能,沒想到沈老板這麽有原則,我很意外,也有些失望。”


    不是沈灃有原則,這事跟他有關,而且內裏還很複雜,他不想讓更多人知道。


    再說,阮哲生這麽想知道是為了什麽?


    “阮律師,我有個疑問,不知當不當講。”


    阮哲生這才抬眼皮看他一眼,隱含冷意的眼底似笑非笑,出口的話也隱含著讓人脊背發涼的冷意:“沈老板但講無妨。”


    “阮菲不是已經離開你們阮家,你這到底是關心她還是另有所圖?”


    “當然是關心。”


    “既然關心,還幹嘛讓阮菲離開?”既讓人離開,又關心人家,又當又立,虛不虛偽?


    阮哲生明白沈灃心裏是怎麽想的,他也不辯解。


    “沈老板,怎麽樣才能告訴我,條件你隨便說。”


    “阮律師別逼我。”


    阮哲生沒想到沈灃嘴這麽緊,套不出半句,他憤然離開。


    這下真走了,沈灃也沒有攔,更沒有送。


    “阮律師慢走,我不方便就不送你了。”


    沈灃一點都不怕阮哲生,當初接近阮哲生就是為了阮菲。雖然阮哲生名氣大,但名氣大的人多了,真要攤上事,多花些錢就是了。


    阮哲生來到樓下,煩悶的在車前走來走去。數息後,他心情平複,拿出手機給阮菲發信息。


    【小菲,鑒定結果出來後能不能告訴我?我想知道。】


    很快有了回複。


    【好】


    阮菲發過去信息後,眼底不由氤氳開一層水霧。


    如果有下輩子,她一定嫁給大哥。


    第二天,阮菲等了一上午,也沒等到沈老板電話,打給沈老板電話也不接,她索性主動來沈氏。跟上次一樣,前台小姐笑吟吟地一路把阮菲領到總裁辦公室。


    阮菲敲了敲門,得到的回應是:“滾!”


    暴喝如雷。


    阮菲嚇得一哆嗦,腦海裏立刻冒出第一次見到沈老板時候嚇人的場麵。


    不過這次她沒有跑。她大著膽子正要推門,聽到裏麵傳來另一道憤怒的聲音:“沈灃,我是小汐親生父親,你不是!把小汐還給我!”


    小汐親生父親?


    怎麽回事?


    阮菲輕輕推開門,她看到一個身量修長的男人,被周成控製著不讓他靠近輪椅,輪椅上的沈老板斜對著她,隱約看出他臉色極不好,手緊緊抓著輪椅扶手,手背上青筋微凸。


    “把我的小汐還給我,聽見沒有!”


    “你先告訴我明心在哪裏?”


    “你把我的小汐還給我!”


    “你先告訴我明心在哪裏?”


    “我告訴你了你要跟我搶明心嗎?你休想!”


    “我再說最後一遍,告訴我明心在哪裏!”


    最後兩個字加了重音,可見沈灃怒氣已經到了極點。


    “我……”


    厲修臣不經意間看到站在門口的阮菲,愣了幾秒,他甩開周成幾步跑過來, 兩隻手抓住阮菲肩頭,仔仔細細看她,泛著紅絲的眼底閃現出喜悅光芒,猛然把她抱在懷裏。


    “小汐,爸爸來接你來了!”


    阮菲懵的一塌糊塗。


    她正在看兩個男人吵架,看著看著,這火怎麽就燒到自己身上來了?


    “我,我不是小汐,我叫阮菲,你鬆手!”


    男人看著瘦,力氣還挺大,阮菲居然推不動。


    周成一個箭步過來鉗子似的大手一把拉開厲修臣,阮菲後退一步,滿臉驚恐,小心髒也怦怦直跳。


    沈灃調轉過來輪椅,阮菲這才看清他那張臉有多陰沉嚇人,她忍不住渾身發抖。


    “誰讓你進來的?”


    “我,我……”阮菲嚇得說不出話。


    厲修臣被周成死死控製著,無法脫身,隻得溫聲說:“小汐別害怕,爸爸在這裏,他吃不了你,別怕!”


    阮菲不明所以,看看厲修臣,又看看沈灃:“這到底怎麽回事?你是誰?”


    厲修臣笑了,笑容溫潤,聲音輕柔:“我叫厲修臣,你的親生父親。”


    阮菲看向沈灃,沈灃給周成使眼色,周成又一個手刀砍暈厲修臣,把他扛走了。


    “他,他會不會被打死了?你們不能做犯法的事!”阮菲長這麽大,還沒經曆過這麽可怕的事。


    沈灃壓下怒火,盡量讓自己和顏悅色:“沒有,隻是暈了過去,一會兒就會醒過來。你不用害怕。”


    阮菲鬆口氣,拍了拍胸口,安撫自己:“嚇壞寶寶了。”


    “你過來。”沈灃朝她招手。


    阮菲不敢靠他太近,隻向前走了兩步,她想問又不敢問,等著沈灃開口。


    沈灃隻是看著她,沒有說話。


    阮菲隻好小心翼翼說:““沈老板,剛才那個男人是誰?你們在吵什麽?你說的明心是誰呀?”


    沈灃還是沒有說話。


    阮菲低下頭,小手絞在一起:“我是不是不該問?對不起,我錯了。”


    沈灃依然沒有說話,隻是看阮菲的眼神越來越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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