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發現埃及政府允許不顧一切地發展地方工業,英國政府可能有必要進行幹預。某些工業的發展可能會對英埃合作提供有利的活動範圍,因而不應把股份的持有局限於埃及人,或限製外國股份,象米斯爾公司集團那樣。現在有人擔憂埃及政府可能會限製英國資本和股息的流出,有效地打消這種擔憂也是非常重要的。《埃及公報》對這篇報告評論說,過去民族主義的口號曾“多年來被巧妙地用作贏得選票的方針”,現在是埃及人放棄這個口號而更多地注意迫切需要的經濟和社會改革的時候了。阿卜德?哈米德?巴達維對這份不合時宜的拙劣的報告給以莊嚴的答覆。他是埃及傑出的法律學家、外交家和金融家,曾在商訂1936年條約和蒙特勒公約的談判中起過重要作用,  1941年曾出仟海珊?西裏的財政大臣,不久,在3月7日即成為外交大臣。他在亞歷山大扶輪社演說時評論說,埃及在立法和施政方麵都不是絕無錯誤的,可是有些外國人卻患有他所說的“治外法權病態心理”。如果他們要得到埃及人和他們之間令人滿意的合作,他們必須意識到時代已經變了。


    雅爾達會議後,羅斯福和邱吉爾在歸國途中,於1945年2月16 日至18日同埃及國王、沙烏地阿拉伯國王、衣索比亞皇帝和敘利亞總統舉行了會議。當時在埃及,人們開始了解到在雅爾達已根據蘇聯的要求作出決定,隻允許已向德國宣戰的國家參加和平會議。殺。《埃及金融市場報》3月1日對遲遲不發表已故首相的聲明和眾議院秘密開會一事表示遺憾,這很可能是在暗示,正是由於他不夠坦率而導致了他的死於非命;然而很明顯,公眾輿論擔心如果宣戰的話,可能會要埃及承擔新的不愉快的義務;首相唯恐華夫脫黨利用它的巨大影響在開羅組織大規模的反對他的示威。這時,外交大臣薩德黨副主席馬哈茂德?法赫米?努克拉希已當了首相;2月26日,眾議院一致通過了採納政府政策的提案(除兩名持不同意見的民族主義黨人外)。由於華夫脫黨抵製大選,因此在眾議院沒有代表,可是在參議院表決這項提案時。僅以六十五票對十四票獲得通過。當晚國王簽署敕令,宣布對德日進行“防禦性戰爭”。


    1945年4月10日《泰晤士報》的一篇社論由於下麵 267一段話而引起了埃及輿論界的憤慨:


    〔中東補給中心〕應擴充到把俄國和法國的代表也包括進去,使之能在聯合國可能為經濟計劃而設立的另外一些地區性組織中取得地位。在政治領域裏創立一個代表這四大國的地區委員會,其理由也同樣地明顯;因為不管英國承擔的責任多麽重大,它總不能單獨擔負起維護國際安全的重任,也不能獨自解決與其他大國同樣有利害關係的問題;其中包括使維護國際秩序必需的戰略安全措施同中東國家的獨立和自尊協調起來的任務;還包括在這一地區有能力為世界安全履行自己的責任以前,為加強該地區的力量和團結而提供領導和援助;也包括解決西方國家之間傳統性的競爭,使它們為目前情況所需的中東發展進行合作。


    對此,埃及的傑出政治哲學家塔哈?海珊教授回答說,阿拉伯各國無意拋棄一國的保護而去接受四國的保護。


    阿拉伯各國不但希望擺脫任何受人統治的狀態。而且還熱切期望能在集體安全事務中發揮自己的作用,並能參與對戰略中心的保護。它們不能接受經濟控製的主張,但渴望能得到歐洲和美國的經濟合作。如果英國人以及其他歐洲人和美國人以為他們能對阿拉伯國家使用這種過時的語言,他們是大錯而特錯了。在舊金山會議上討論聯合國憲章草案時,埃及代表團認為,“區域性安排”的涵義中,主要因素應為“地理上的接近”(或者根據他們的發言人後來所說的“地理上貼近”)以及共同的利益,這種說法正是某於上述的態度。很明顯,這是企圖從阿拉伯國家聯盟中排除大國的影響。


    歐戰結束和對日戰爭結束之間這段間隔時間是一段充滿期望和從事準備的時間;從馬克拉姆在 7月9日辯 268論預算的發言中可以看出埃及政策的總方向,即政府將要求英國把英國部隊全部撤走,因此在預算中將不列入根據1936年條約所規定的為英國部隊在運河區建築軍營這一項目。這就準備好了步驟,一俟戰爭結束,埃及將馬上重新要求獲得完全的獨立。這一要求現已更加強烈,因為埃及人癡心妄想地認為在處理小國與大國之間的任何事務中,聯合國組織足以伸張正義,並認為埃及提出在蘇丹或昔蘭尼加行使主權的要求,在本質上無庸置疑是正義的。在戰爭期間,首相作為軍事長官,被賦予相當於獨裁的權力,從而產生了壓製反對派合法批評的後果,而反對派的力量由於歷屆黨派政府很容易搞虛假選舉而早已被削弱了。過去五十年中,不擇手段的政客利用了青年人熱中於煽動極端主義,有時甚至是恐怖主義的情緒;


    雖然軍事長官的高壓手段在戰爭期間曾抑製並嚇住了極端主義分子的活動,然而隻要壓力一放鬆,他們頑固的、毫不容情的民族主義就會象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那樣爆發為一連串政治暴動。最後,高高在上,卻又不遊離於政治鬧劇之外的是一位年輕任性的國王,他的憲法地位給他以淩罵於大臣們之上的較大的權力,在這方麵,任何現存的歐洲君王的權力都及不上他。對於1942年至1944年間英國人幹涉他與納哈斯之間的鬥爭,特別明顯的是1942年 2月4日公開動用武力的做法,法魯克是深惡痛絕的。因此,他一心一意致力於擺脫英國保護的最後痕跡。不高明的做法可能會使他在英國人手中喪失王位,正如他的祖父伊斯梅爾(1863—1879年)和他的堂兄阿巴斯二世(1892—1914年)就由於做法不高明而垮台,一旦和平恢復,這種風險將會縮小。然而隨著這種風險的縮小,卻出現了對君權的一種更大的潛在威脅,那就是在埃及的赤裸裸的貧富懸殊之中,出現了一個左派;法魯克麵臨的問題是:如何通過民族主義的政策來博得人心,同時又不讓那些可能會變得無法控製並將最終把他推翻的社會力量活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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