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終於聽不下去了,他大步走到桑尤麵前,咬牙切齒的問:“桑尤!你長心了嗎!”


    桑尤沒有說話,隻他那副姿態,不管他心裏如何,讓人看起來依然是清傲的模樣。扶桑想起之前在車裏他麵對衛風的一幕,不由心頭火起,狠狠揚起了拳!


    “扶桑!”扶蘇的鐵掌一把抓住了扶桑的手腕:“滾回房間裏去!!”


    “你知不知道他在衛風麵前是個什麽樣子!事到如今,他把你利用個徹底,還敢擺出一副清高的臉!”扶桑怒視桑尤:“你徹底不要臉了是吧?!嗯?!媽的!”


    “我叫你滾進去!”扶蘇差點捏碎扶桑的手腕:“閉上你的嘴!聽見沒有!”


    “你到現在還維護他?!他也配!”


    扶蘇眼睛裏布滿了血絲,扶桑吼完看見,驀地啞了嗓子。他一把甩開父親的手,閉了閉眼:“算了!眼不見心不煩……”他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扶蘇,最終轉頭衝出了大宅。


    衛風很想吸菸,之前他聽時澗說過扶蘇的事跡,知道他是一個不善於心計的人,但他也沒有想到,這竟是如此蠢的一個蠢貨…


    要知道攻略傻瓜從來不在衛風的興趣範圍內,他隱隱感到煩躁,仰躺在靠背閉上了眼,他不喜歡鐵漢心碎的這一場麵,難看。


    身旁副駕的車門開了又關,衛風蹙眉不耐:“你們父子還真的是讓人頭疼的存在。”


    車廂裏扶桑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他不知從哪掏出一個黑黝黝的東西。


    “小孩子不要玩槍。”衛風睜開眼,睨向扶桑:“就跟玩火尿炕一個道理。”


    “誰他媽是小孩?嗯?!”扶桑哢嚓一聲卸了保險,槍口對著衛風的太陽穴:“我是小孩?喬啡與我同歲,你跟他算什麽?猥褻兒童嗎?”


    衛風仿佛感受不到槍口指在自己頭上應有的緊迫感,他看向扶桑,剛要開口說什麽,卻在扶桑的脖頸看見了曖昧的痕跡。


    這痕跡很深,衛風眯起眼,他能辨別出,咬下這一口的是一個喰鬼,因為他看見了尖銳的利齒。


    而且,這是個帶著占有欲的印記,因為衛風看得出來,扶桑恐怕在非常長的一段時間裏,這個痕跡都不能消弭,甚至到最後,它都不會完全蛻去。


    “扶桑擺脫了人質的身份…他馬上就能見到他的父親…為什麽他卻一點也不見愉悅?”


    衛風想起自己說的話,發現這些細節讓他有了莫名的推測。


    扶桑感到剛還懶散的男人忽然危險起來,他握著槍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下一秒,扶桑便注意到了衛風的目光,他微微低了下頭,忽然一個冷笑,身體竟奇異的放鬆下來:“好奇嗎?我身為一個人質,不但得到了救助,還有別的待遇。”


    衛風迅速的挑了一下眉尾,忽而一把抓住了扶桑的槍口:“聊天可以,但我不喜歡有人拿槍對著我。”


    扶桑堅持了沒有一秒,便被衛風卸了武器,他打開了彈夾,將子彈扔出窗外,隻留下一顆,然後合上彈夾。


    “謝謝你的槍。”衛風說:“不過,我確實對你說的好奇,你的待遇還有什麽?”


    扶桑在島上從沒有聽過喬啡或者豆豆提起過衛風,或者衛風還活著的可疑話語。所以他看見衛風是震驚的,更因為桑尤的態度而震驚。


    他連衛風活著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衛風是失憶的狀態。


    “我真想不通,眼再瞎的人都能看出你對喬啡的感情,桑尤為什麽還要孤注一擲!而你,為什麽忽然變化這麽大?還是你想要從軍部得到什麽?”


    衛風看了扶桑一眼,攏了攏額發。他的臉在月光下露出了危險的笑容。


    扶桑一瞬間有些懂了桑尤孤注一擲的理由。


    “小子。”衛風修長的手指擺弄著槍:“扶蘇沒教你要講禮貌嗎?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就想要我回答你的這麽多問題?”


    扶桑臉上一瞬間露出要被激怒的神色,不過被他壓抑下去:“你想知道我在那個地方都經歷什麽了嗎?”他報復般的冷笑道:“我被關進了一個房間,我的醫生負責了我的性命…卻也負責了我的生理需求。”


    有額發垂落,勾進了衛風的睫毛,他眨了一下令人不寒而慄的眼睛。


    隻是一切發生的太快,扶桑沒有看到:“我覺得那個屋子對我來說意義非比尋常,因為那個醫生很可愛。”


    衛風好像自始至終都很平靜,扶桑覺得效果差強人意,另一方麵,他覺得自己倒是看透了這個男人,恐怕真的是移情別戀了吧。


    扶桑一時之間也難以再繼續說下去,因為他除了那一絲愉悅,更多的是其它無端的情緒。


    “真是有趣的醫生。”


    衛風忽然勾起唇,隻是這句話帶了濃厚的危險色彩,讓他的笑容看起來有些瘮人。


    扶桑沉在紛雜的情緒裏一時間抽離不出來,隻覺得毫無預兆的打了個冷戰,條件反射的看向衛風。


    衛風還是那副寡淡的模樣,扶桑不由覺得自己有些過於緊繃了:“你還沒回答我,你想從軍部得到什麽?”


    “權利。”衛風笑道:“你早晚也要知道。”


    扶桑沒想到衛風會給他回答,更沒想到是這個答案!隻是再一想,卻也合情合理:“沒想到你還是個幻想家!權利是你有就能有?即使桑尤答應給你又能怎樣,很多k隻聽我父親的差遣!”


    “我隻是回答你跟我交換的問題。”


    言外之意很明顯,那就是最好閉上你的嘴,消失。


    扶桑發現自己一時衝動見了衛風是毫無意義,就連激怒他的快感也一絲沒有,威脅沒有,恐嚇沒有,甚至什麽有用的信息也沒得到,唯獨那句要權利的話,好像還是隨口說的一樣,根本不是什麽奢求和秘密。


    扶桑知道初愈不久的自己遠遠不是衛風的對手,再牽扯下去很可能吃虧的是自己,便推開車門,冷笑了一句:“你幻想的東西永遠不會落到你手裏!”


    車門砰地一聲關上。衛風看著扶桑的背影沉下了眼。


    第135章 執愛


    扶桑從那輛隻有他跟衛風兩人的車上下來,夜風一吹,浸透後背衣衫的冷汗不禁讓他狠狠的抖了一下。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痕跡,指腹刮的皮膚又疼又癢。在這一瞬間,他臉上閃過一瞬複雜的情緒。


    ……第一次意外又吃驚的親密過後,扶桑其實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麽難以接受,隻要想到是喬啡,他那些憤怒與恥辱就會偃旗息鼓。


    扶桑一直以為衛風死了,喬啡經歷一年多的空窗期,那會兒與他發生關係是可以理解的心情。但手術那次談話讓扶桑心慌,喰鬼爆發之前就有的感情一直到現在,僅僅一年喬啡就能把衛風忘了嗎……但扶桑又不止一次的安慰自己,衛風死了,衛風已經死了,誰總不能依戀死人活著,自己也許就是喬啡脫離舊情的契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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