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報仇,當然沒問題!


    求之不得!


    我立刻把向影和顏玉珠送回宿舍。


    臨別前,向影滿臉擔憂,我則一擺手說:“沒事,有狼哥呐,你見過他,很霸氣的!”


    向影這才點了點頭,說了聲你一定要小心,和顏玉珠一起進了女寢樓。


    這一幕又被宿管大媽看到,再次衝我豎起了大拇指,始終想不通我是怎麽讓兩個女朋友和諧相處的。


    我肯定也不會解釋,急匆匆出了學校大門,又坐上陸有光的車朝約定地點去了。


    很快,到了一個通往北郊的必經路口。


    已經晚上九點多了,馬路上的車輛非常稀少,昏黃的路燈下隻停著一輛別克商務gl8。


    沒有牌照,車型也很老舊,四麵玻璃髒兮兮的,一看就是“辦大事”才用的車子。


    車門拉開,老狼果然坐在裏麵,衝我和陸有光說:“上車!”


    我倆立刻上車,七個座位正好空著兩個,我和陸有光便擠到了最後一排坐下。


    “開車!”老狼擺了擺手。


    “嗡嗡”的聲音響起,車子立刻加急油門向前駛去,像是一支突然開弓沒有回頭路的箭。


    自從王公山一別後,雖然和老狼通過幾次電話,但也沒有在實際生活中見過麵。


    他並沒有什麽改變,穿著一套黑色的休閑裝,整個人看上去非常鬆弛,雙手枕在腦後,還翹著二郎腿,感覺不像是去報仇,而是去赴什麽晚宴。


    “剛下飛機,就收到了你們的信兒。”老狼打著嗬欠說道:“講講吧,怎麽回事?”


    對老狼就沒必要撒謊了,我立刻把前因後果說得明明白白,並且著重描述陸有光智勇雙全,如何孤身一人深入險境,如何配合我逃出生天等等。


    但老狼還是聽懂了,皺著眉說:“小光,合著你什麽都沒幹啊,從頭到尾都是小漁一個人出謀劃策?找你過去幹什麽吃的,連個人都保護不好?”


    陸有光笑嘻嘻說:“怎麽會呢,小漁就是不出主意,我也能把他救出去。”


    老狼問道:“你有什麽主意?”


    陸有光一撩衣襟,“啪啪啪”地拍了幾下肚子:“看到沒有,這東西在腰間,包誌強敢說半個不字啊?”


    眾人紛紛回頭,就見陸有光腰上捆著一圈黑漆漆的東西,一根又一根像是土製的二踢腳,但比二踢腳粗得多了,旁邊還有一根長長的灰色引線。


    竟是雷管!


    看到這幕,不光是我,所有人都驚了,拚命地想離他遠一些,奈何車子裏麵實在太擠,大家就跟罐頭裏的沙丁魚一樣緊緊靠在一起。


    “草!”老狼罵了一聲,本來是半躺在椅子上的,立刻像彈簧一樣坐直了身體:“停車,快他媽的停車!”


    “吱嘎——”


    車子很快停在路邊。


    “給老子丟下去!”老狼轉頭怒喝。


    “沒事啊狼哥,隻要我不拉引線,這玩意兒肯定不會爆的!”陸有光還洋洋自得,說著又拍了幾下肚子,還把引線拿起來給我們看。


    “我他媽讓你丟了,老子不相信你!”老狼咆哮著。


    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麽激動!


    陸有光沒轍,隻能打開窗戶,將一圈炸藥解下來,“咻”一聲丟到了路邊的陰溝裏。


    “走吧。”老狼這才鬆了口氣,重新躺到了第二排的椅子上。


    車子繼續勻速向前,陸有光還嘟囔著:“狼哥,你活得太謹慎了,這玩意兒很安全,不拉引線不會爆的……”


    話音剛落,身後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剛才停車的地方赫然火光衝天、濃煙滾滾,那道本來堅固無比的陰溝也被炸開半邊。


    車子縱然已經開出去幾十米,但還是有一些石子崩到了後車窗上,發出“劈裏啪啦”的清脆聲響,玻璃上也呈現出一些蜘蛛裂紋,可見那些玩意兒爆炸之後的威力有多大!


    司機嚇得又踩了下油門,車子如離弦之箭一般瘋狂竄出。


    眾人也都麵色煞白,想到自己差點駕鶴西遊,身子都忍不住微微地打著顫。


    “這他媽就是你說的安全!”老狼怒極了,回頭猛拍陸有光的腦袋,“一車人的命差點因為你丟掉了!”


    “不是啊狼哥!”陸有光一邊捂著腦袋一邊解釋:“扔的時候,我拉了引線,所以它才爆的!要是不爆,被別人撿去了不是更危險……”


    “……算你小子還有點公德心。”老狼一愣,重新坐了回去,輕輕咂著嘴說:“以後不許玩這麽恐怖的東西了!媽的,簡直要被你嚇死了……”


    “你又不在,我就一個人,總要想法子救小漁嘛……”陸有光還揉著腦袋為自己叫屈。


    老狼無話可說,隻能淡淡地道:“這個包誌強也真是活膩了,明知道你倆是我的人,還敢這麽不給麵子……今天晚上就好好收拾他一頓。”


    我心裏也跟著興奮起來,這才是從來不報隔夜的仇,有啥事當場就料理了,根本不等到第二天。


    這就叫做效率!


    “小漁,給你介紹一下。”老狼繼續說道:“司機麻雀,副駕駛鵬鵬,我旁邊這個叫席洪,後麵這個你認識了……阿猛。”


    眾人普遍都是二十出頭,挨個跟我打著招呼,我也立刻回應。


    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見,阿猛確實認識。


    上次綁架原沐雨和沈落雁就是他牽的頭,我對這人印象不是太佳,因為他試圖扒人家沈落雁的衣服——雖然我也知道,不能用太高的道德標準要求這些人,但總覺得這麽做事實在有點不上檔次。


    跟街邊那些小流氓有啥區別?


    當然,人家那天畢竟是幫我忙,所以我表麵上還是客客氣氣的。


    我一邊和大家問候,一邊朝著左右和車後看去。


    “你看啥呢?”老狼笑嗬嗬問。


    “……就咱們幾個人啊,沒有其他幫手了嗎?”通往北郊的馬路寂寥空曠,那地方的經濟不太發達,半晌才能看到一輛車子飛馳而過。


    “要那麽多人幹嘛,收拾一個包誌強而已!”老狼咧嘴一笑。


    “……哦。”我嘴上這麽說,心裏還是隱隱擔憂。


    畢竟包誌強那間賭場的人可不少!


    “狼哥,前麵有交警查車。”司機麻雀突然沉沉說了一聲。


    “查唄,咱們又沒違規。”老狼打了個嗬欠。


    前方不遠處的路口果然有藍紅相間的霓虹燈閃爍,這地方的交警設卡一般都是查大車超載之類的。


    但叫我們遇上了也沒辦法。


    車子很快被攔下來,交警質問我們的車為何沒有車牌,還讓麻雀把行駛證、駕駛證拿出來查看。


    “未懸掛車牌扣9分!現在打開車門,我要對車子裏麵進行檢查。”交警鐵麵無私地處理著。


    車門很快打開,交警也來到了側門。


    老狼仍半躺在第二排,笑臉盈盈地看著他。


    “狼……狼哥……”交警突然冒了一腦門子的汗,說話也開始結結巴巴了。


    “沒事,該怎麽查就怎麽查!”老狼笑嗬嗬說著,滿臉的親和力,看上去人畜無害。


    “不……不用查了……沒什麽的……”交警立刻退後一步。


    “那我們可走了啊!”老狼仍舊笑著。


    “走……走吧!”交警立刻擺手。


    車門關上,我們的車繼續向前駛去,老狼又打了個嗬欠,仿佛剛才的事沒發生過,其他人也司空見慣、習以為常。


    不用多久,車子便停在一片黑黝黝的林子外麵。


    我認識這,剛和陸有光從裏麵逃出來的。


    下了車,皎潔的明月依舊高懸,慘白的月光如水一般傾瀉下來,夜風還是不斷呼呼吹著,周圍的樹木跟著沙沙作響,像是無數魑魅魍魎一起亂舞。


    我又忍不住朝左右看去,並沒發現多餘的車和人。


    “真的沒有人了。”老狼也下了車,知道我在想些什麽,笑嗬嗬說:“對付包誌強,用不了那麽多人!實際上,我一個人都可以,隻是兄弟們正好閑著沒事才跟我一起來的……”


    麻雀、陸有光等人也紛紛下車,圍繞在我們倆的左右。


    “可包誌強那間賭場裏真的有不少人……”我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沒事!”老狼還是滿臉的不在乎,率先朝林子裏走去。


    “……不會是我哥又在這吧?”我緊追幾步,又低聲問了一句。


    上次在王公山就是這樣,老狼一再強調沒有幫手,結果半路殺出來個宋塵,確實鎮住了杜斌和楊開山,對麵的幾十號人完全成了擺設。


    “你哥在外地呢,過不來……放心吧,沒問題的。”老狼步伐穩健、行走如風。


    既來之則安之,老狼既然這麽說了,我也就緊緊跟在他的身邊,麻雀、陸有光等人也始終伴隨左右。


    “汪汪汪——”


    幾聲狗叫突然自林中傳來,緊接著越來越多的狗叫聲響起,至少七八條捷克狼犬包抄過來,瞪著綠油油的眼睛衝我們齜牙咧嘴。


    犬叫聲連成了一片,在這座小樹林裏顯得格外刺耳。


    我和陸有光逃走的時候沒見過這些狗,八成是剛剛才調來的。


    “聒噪……”老狼臉上露出了一些不耐煩。


    麻雀突然猛地一閃而出,迅速從腰間摸出一柄匕首,不由分說地抓住其中一隻狗頭,朝著脖頸“噗呲”“噗呲”捅了幾刀。


    這隻倒黴的捷克狼犬當場倒地不起,殷紅的血液順著斷裂的脖子瘋狂往外流淌,彌漫在腳下鋪滿枯葉和雜草的土地上。


    其他剛才還不斷嘶吼、試圖攻擊的捷克狼犬頓時一哄而散。


    “看到沒有,狗和人一樣,都是欺軟怕硬的,幹掉其中一隻其他的就都跑了!”老狼轉頭衝我說了一句。


    “……嗯!”雖然不知道他為啥專門和我說了這句話,但還是點點頭。


    狗群雖然散了,但狗叫聲還是引起了不少注意,劈裏啪啦的腳步聲也再次傳了過來。


    但老狼就跟沒事人一樣繼續往前走著,我們幾人也始終跟在他的左右。


    很快,至少幾十個人包圍上來,手裏都拿著鋼刀、鎬把等物,遠遠地喊了一句:“是誰?”


    “城中,老狼!”


    散漫卻又不失霸氣的聲音響起,老狼慢悠悠地往前走著,月光輕輕灑在他的臉上,麵色滿是悠閑和自在。


    雲城五大佬各有各的地盤,東南西北各占一方,老狼確實是中間的。


    聽到老狼自報家門,那些隱藏在林間的眾人竟然不約而同地往後退去,愣是一個敢接茬或是出來應聲的都沒有。


    這就叫做威信!


    別看我們隻有七人,可老狼每往前走一步,他們就往後退一步,好像彼此是相斥的磁鐵。


    現在我相信了,哪怕老狼一個人來,也照樣能鎮壓全場!


    我們不斷前進,那些人不斷後退,很快來到大院門口,四周都是磚砌的圍牆,隻留著一扇不起眼的小門。


    與此同時,門裏也傳來腳步聲,那些人如流水般默契地分成兩邊。


    一個五大三粗的身影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肥龍、原沐雨等人。


    “老狼,你咋來了!”包誌強大笑著,眼神略顯迷離,似乎又磕大了。


    “嗬嗬,你欺負我兄弟……我能不來嗎?”老狼站住腳步,麵露微笑。


    “欺負你兄弟?什麽時候的事?”包誌強一臉疑惑。


    “強哥,就剛才……”肥龍趕緊解釋著前因後果。


    “臥槽!”聽後,包誌強怒火中燒,猛地回頭揪住原沐雨的衣領,“我和老狼的關係這麽好,你竟然花錢讓老子打他兄弟,這不是陷我於不仁不義嗎,以後讓我怎麽在雲城混?!”


    “砰砰砰——”


    包誌強拳打腳踢,很快就把原沐雨掄倒在地。


    原沐雨似乎也習慣了,今天不知挨了多少頓打,默默地趴在地上不吭聲,還嫻熟地捂住了頭和襠。


    “強哥!強哥!”肥龍趕緊伸手攔住了他,“您和老狼的關係沒那麽好!”


    “……不好嗎?”包誌強停下了手,一臉迷茫。


    “一般般,有交集,但不怎麽來往!打了他兄弟,談不上不仁不義!”肥龍耐心地解釋著,一點都不急躁,顯然也習慣了。


    其他人則把原沐雨扶了起來,這家夥也真抗造,渾身是傷仍舊直挺挺地站著。


    “……一般般嗎?”包誌強還是有點糊塗,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讓你大哥清醒一下!不著急,我等著。”老狼微笑著,隨便靠在了旁邊的一棵大樹上,瑣碎的月光穿過樹葉灑在他那張頗為英俊的臉上。


    肥龍一擺手,一個馬仔迅速奔進大院,不一會兒就端出來一碗黑黝黝的湯藥。


    包誌強一口灌下去後,又揉了幾分鍾腦袋和眼睛。


    等再次抬起頭來,眼神已經變得犀利、深邃。


    “可以啊老狼,帶這麽幾個人,就敢闖我的地盤啊?”包誌強冷笑著,整個人無比清醒,兩邊的人群也迅速擴散開來,組成了一道密密麻麻的人肉城牆。


    他們手裏的刀棍,在月光下閃爍著隱隱的寒光。


    這才是正兒八經的北邊一道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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