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見他皺眉沉吟,明白他的心意,說道:


    “張真人,胡師伯雖然從來不給教外人治病,但張真人相救小人,大恩深重。胡師伯非破例不可。他若當真不肯動手,小人決不和他幹休。”


    接著衛璧也在一旁勸道:


    “師傅您忘了,無忌乃是白眉鷹王的外甥,算得半個明教人,就算看在鷹王的麵子上,那胡青牛也會醫治無忌的。”


    “這位胡先生醫術如神,我是聽到過的,可是無忌身上的寒毒,實非尋常……”


    常遇春大聲道:


    “這位小爺反正不成了,最多治不好,左右也是個死,又有甚麽可擔心的?”


    他性子慡直之極,心中想到甚麽,便說了出來。張三豐聽到“左右也是個死”六個字,心頭一震,暗想:這莽漢子的話倒也不錯,眼看無忌最多不過數月之命,隻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他一生和人相交,肝膽相照,自來信人不疑,這常遇春顯然是個重義漢子,可是張無忌是他愛徒唯一的骨血,要將他交在向來以詭怪邪惡出名的魔教弟子手中,確是萬分的放心不下,一時拿不定主意。


    “張真人不願去見我胡師伯,這個我是明白的。自來邪正不並立,張真人是當今大宗師,如何能去相求邪魔外道?我胡師伯脾氣古怪,見到張真人後說不定禮貌不周,雙方反而弄僵。這位張兄弟隻好由我帶去,但張真人又未免不放心。這樣罷,我送了張兄弟去胡師伯那裏,請他慢慢醫治,小人便上武當山來,作個抵押。張兄弟若有甚麽失閃,張真人一掌把我打死便了。”


    張三豐啞然失笑,心想無忌若有差池,我打死你又有何用?你若不上武當山來,我卻又到何處去找你?但眼下無忌毒入膏盲,當真“左右也是個死”,生死之際,須得當機立斷,便道:


    “如此便拜託你了。可是咱們話說明在先,胡先生決不能勉強無忌入教,我武當派也不領貴教之情。”


    他知魔教中人行事詭秘,若是一給糾纏上身,陰魂不散,不知將有多少後患,張翠山弄到如今地步,便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常遇春昂然道:


    “張真人可把我明教中人瞧得忒也小了。一切遵照吩咐便是。”


    “你替我好好照顧無忌,倘若他體內陰毒終於得能除去,請你同他上武當山來。你自己先來抵押,卻是不必了。”


    “小人必當盡力而為。”


    “師傅,您若真不放心弟子便陪著無忌去那蝴蝶穀一趟吧。”


    “這倒也可以。”


    次日天明,張三豐獨自回去武當,朱九真則帶著周芷若和周子旺之子周毅明趕往連環山莊,同時也牽走了踏月,常遇春、張無忌和衛璧則趕去蝴蝶穀。張三豐溫言道:


    “無忌,你病好之後,你師叔便帶你回武當山。乖孩子,分別數月,不用悲傷。”


    張無忌手足動彈不得,眼淚仍是不斷的流將下來。


    衛璧輕輕拂去眼淚,對他微微一笑,張無忌抬頭看了一眼衛璧,身子往他懷中縮了縮,伸手朝張三豐揮了一揮。隻見周芷若不斷回頭朝張無忌揚手,直走到一排楊柳背後,這才不見,張無忌更覺這女孩奇怪,自己與她又不熟識,她卻如此作態。常遇春朝衛璧問道:


    “這小張兄弟幾歲?”


    “無忌今年十一歲。”


    “好啊,十一歲的人,又不是小孩子了,哭哭啼啼的,不怕醜麽?我在十一歲上,己不知挨過幾百頓好打,從來不作興流過半滴眼淚。男子漢大丈夫,隻流鮮血不流眼淚。你再妞兒般的哭個不停,我可要拔拳打你了。”


    “我是捨不得師公才哭,人家打我,我才不哭呢。你敢打我便打好了,你今日打我一拳,他日我學會武功,打還你十拳。”


    常遇春一愕,哈哈大笑,說道:


    “好兄弟,好兄弟,這才是有骨氣的男子漢。你這麽厲害,我是不敢打你的。不過你師公雖回武當了,但你還有你師叔在呢。”


    張無忌一聽這話又朝衛璧看了一眼,想到小師叔照顧自己的點點滴滴,隻覺心中一暖,同時也覺得這個常大哥雖然相貌兇惡,倒也不是壞人。


    當下常遇春雇了一艘江船,直放漢口,到了漢口後另換長江江船,沿江東下。那蝶穀醫仙胡青牛所隱居的蝴蝶穀,是在皖北女山湖畔。


    長江自漢口到九江,流向東南,到九江後,便折向東北而入皖境。其時身上張三豐所點的穴道早已自行通解,寒毒發作時痛楚難當,衛璧見狀便將內力傳入張無忌體內抵禦寒毒,同時也將靈丹當糖豆般往他嘴裏塞,張無忌也愈發親近衛璧。


    到得集慶下遊的瓜埠,常遇春舍舟起旱,雇了一輛大車,向北進發,數日間到了鳳陽以東的明光。常遇春知道這位胡師伯不喜旁人得知他隱居的所在,待行到離女山湖畔的蝴蝶穀尚有二十餘裏地,便打發大車回去,衛璧將張無忌負在背上,大踏步而行。


    他隻道這二十餘裏路轉眼即至,豈知他身中番僧的兩記陰掌,內傷著實不輕,隻走出裏許,便全身筋骨酸痛,氣喘籲籲的步履為艱。衛璧見狀從懷中掏出一顆無常丹遞給常遇春。


    “常大哥,這無常丹乃是我天地會療傷聖藥,服下這顆你傷勢暫且止住。”


    “多謝衛公子了。”


    說完服下無常丹,稍稍運功隻覺酸痛之感去了大半,心中忍不住驚嘆奇妙。


    三人繼續趕路,衛璧雖背著張無忌,但他內功深厚,又身具淩波微步此等絕頂身法,速度極快,而常遇春卻身受重傷,故而衛璧不時停下腳步等待常遇春。行不多時,就聽到旁邊樹叢間傳來打鬥之聲。


    常遇春一驚,右手拔出單刀,衛璧停下一聽,開口道:


    “這不是朝我們來的,無須擔心。”


    衛璧抱著張無忌,張無忌雖已十一歲,但又玄冥神掌寒毒摧折,如今看起來不過八九歲孩童模樣,倒是衛璧,練武不輟,如今十六歲卻已是成年男子氣派,隻是眉眼間還有幾分稚嫩。


    常遇春小心地擋在衛璧身前,右手持刀,左手悄悄撥開樹枝,就見林中空地上有一群女子正在打鬥。再仔細看卻是一群女子正圍攻中見一女子,中間那女子膚色雪白、長挑身材,原來正是殷梨亭原未婚妻紀曉芙是也。


    “那些人都是誰啊,怎的女子相鬥,看裝扮似是同一門派啊。”


    常遇春輕聲道,衛璧聽了嘴角一勾。


    “中間那人乃是峨眉棄徒紀曉芙。”


    “紀曉芙?就是那個不知廉恥地未婚與人私通,還產下一女的那個女人?”


    “就是她,多虧小師叔在師公百歲壽宴時揭穿了她的麵目,不然六叔就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哦,各位多多支持啊n(*≧▽≦*)n


    第14章 蝶穀治療再分離


    張無忌歪著頭看向衛璧,對紀曉芙這個他原本關係甚近的女人厭惡不已,這也是這大半年裏衛璧潛移默化地對張無忌引導的結果。衛璧對原著中的張無忌很是無語,主要就是他的性格,和他的老爹一樣,說得好聽叫做事猶豫不決,實際上就是優柔寡斷,實在是太過聖母了,而且整個人生觀似乎都有些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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