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雞在牛大送親回來之後就正是放在他店裏出售了。一斤六十文的價格一如既往地讓小陽嘴角抽搐了一下。但這一次他知道了。這是品味問題。今年夏天那會兒自己做的滷豆幹和肉幹也的確被很多外地來的人當特產買了回去,所以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隻是在熏雞送給周泰之後,梁聞山去沐陽飯館兒找過小陽幾次。不過每一次他都不走運,小陽剛好不在店裏。當然就這個問題他們還是交涉過兩次的。梁聞山想用兩百兩買下這熏雞的製作方法。但小陽不願意。最後漲價到了三百兩,小陽一樣沒吐口。其實賣掉換錢也無所謂,但小陽的想法很簡單,放在大哥這裏賣是一家人得利。賣給梁聞山之後就永遠沒自己啥事兒了。自己肚子裏的存貨可沒有那麽多,他也沒帶著食譜大全過來,這一輩子,他總要留一樣拿手的東西傍身才行。


    但梁聞山的想法就有些偏差了。他覺得這肯定是朱海的主意,因為之前兩次的價格最後都被滿足了,所以這一次想要更狠敲一筆。


    於是乎從氣氛上來看,第二次“談判”之後就有點兒不順當了。這讓小陽也很不開心。自己不賣還不行了?這也太不像話了!其實朱海說隻要去找周泰,事情可以迎刃而解,但小陽搖了頭。說買賣不成也不用去麻煩周大叔。畢竟現在見麵還能說個話,要是周大叔把這姓梁的給教訓了一頓,過後就徹底不用交流了。至少這兩年的辣椒還想賣給他小賺一筆呢。


    結果這就造成了一點兒新的情況。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這天朱海進城去送熏雞和調料醬,家裏就是小陽和六子在。倆人打掃好豬圈之後,六子不知累的又跟大黃玩起了追逐遊戲,看得小陽直樂。家裏有個孩子還是挺不錯的樣子。與其說把六子當下人,不如說是當成弟弟了。這孩子除了愛吃之外,沒一個地方不是讓人稀罕的。看著看著,他就覺得累了。倒不是他體力不好,而是昨晚被折騰了半宿,體力也沒法好。要不是不想讓六子疑問自己為啥不下炕,他肯定是啥活也不想幹的。於是乎跟六子說了兩句就回屋躺著去了。


    沒過多久,外麵就傳來了敲門聲。小陽坐起身,以為是村兒裏誰來竄門了。結果六子很快就“噠噠噠”跑了進來,進來就嚷嚷:“小陽哥,有個女人也不說她是誰,就硬要闖進來。我把門關上了!!”


    小陽一愣。立刻穿鞋下了地。套上外套奔向大門口,將門打開,外麵果然站著一位正拿白眼仁兒看自己的女人。看年紀也就十六七歲,跟自己所差無幾。“這位姑娘,你找誰?”


    那女人一看到是小陽出來,立刻“哼”了一聲:“我就找你!”


    小陽皺了眉:“我又不認識你。”看這架勢,怎麽像是正房來抓小三的呢?


    那女人上前一把推開毫沒防備的小陽,邁步進了老朱的院兒門。然後還跟領導視察似地巡看了起來。“嘖嘖嘖!看著院子髒的,也不知道好好拾到拾到。都不知道怎麽做人家媳婦兒的。這院兒裏什麽味兒啊!真是的,難為阿海哥是怎麽跟這麽懶的男人生活在一起的!”


    小陽其實一直處在迷糊當中。因為以他的思維模式,完全想像不出這種外掛係統究竟是什麽個腦內構造。這莫不是一個心理變態?精神分裂症患者?不對啊。如果是病人,他咋知道叫“阿海哥”呢?等等!這是什麽情況?莫非這女人才是小三??現在的情況是小三來跟正房叫板?我了個去!!這主題好驚悚,好變態,好緊張,好……刺激!!!自從牛三留在省城等著過完年跟牛二田靖岩一起回來之後,他都已經一個來月沒有損人的樂趣了。今天這患者不是正好?於是他朝六子擠了下眼睛,然後對那個女人道:“我說,你到底是誰?來幹啥的?”


    那女人站住腳步,把手絹放到鼻子下麵,一副這裏臭不可聞的樣子。好吧,其實院兒裏的味道的確不怎麽樣,但現在這個季節已經比夏天的時候好多了,加上小陽已經習慣了,完全不在意了。所以瞧這女人這樣,心裏真的很不慡。你丫嫌棄我們家,還進來幹毛線!


    那女人冷笑著回答:“我爹是海華縣最大的瓷器商,你不用管我叫什麽,你就知道以後阿海哥會娶我為妻,會把你休了就可以了。”


    “噗!!”小陽一個沒忍住就笑了出來:“我說這位大嬸兒,你這是病,得趕緊治。”


    那女的立刻瞪眼:“你你你你才是大嬸兒!你才有病!又不會生孩子,還要嫁給阿海哥耽誤他一輩子!不要臉!你不是男人!”


    小陽抱著肩膀,一副十分淡定的得瑟樣:“哦?我不要臉?好吧,那意思是你能給朱海生孩子唄?”


    女人立刻的一仰頭:“那當然!”


    小陽點了點頭:“很好。你說你一個女人,跑到倆男人的家裏,還口口聲聲說要搶人家相公,要給人家相公生孩子,你說誰不要臉啊?”


    女人頓時就漲紅了臉。馬上也就明白了方才的話是這小子給自己下的套!“你!粗野蠻夫,本小姐不跟你呈口舌之爭!我警告你趕緊離開阿海哥!否則我爹隨便幾筆錢砸下去,你的那個小破飯館兒就得關門!”


    小陽又是點了點頭:“我特別好奇,你為啥認為我會聽你的呢?如果我腦袋沒病又不是在做夢的話,我跟朱海是有婚書的,我是他明媒正娶回來的妻子。這個家是我的,他的人也是我的。你是哪盤菜裏的哪一粒蔥花?有什麽資格來跟我叫板?”見那女人想要開口,小陽立刻又道,“你別說我不會生孩子你會生。我們家豬圈裏有得是老母豬也會生。阿海不會要你,就跟他不會娶一個老母豬回來給自己生兒子一樣。你瞪眼也沒有用,我不知道你吃了什麽藥兒了才導致精神錯亂,也不知道你是被誰拋棄了才到爺爺這兒撒潑。但我告訴你,哪兒來的給我滾回哪兒去,我絕對不介意揍得連你爹娘都不認識你!”


    那女人哪裏想到自己會碰到這種事,還以為自己得把楊小陽氣得渾身哆嗦,然後跟朱海大吵一架。結果估計錯誤,自己先挨了一頓難聽之極的臭罵,一下子就眼淚湧了出來。“你!你!你太不要臉了!這種粗人,怎麽配做阿海哥的妻子!!你,你太不要臉了!”


    小陽都氣樂了。“你還會說點兒別的不?不會趕緊給我滾!”說完就擼胳膊挽袖子,一副馬上就要打人的架勢。


    那女人立刻就害怕,連忙跑向門口。一邊跑一邊還嚷嚷:“你你你打女人,你還是不是男人!!!”


    小陽送了下肩膀:“不是你說我不是男人的嗎?再說了。我是不是男人我男人知道就行了,用得著告訴你嗎?你走不走?不走可就……”


    於是乎那女人一溜煙就跑走了。速度之快堪稱一絕。小陽嘖嘖感嘆:“這個世界的女人不用裹腳,果然有助於運動!”


    朱海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一輛挺漂亮的馬車從自己的板車身邊走過。風吹開馬車的窗簾,他正好看見裏麵的人是誰。這一看不得了,嚇了他一跳。心裏不禁嘀咕。這女人怎麽到牛莊去了?難道村兒裏有她親戚?隨後他帶著疑問的心情,快馬加鞭就趕回了家。


    進到家門,就看到六子坐在門口哭。一時情急朱海完全沒發現六子這娃子嘴角還帶著一抹笑意。“六子,咋的了?哪兒不得勁兒還是被誰欺負了?你小陽哥呢?咋就讓你在門口哭了?”要知道自家媳婦兒那是相當疼愛六子的,如果沒事兒,咋能讓孩子大冷天坐外麵哭。


    六子抽抽搭搭地把剛才有女人來大罵了小陽一頓的事兒說了一遍。當然說的有一半都是反話。至於自家小陽哥怎麽暢快淋漓地痛罵了那個女人一頓,六子決定作為自己的終身教材好好地埋藏在心裏。因為小陽哥現在已經不止是自己的主子了,更是自己的偶像!


    聽完這個,朱海汗都下來了。對於那個女人為啥會來這兒胡說八道他不知道,但媳婦兒的心情是很重要的。於是乎趕緊就衝進了屋。而此時小陽躺在床上。看到朱海進來,白了他一眼之後立刻把眼睛閉上了,隨後一翻身。


    朱海一下就撲了過去,把小陽摟在懷裏:“媳婦兒!!!你相信,我真不認識那女的!我就見過她兩次!”


    小陽“哼”了一聲:“兩次?”


    朱海馬上坦白:“是啊!第一次我不都跟你說了。就是她腳崴了,我扶她回家。第二次就是咱成親那天,她跟周大叔和梁聞山一起來的。”


    小陽一下眼睛就亮了:“哦?”


    “媳婦兒!我的好媳婦兒!我真不認識她!我連她叫啥都不知道!!你得信我啊!!”對於媳婦兒至上的朱海同誌來說,媳婦兒生自己氣了,那可比天塌下來還要嚴重。所以這吼聲連院兒門口的六子都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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