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彥苦笑:“父皇如今連孤的麵都不願意見, 何來揭過去一說。”


    元德默了默,方道:“等五公主風光大嫁後,皇上自然是肯見殿下的。殿下自小在皇上心中便與其他人不同, 皇上不會一直惱下去的。”


    冉彥掃了一眼緊閉的宮門,問道:“賜婚一事,漠北是什麽態度?”


    “奴才,不知。”元德垂下了頭。


    冉彥知曉是這個答案, 他隻是順嘴一問。東宮如今守的跟鐵桶似的,外麵的消息遞不進來,裏麵的消息傳不出去。若真是為著賜婚一事,何苦如此大費周章切斷他和外界的聯繫。


    不過是為了製住他的手腳罷了。他本就根基薄弱,手下能用之人少之又少。如今一隊侍衛圍住東宮,他便是毫無辦法了。


    前世太順了,順遂的讓他以為,他隻需伸手,所有的東西都會主動放在他掌心上。


    *


    京城到漠北本是要花上兩個月的時間,但賜婚的旨意非比尋常,光祁小王爺接了旨不算,漠北王祁舒也必須捧著聖旨謝主隆恩。


    千裏良駒日夜不休,生生將時間縮短了一半。漠北接到旨意時,宮闈局已經開始準備公主嫁妝了。


    其實朝廷的使臣趕到之前,祁舒就已經知曉了這消息。隻不過信不是祁子澈遞過來的,上麵是廣靖的字跡。


    若祁舒不知道他和冉彥私下的關係,還不會如此懷疑。皇帝下旨讓子澈娶了太子最親的妹妹,子澈絲毫反應也無。祁舒不由懷疑起來,漠北王府裏的人,或許根本就不是他兒子。這事,廣靖肯定也知曉。之前子澈昏睡幾月不醒,也是廣靖傳過來的信,讓他們莫要憂心。


    祁舒樂嗬嗬的接了旨,將使臣好生招待著。不提何時迎娶公主,也不提如何迎親。


    “皇上的意思呢,是希望王爺和王妃一同入京。小王爺頗得皇上喜愛,不然皇上也不會將掌上明珠嫁給他。這婚事如此重大,自然是在京城裏辦的好。”使臣輕抬下巴,說道。


    祁舒點了點頭,“給趙大人上茶,漠北的茶與京城頗有差異,趙大人可要好好嚐一嚐。”


    趙大人點頭,飲了口茶,繼續道:“以後漠北與皇室便是姻親之家,比之前更要親厚些。王爺也不用怕皇上虧待了小王爺,皇上說了,以後把小王爺當親兒子看待,小王爺留在京城,二位盡可以放心。”


    祁舒:“趙大人,這茶的味道如何,可合大人的口味。”


    趙大人點頭,“香氣濃鬱,入口甘冽,很是不錯。皇上說,依照先例公主出嫁是要賜公主府的。但漠北王府不比尋常,若是另賜府邸,便是公主攜駙馬住在公主府裏。王府這般空著,很不成體統,但這禮不可廢。皇上找了個折中法子,將公主府修建在漠北,皇上遣工匠前來修築,既全了公主的麵子,也全了皇室的禮節。王爺,您看如何?”


    “本王看趙大人很是喜歡這茶呀,來人,再上。”


    趙大人有些不悅,“王爺,如今可不是茶的問題,老臣先前所說,王爺可覺得有什麽不妥的地方?若是沒有,王爺覺得婚期定於何時比較妥當。”


    祁舒嘆了口氣,“本王原本打算讓子澈滿了十六再娶妻,便也不曾著急。如今皇上賜了婚,雖了了本王一樁心事,但事來的急,本王也不怕趙大人笑話,便也直說了。漠北貧瘠,這一時半會還未準備出迎娶公主的聘禮來,至於婚期,本王覺得甚是為難。”


    趙大人聽了這話,嘴角抽搐。


    “王爺這不是說笑了麽,漠北雖是封地,當也跟屬國無異。百姓經商納稅,皆是王爺自行決定。怎會有拿不出聘禮一說?”


    “趙大人若不信,本王也無法。趙大人且先在這住著,待本王好生搜羅一番。迎娶公主事關重大,漠北不能寒酸了讓別人輕看了去。”


    祁舒丟了這幾句話,便起身離開了。趙大人看著他的背影隻能幹瞪眼。


    *


    離氏一早就站在門口眼巴巴的等著祁舒。


    還沒商議出個對策,朝廷的使臣就已至漠北。這一次,老皇帝的動作忒快了些。


    離氏見祁舒回來,忙迎上前問道:“王爺,朝廷怎麽說?”


    “能怎麽說,不就是商議婚期,定下禮儀罷了。”


    “冉覺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當初將子澈留在漠北為質不說,還妄想咱們娶個眼線進來。”離氏憤憤道:“子澈又是什麽意思,這是他的婚姻大事,他怎麽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本王不太清楚。”祁舒搖了搖頭,“八成也不樂意娶吧。”


    “那可怎麽辦,在萬事俱備之前,咱們不能輕易和漠北撕破了臉皮。”離氏咬了咬唇。


    “冉覺的算盤倒是打的精,既不肯放澈兒回來,又想借著修築公主府一事,在漠北安插探子。”


    “王爺可有想好如何拒了皇帝?”


    “娶自然是要娶的。”祁舒的笑有些高深莫測。“但這婚事不能在京城辦,得讓澈兒將公主帶回漠北。”


    一個公主還翻不出什麽天來,她到了漠北,更是孤立無援。探子也不是對付不了,都到了他的地盤上,便是沒有將漠北機密遞出去的道理。祁舒雖懷疑祁子澈早就不在王府,但他也不敢肯定。還是回到漠北的土地上,他才能放心。


    他早就知道他這個兒子不是常人,連帶著他撿回來的廣靖也能力超群。若他想要推了這婚事,不可能讓皇帝的聖旨傳到漠北來。他這樣毫無動靜,八成是心中有了成算。


    *


    長嬰的日子,又如同過去的千萬年一般,無波無瀾。


    天界眾仙知道他孤身一人回了仙府,抓耳撓腮的想看八卦,但一見著他能張冰塊似的臉,瞬間什麽想法都沒有了。


    “天尊以前是千年寒冰,現在感覺寒氣更重了,變成了萬年寒冰。莫不是又受了情傷?”說話的男子縮了縮肩膀,眼裏蹦出耀眼的光芒。


    “丹青,你怎麽還這麽八卦,你是忘了上次被天尊撞見的事了麽?”嬌媚的女子斜了他一眼。


    “噓,小點聲。”丹青四下看了一眼,膽子才又壯了起來。“這不是日子無趣麽,天上日復一日,地下滄海桑田。不讓人八卦,還活不活了。”


    “有什麽小道消息趕緊說,別吊人胃口。”眾仙催促道。


    “我哪來什麽消息,想知道發生了什麽,還得等君執回來。”


    *


    君執撂了句意味不明的話便走了,冉念怕他對廣靖下手,便將先前撕褲襠的事拋開,急匆匆的趕到了漠北王府。


    “什麽事這麽急?”廣靖看著他一臉兇相,眼睛不由的彎了起來,“肯接受我道歉了?”


    冉念不接他的話,隻是在院子裏圈來圈去,裏裏外外看了個遍。


    “怎麽,怕我這兒藏了人?”


    “我問你,剛才可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你有沒有覺得身體不舒服?”冉念的兩條眉毛恨不得擠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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