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前麵十幾米遠處就是農戶,如果真的遇到了歹人,你大可喊一聲,馬上便會有人過來救你。若不想,你也現在跑到前頭,自然會尋的農婦領你回家的。抱歉,我趕時間,就此別過。”趙逸然轉頭就走。


    這……這怎麽和平常遇見的男子不一樣?!王秀珍用力的絞著手帕,唇都要咬破了。眼看趙逸然已經快要遠去,她驚慌的倒在地上,驚叫一聲。“啊——”


    那知,趙逸然連轉頭看一眼也未成。


    “啊!!!!”遠處,一聲比她更大的吼叫聲響起。


    趙逸然趕緊跑到學堂查看。


    學堂門口,一個渾身黑漆漆髒兮兮的好似野人拚命的朝學堂裏的學生嘶吼著。


    有人拿著石頭兇狠的砸過去,他痛苦的發出野獸般的低吼聲。


    那個野人陀著腰,四肢都留著血,肩膀上還露出一大塊傷口。這樣的傷勢換做一般人早就該倒在地上喘息不止了,可這人卻兇狠如虎的一人對戰二十幾人。


    十幾個學生手裏拿著柴棒,專門挑他受傷的痛苦處打。他努力反擊,卻始終不敵身體上越發嚴峻的傷勢。學生們圍在一起,靠著棍棒的長度沒有受到什麽傷,反而像是打贏了勝仗的將軍一般大笑著。


    趙逸然過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你們在幹什麽!”趙逸然大吼一聲。


    學生們聽到夫子的聲音,嚇的趕緊扔掉棍子鳥獸狀跑開。


    趙逸然深吸一口氣,喊來在學堂裏學習的鄭午。讓他帶那個人去裏麵包紮傷口,隨後進入了學堂。


    後頭慢了一步沒有跟上來的王秀珍,咬牙切齒地狠狠跺腳。


    教室裏,二十幾個小蘿蔔頭們這時像鵪鶉一樣低著頭,瑟瑟發抖。


    趙逸然走上講台,看著他們。語氣平靜的道。“為什麽要隨便打別人?”


    下麵的小蘿蔔頭們默默不敢言。


    “我教導你們,不是讓你們像瘋狗一樣看見人打。也不想看見你們把快樂建立在欺負弱者身上獲得的。你們可以打人,前提是你們要一個合格的理由。無理由的去襲擊一個弱者,是一種可恥的行為。今天發生的事情,希望你們現在能給我一個解釋,如果沒有或者解釋的不合理,那我便要懲罰你們了。”趙逸然端坐在椅子上,目光看向下麵。


    大部分參與的人,都以為夫子會大罵他們一頓。沒成想,夫子很平靜的和他們了這些話。等聽到後麵有懲罰的時候,且夫子看他們的眼神越發冷漠,他們這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夫子很生氣,但他願意給他們一個解釋的機會。


    有個人舉起手,得到夫子的示意後站起來。“夫子,是阿遠讓我們打他的。我們不是故意要欺負他的。”


    有了一個,就會有第二第三第四個……二十幾個人都站起來,紛紛說明當時的情況。


    趙逸然總結了一下,很多人都是因為阿遠的原因才出手打那個野人的。爾後,他把目光放到阿遠身上。


    阿遠的全名叫方誌遠,今年十歲,長的高高壯壯。他的爹是方家村的一個普通的獵人,經常跑到山上挖陷阱捕山中的野味拿到鎮上去換錢。家裏因此有些積蓄,算的上學堂裏數一數二的“有錢人家的小孩了”。以前他爹咬牙送他到青覃鎮上的學堂裏讀書,可他不爭氣,學的一塌糊塗,上課睡覺打呼嚕小動作不斷,順理成章的成為學堂裏夫子最討厭的學生沒有之一。


    夫子是學堂的天,要真不喜歡一個學生打罵都是正常。可打也打,罵也罵了,方誌遠就是學不進去。一年之後,仍然大字不識一個,夫子心力交瘁,讓方誌遠的爹把他領回去。直言道——老夫教不了他了。


    無奈之下,方誌遠的爹隻好轉戰別的學堂。可這隻是開始,所有的學堂隻接受了方誌遠不到半年,便紛紛轉變主意讓方家人把他領走。方誌遠的爹是用盡了方法,依然沒有什麽用。


    方誌遠的爹尋遍了周圍所有的學堂,都沒有人願意接受方誌遠,絕望之際趙家村開了新的學堂。學費便宜沒關係,夫子是個新夫子也沒有關係。隻要有人能教方誌遠識字念書,那便是方家的一線希望了!


    別說,這一次方誌遠倒是學進去了。沒辦法啊,新學堂的下午茶小點心實在太過好吃,夫子講課也是趣味十足,不過才半個月,方誌遠便能搖頭晃腦的說幾個歷史典故識得幾個大字了。喜的他爹燃起熊熊愛火,在方誌遠昨天休沐的最後一天時,滿足方誌遠的長久願望,帶他上山打獵!


    “夫子,那個人是山上的野人。我們村裏的小孩都怕他,他也不是什麽好人。看見鹿啊野豬啊什麽的,都不要命的撲過去打的死死的!昨天,是他和我爹搶獵物,搶不過才跟著我到學堂襲擊我的。”方誌遠低著頭,說著話。


    趙逸然敲了敲桌子。“阿遠,我要聽真正的原因。”


    “夫子,我說的是真的。”方誌遠小小的抖了一下身子。


    趙逸然敲桌子的手停了下來。“所有人參與的人都到走廊裏麵壁思過一刻鍾,不明白事情的真實情況,不認真的辨別是非曲直便隨大流處事,是你們的錯誤。方誌遠,可以讓你爹過來接你回家了。”


    參與打鬥的人統統紅著眼眶來到走廊處,開始麵壁思過。


    方誌遠猛的抬起頭,白胖的臉嚇的麵無人色。要是這一次再被送回家的話,他會被他爹打死的!他哀求道。“夫子,不要送我回家!我說!我說真話!”


    趙逸然看著他,這是他最後一次機會。


    “我和爹昨天去山上,我貪玩,自己跑到了林子深處,爬上了一棵高高的樹上想要摘野果子吃。剛要下去時,就看見那個野人和一隻老虎互相纏鬥起來。我嚇的不敢出聲,那個野人兇狠的要命,不久就把老虎給打死了。他自己也受了傷,直到他抬走老虎後我才敢下了。之後在樹下撿到了一塊漂亮的石頭,我見那塊石頭好看就收了起來。結果今天中午他就找到了我,跟著我到了學堂,之後就是叫大家一起打他……”


    第14章 髒手帕


    方誌遠實在害怕,眼淚嘩啦啦的流。他把那塊漂亮的石頭遞交給趙逸然。“夫子,我錯了。求你不要把我趕回家。我爹會打死我的!也不會有學堂收我了。”


    趙逸然看了一眼他掌心裏的漂亮石頭,是挺漂亮的。一塊乳白色不含絲毫雜質的玉佩,浮雕非常精緻,定然是個貴重無比的。怪不得對方要死死追著方誌遠。


    “把東西還給他。以後,不能隨隨便便的去拿別人家的東西。”趙逸然神情溫和了些。知道錯了,還有得救。


    “夫子……我……我怕……那個野人可狠了。萬一……萬一他撲過來打我怎麽辦?”方誌遠目露害怕,思及那個野人對抗老虎時的兇殘勁,他便肉顫心驚。


    “夫子和你一起去。”趙逸然拉著他,來到現在的圖書室,以前的繪畫室。


    本來是這裏是用來做畫室的,最後他把繪畫室和玩具室合在一起,空出來的繪畫室改裝成圖書室和辦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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