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何姐她這樣沒問題嗎?”一直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啊,這是看心理醫生都治不好的病,我也無能為力。現在對於她來說,她願意這樣。”李露露打一個噴嚏,“可我不願意,我希望她能夠走出來,她這樣止步不前,是不行的。所以,不論花十年還是花二十年還是一輩子 ,我希望她能夠走出來,這也是葉黎的願望。”


    “這就是你撬鎖亂翻別人抽屜的理由?”我總是會忍不住損一損她。


    “略略略,事實證明我的努力沒有白費。”李露露愉悅地哼起歌,“今天去了葉黎住過的三個地方,明天我就要去最後一站了,馬上就要找到解開謎題的獎勵了。”


    “你樂在其中吧。”


    “那當然啦。”她承認了,“我為了去這裏被公司辭職了,但我一點都不後悔這次旅行。我啊,希望暮景能幸福。”


    李露露就是李露露,沒有什麽事是她不敢幹的。這就是為什麽我會在最落魄的時候找她幫忙,因為她是李露露,為朋友著想的李露露。


    何姐繼續消極了三天,第四天的時候她早早起了,我起得比她晚,可能昨天多看了些漫畫,早上起來腦袋有點沉。看著她收拾好的行裝,我問她這是要出去做什麽。她說她母親五十歲生日,她得回家一趟,囑咐我鎖好門窗就快快出了門。連門都忘了關,感受到襲來的冷氣,我穿著睡衣抖抖索索走出去關大門。


    沒想到何姐的母親才五十歲,二十一歲生孩子啊,媽媽是幾歲生我來著,應該是二十四歲吧。我拿出手機翻看一下日曆,媽媽生日是幾號來著……我並不知道,爸爸的生日我也不知道。柳風的生日我倒是記得清清楚楚,有點諷刺。


    自從我來到了這裏,我以為會開始一個全新的人生,但是我的畫技依舊沒有進步,每天就在這個房子裏度過,真的是什麽長進都沒有。


    真的是一個沒用的人。


    ——姐姐你很厲害。


    ——你打算復讀嗎?


    ——人生很長,你別把你自己的路走得太死,有些經歷多多體驗才好,更重要的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時,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啊,別把自己逼到懸崖處。


    ——暮景復讀了兩年。


    ——你不是喜歡畫畫嗎?教教小孩子畫畫也行,那錢賺得比你辛辛苦苦打工要多得多了。


    ——現在你在外麵工作兼職連大專都不上,漫畫班也報不起,畫畫也不是很厲害,你有什麽資格凶我?


    腦袋亂成一團,像是老舊的錄音機終於開始運作,一個個聲音伴隨著滋滋的電流聲在腦袋裏不斷地重複播放,敲擊著大腦的每一處神經,頭好痛,身體也熱起來了。


    不對勁,我可能要感冒了。


    好在還撐得住,我去抽屜翻了翻,竟然沒有感冒藥。我索性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好不容易要睡過去,手機一陣響,是李露露打來的。


    “快快快!出來開門!這兩天暮景不在家我們可以為所欲為了哈哈哈哈!”從院子裏,電話裏傳來她那二重奏笑聲,簡直就是魔音灌耳,雪上加霜,我頭更痛了。


    我艱難地爬出被窩,倒是不覺得冷,傻乎乎地披一件薄外套就出去開門了,結果被李露露大罵一頓。她察覺到我生病讓我馬上休息,我迷迷糊糊也不清楚她說了什麽,躺在床睡了一會被她喊起來喝了些粥,吃了藥。我又睡過去了,這次睡得很沉,我沒有做夢,等我再次醒來看時間已經是傍晚了。身體也輕鬆了不少,下樓一看,李露露坐在客廳磕著瓜子看電視。


    “好些了嗎?”她頭也不回地問我。


    “好多了,再休息一晚上就沒事了。”我坐在她旁邊,“你今天來這裏是要幹什麽來著?”


    “找東西。”


    “找什麽?”


    “木匣子。”李露露比劃了一下,“大概這麽大。”


    我細細思索,搜尋腦內的訊息,總感覺在哪裏見過這種東西。


    “有線索嗎?”李露露期待地問。


    “有!”我想起來了,“在三層的一個房間裏。”我翻出備份鑰匙,和李露露去了三層,那個隻有書櫃和書桌的房間。


    李露露進到這個房間先是一愣,她看了眼木匣子,沒有馬上打開,而是觀察起書架上的書。“打開櫃子看看吧。”我提醒她。她點頭,開了櫃子不出我所料她呆住了。她小心翼翼地取出畫框,看著背麵寫的字,嘴巴上念著“這倆小混蛋”笑了出來。


    “這是何姐吧。”我指著畫中的人,真的是和現在差太遠了。何姐那齊劉海的妹妹頭看起來更加年輕朝氣,現在的中分長發倒是多了幾分沉穩。


    “是啊。”李露露說,“她在葉黎出國後,就再也沒有剪這種娃娃頭了。”


    我看得出她眼神中的懷念與惋惜,“葉黎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我想知道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人,能畫出這麽好的畫,敢於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


    “她啊。”李露露輕輕地把畫放在桌上,坐在椅子上,搗鼓著木匣子上的密碼,“葉黎是個比我還瘋的人,她是英語專業的,可是開學時卻加入了繪藝社學習畫畫。她人活潑開朗,一下子就和我們打成一片,她這孩子交際很棒,情商高,很會琢磨人的心思,所以她在我們社團很受歡迎。”


    木匣子還是沒開,李露露拿出手機,翻出了葉黎的照片。上麵是一張兩人合照,一位長發波浪卷的女子穿著白色的長裙,環住了大學時代的何姐。何姐那時很稚嫩,她微紅的臉蛋可以看出她很緊張,而葉黎這臉蛋倒是一副女神範。


    “感覺何姐那時候很青澀呢。”我說出了心裏話。


    “她隻是外表這樣,她那時候內心已經和大叔一樣腐敗了。”李露露吐槽道:“暮景就是個大宅女,為了不讓她大學生活徹底腐敗,我硬是拉著她去報了我的社團想說讓她認識一些人。誰知道那混蛋一看見葉黎眼睛就直了,跟傻子似的,葉黎倒是比平時還親切地和她打招呼,兩個人當時早就看對眼了。”


    “她們早就認識了?”


    “我也不清楚。”李露露搖搖頭,又開始搗鼓那密碼鎖,“她們第一次見麵肯定不是我在場的時候,那明信片上的暗號有一句是‘在盛夏,我們第一次相遇’,我猜測這個日期就是這個木匣子的密碼。”


    “對了……”剛才腦子太亂沒能好好思考,“你怎麽知道有這個木匣子的?”


    “那也是明信片上的暗號,我前幾天找到了那地址,是一家咖啡屋,店老闆是個和藹的大叔,我問了他葉黎的事情,他說在三年前葉黎的戀人來這邊取走了東西,是一個木匣子。”


    “原來是這樣……”


    李露露又試了試密碼,還是沒能打開,“為什麽打不開?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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