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豪乃是固安長公主之子,雖然沈燃跟這個姑母也是麵和心不和,但說起來雙方還沾著點兒親,所以王佳豪走到哪裏時不是被人追捧,哪裏聽過這樣的話。


    他臉色驟變:“你個罪臣之子,挨千刀的東西,也敢跟爺爺相提並論,你好大一張臉!今天爺爺不打到你趴在地上啃骨頭,不能讓你知道誰才是狗!”


    話音落下,王佳豪大跨步上前,一把拽起趙元琢的衣領,衝著他鼻梁骨就是一拳。


    這一拳虎虎生風,毫不留情,隻要打上,鼻梁骨非斷不可。


    趙元琢眼底閃過一道冷光。


    他是將門之後,又自幼得幾位兄長與薛念的悉心教導,即使如今年紀還小些,那也不是一般人能輕易對付的,連李九霄製伏他都要頗費力氣,更別提王佳豪這種自幼養尊處優的貴族子弟。


    當下他伸手扣住王佳豪手臂,一個過肩摔,“砰”的將人摔翻在地。


    這一摔塵土飛揚,也同時摔暈了一眾旁觀的人。眾人幾乎是下意識後退幾步,以手掩麵,想避開飛揚的塵土。


    與此同時,劍鋒出鞘的聲音響在每個人耳邊,冰涼劍刃抵住王佳豪的脖子,製止了他氣急敗壞想要爬起來的動作。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從王佳豪上前揪住趙元琢的領子,到趙元琢將人摔翻在地,用長劍抵住他脖子,前後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人們兀自沉浸在驚詫之中,難以反應。


    趙元琢所帶佩劍,正是當日沈燃在禦書房中賜他那一把。不知曾經斬過多少人,其上血戾凶煞之氣宛若實質,極是駭人。


    感覺脖子上陰森森冷颼颼的,王佳豪一個哆嗦,氣焰頓時消散一半。


    他一邊害怕趙元琢一個手抖,讓他腦袋和脖子分家,另外一邊卻還強撐著氣勢叫囂道:“狗奴才,爺爺可是堂堂永寧侯之子!你今天敢動你爺爺一根頭發絲,爺爺就讓你死無——”


    “葬身之地”四字還沒出口,刺痛感自脖頸傳來,一大片頭發飄飄蕩蕩落在了,王佳豪捂住淌血的脖子,聲音戛然而止了。


    四下一片死寂。


    趙元琢就在這一片死寂之中,緩緩道:“我當然知道諸位身份尊貴,但說句難聽的,你們要是想一直尊貴,那就該老老實實留在家裏,既然進宮,都是伺候主子而已,擺什麽高人一等的少爺架子?我奉陛下之命守衛未央宮,你們卻敢聚眾在此阻攔,若出了岔子,難道就隻是我一人之責?爾等都要陪葬!”


    最後兩字落下,人人倒吸了口涼氣。


    趙元琢目光掃過每個人的臉:“厭憎我的,不服我的,看不起我的,覺得我處事不妥的,心裏嫌我騎在你們頭上的,就去請家裏上折子,到陛下麵前參我,讓他下旨撤了我,讓他把我千刀萬剮,在場有誰能做到,我跪下給他磕響頭,敬他是個大英雄。”


    “但要是做不到……”


    趙元琢側頭笑了笑:“官大一級壓死人,沒聽說過嗎,隻要我一天是你們上司,不服氣忍著,不痛快憋著。現在……”


    他溫言道:“都讓開,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否則,我認得你們是誰,我手中這把禦賜的劍,可不認得你們是誰。”


    劍帶著戾氣,人也帶著戾氣。


    難道當真是近墨者黑?


    人們十分驚訝的發現,不過短短數日的功夫,這個本來如朗月清風一般的少年身上,竟然也出現了沈燃那種談笑中殺人的割裂感。


    慫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眾人為他的本事和氣勢所懾,心中大都生了怯意。


    若是不小心缺胳膊少腿,或者把命丟在此處,即便來日當真能把趙元琢給千刀萬剮,對他們來說也是得不償失。


    畢竟一個罪臣之子的命,哪能有他們的命金貴。


    人群“呼啦”向兩邊一分,給他讓出了一條路。


    趙元琢笑吟吟還劍於鞘。


    他俯下身,盯著王佳豪那張麵目猙獰的臉,湊到對方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淡淡道:“我家就隻有我一個人了,我就是從那九幽冥域裏爬上來的厲鬼,我等著你,等著看,你怎麽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王佳豪:“……”


    …………


    棲鳳宮。


    “什麽!?”


    柳如意“啪”的一拍桌子,橫眉立目道:“趙元琢打了王佳豪?那可是永寧侯之子,這個狗奴才怎麽敢?”


    自從沈燃下旨換了她宮裏的侍衛和婢女,這些時日她脾氣越發暴躁,對宮人非打即罵,已經漸漸維持不住往日賢德的表象了。


    入畫聽見她拍桌子,當即嚇得一哆嗦,“噗通”跪在了地上:“娘娘息怒!”


    柳如意看她嚇成這樣,勉強壓了壓火氣,問道:“王佳豪現在怎麽樣?”


    入畫道:“據說嚇破了膽,吵著要回家,不當這個禦前侍衛了。”


    “廢物!廢物!”


    柳如意恨得咬牙切齒:“一個大男人,竟然比女人還廢物,永寧侯沒鬧嗎?”


    “怎麽沒有,永寧侯當天就上了折子,求陛下嚴懲趙元琢。”


    入畫小聲道:“可陛下隔天才有回複,說若在往常,趙元琢敢打皇親,那自然是死罪,可王佳豪既然身為禦前侍衛,侍衛長自然有權責罰,他若受不得委屈,便不要繼續留在宮中了,下旨賜了不少補品,但將他的一等侍衛之職給撤了。”


    柳如意身子顫了顫:“好啊,實在是太好了,父親本意是打壓趙元琢,如今反倒成了給這狗奴才立威了。”


    停頓片刻,她喃喃道:“我侍奉沈燃多年,無一刻不小心,可他竟是一點兒舊情也不念。既然如此,我也沒就必要對他留情了。”


    這話說得狠絕,入畫心裏忽悠一下子,她壯著膽子抱住柳如意的大腿:“娘娘,您可不能做糊塗事啊。”


    “滾開!”


    柳如意一腳將入畫踹倒在地。


    她徹底撕開了偽裝的畫皮,厲聲道:“派人傳信給辰王,就說本宮要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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