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杳將信仔細封口,拿給雁歸,吩咐道:「將這信送到沈辭手裏,要他盡快安排。」


    雁歸低低笑了,難得揶揄她道:「不必囑咐世子殿下也定然會盡快安排的,小姐的事兒,哪一樁是他不急的?」


    謝杳用筆桿去戳她,「這才多長時間,雁歸你怎的也開始嘴貧起來了?我若是知道是哪個帶壞了你,必然要罰她一個月不許說話。」


    此時能留在屋裏伺候的都是她心腹的人,聞言皆笑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謝杳: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哪天沈辭身臨其境地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一個平平無奇的午後,兩人對弈,賭注是答應對方一個要求。


    謝杳手執黑子,眼見著自己就要輸了,極為鎮定地將棋盤上某處的白子換成了黑子,局勢驟然反轉。


    沈辭:???這什麽操作


    謝杳:你的不就是我的?


    p.s.五一期間有幾篇結課論文要忙,明天請一天假qaq


    第42章 下藥


    寧王府。


    一身鬆花綠描竹刺繡長袍的男子坐於正殿正中的交椅之上, 把玩著手上一枚玉扳指, 聽得殿中跪著的那人稟完,起身走下去,親扶了那人一把,「差事辦得不錯, 下去領賞罷。」


    那人跪下一拜,方千恩萬謝地退了出去。


    鄭統領一早便在殿內, 直到不見那人身影,方一拱手道:「殿下此舉還需三思。」


    寧王自知用的不是什麽光彩手段, 心裏有鬼因著對反對之言更敏感些, 當即便蘊了兩分薄怒道:「鄭華鈞,本王的打算還需得了你的首肯?」


    鄭統領知是這話觸了他逆鱗, 一身冷汗跪下, 卻仍道:「臣不敢。隻是殿下這打算倉促了些, 倘若一擊中的誠然是再好不過,可倘若不中……」


    「倘若不中, 本王也無損失。」寧王沉聲打斷道。


    鄭統領猶想說服他, 急急道:「殿下, 此舉牽涉甚多。不光是那清潭居士一時半刻探不出根底來,便是那鎮國公的世子, 平素瞧著淡泊,可依臣之見卻未必是盞省油的燈。」


    寧王嗤笑了一聲,又轉了轉手上的扳指,「不過一介女子和一個質子, 鄭統領多慮了。」


    鄭統領見已無轉機,也不再多言,卻在心裏嘆了一口氣,冥冥之中覺著寧王這回是要吃虧的。作為臣屬,寧王心意已定,他也便隻能盡力將該做的事兒做好。


    在鄭統領退下去前,寧王坐回到正中的椅子上,平淡開口:「方才那人記得料理幹淨。」


    於常人而言,約莫是心事越多,便越難睡得安穩的——可謝杳不同。她有個愛好,喜歡睡前翻翻心帳,將那些個盤根錯節的心事細細盤點一遍,數著數著就昏沉起來,沒多一會兒便能睡著,一早醒來神清氣爽。


    寧王這場鴻門宴前夜多少人細數更漏到天明,謝杳卻點著燈挑好了一件新做的飛鶴銀繡藏青交領寬袖長裙預備著穿,而後早早便歇下了,沉沉睡了一覺。


    初夏時節天亮得早,謝杳一覺睡足了,醒得自然也早。外間的丫鬟們見她坐起身來,便打起簾子魚貫而入,伺候她梳洗。


    謝杳換上那件新做的衣裳,藏青顏色重,上麵的銀線繡鶴便極打眼,這衣裳謝杳這個年紀的小姑娘穿是很難穿起來的,是以她挑這個繡樣的時候,謝夫人並不怎麽贊同,絮絮著小姑娘家家穿個桃紅煙紫多活潑可人兒,偏偏挑個藏青扮老。


    不過如今穿上她身,倒極為襯人。謝杳兩世加起來年紀也不算小,足以壓住這身衣裳。略顯厚重的顏色顯得她愈發大氣,飛鶴銀繡中和了一些沉靜,又添了幾分靈動的仙氣。


    謝杳描過眉,對鏡照了照,叫雁歸把發上那支金步搖取下來,換上低調些的玉簪。


    前一日於春雪來過,於夫人陪同著她一道,謝杳那時揠苗助長地在書房教謝尋識字。


    於春雪是得了許可自己找過來的,氣勢洶洶地闖進門,謝杳放下手中的大字帖,挑眉略詫異問她:「你怎的找過來了?」


    謝尋逃離了魔爪,邁著兩條小短腿飛快跑了出去。


    於春雪喘了兩口氣,終是沒忍住,手中纏著的長鞭一下甩在旁邊的書架子上,書冊抖了抖,謝杳的心肝兒也跟著心疼地抖了抖,忽的很慶幸謝尋先一步跑了出去,不然她該如何當著於春雪的麵兒告訴他道:「這個姊姊不是瘋了,她就是偶爾心情會暴躁,暴躁的時候控製不住她自己。」那怕是於春雪下一鞭子就衝著她來了。


    「你人都回京了,同我報個平安很難麽!」


    於春雪越想越委屈,別說是她好起來,就連她受傷的消息,也是她在胭脂鋪裏聽別家的小姐議論時才知道的,其中有一人與她素來不對付,當即便嘲諷道:「於家姊姊不是同尚書府那位小姐親厚得很麽,怎的連這都不知道?難不成先前都是於家姊姊一廂情願的了?」


    她當時憂心著,沒去理會,直到後來謝杳回京的消息傳到她耳朵裏。最開始她用來安慰自己的謝杳傷著沒顧得上的理由都站不住腳,這才真真切切委屈了一場——謝杳分明就沒想過她會擔心,換言之便是沒把她放在心上。


    於春雪隻一句話,謝杳便琢磨過味兒來。這倒也不是她有沒有把於春雪放在心上,隻是她心理年齡擺在那兒,初時就隻當於春雪還是個小姑娘,而她勢必要卷進京城的渾水裏,也不想牽連著於春雪。不過是後來兩家來往密切,她們也便跟著來往密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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