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遜欲開口辯解,但顧知漪不給他機會,繼續炮轟:“晁姑娘真是威風八麵,身為一個外來的客人,竟然敢隨意處置府中的仆人,而公子你卻盲目地為她辯解,甚至中傷自己的母親,你們是否覺得自己這樣做很英勇,感情深似海?”


    “哼,不過是讓人惡心、讓人嘲笑、愚蠢至極的傻瓜罷了!”


    謝遜被罵得暈頭轉向,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無法反駁顧知漪的話,隻能將滿腔憤怒轉向晁芸萱:“你不是曾答應過我,不再輕易動怒了嗎?”


    他的怒火瞬間轉移了目標。


    晁芸萱見狀,更加憤怒:“你為了一個低賤的女子來責怪我?”


    “她膽敢勾引我的男人,我為何不能給她一點教訓!?”


    謝遜心力交瘁:“她是寧國公府的仆人,若有錯,自然由我母親和知意來處置,你並非寧國公府的主人,怎能隨意處罰府中的仆人?!”


    晁芸萱冷笑連連:“你不過是在心疼罷了!心疼那個被我打成豬頭的女子,心疼你的母親和那個女子被我壓製!你總是關心天關心地,唯獨不關心我!”


    她憤怒地指向門外:“滾!立刻給我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老夫人怒火中燒,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焰:“你應該離去,這是寧國公府,是遜兒的歸宿!”


    晁芸萱氣憤填膺,咬緊牙關道:“好!好!好!我這就離去!這一次我踏出這門,你就別想我再踏進一步!”


    她未曾瞥一眼謝遜,滿臉怒火地拂袖而去。


    行至門口,她似乎舊病複發,腳步突然一頓,手不由自主地抬起,仿佛想要捂住胸口的痛楚。


    然而,轉瞬之間,她的手又垂了下去,像是想起了什麽,毅然決然地加快了步伐,決絕地離去。


    謝遜目睹此景,心頭猛地一緊,想起她大病初愈,身體尚未複原,什麽顧慮都拋諸腦後,急忙追了出去:“芸萱!”


    “謝遜,你給我停下!”老夫人試圖阻止謝遜。


    但謝遜仿佛未聞其聲,腳步不曾有絲毫停留,很快就在眾人視線中消失。


    “逆子!逆子!”老夫人怒火攻心,欲派人將謝遜強行帶回。


    顧知漪卻及時阻止了她:“母親,此事不可強行為之,否則隻會引發更大的反彈。”


    老夫人雖然怒火中燒,卻並未遷怒於顧知漪,她沉聲質問:“難道就任由那女子肆無忌憚?”


    顧知漪輕輕搖頭:“晁姑娘似乎才智非凡,才華橫溢。才情過人者,稍顯倔強也是情理之中。公子與她情感正濃,我們越是橫加幹涉,反而可能使他們的感情越發堅定。”


    對於寧國公府而言,當前最為關鍵的,無疑是謝遜的科舉考試。


    即使顧知漪不曾勸解,老夫人在怒火平息之後,也會無奈地讓晁芸萱歸來。


    然而,她並不希望他們過早地回到府中,給自己帶來更多的困擾。


    還是讓那對視愛情高於一切的戀人,先冷靜下來,好好思考之後再回來吧。


    她並不想破壞他們的姻緣,但那位晁姑娘的性格,確實需要磨礪。


    她輕歎一聲:“若是公子始終掛念著晁姑娘,對他的學業也是一大幹擾。因此,我們不妨暫時退讓一步,待會試結束之後再作計較,您意下如何?”


    反正謝遜必然名落孫山,到時再新舊賬一起清算。


    前世顧知娉一直對晁芸萱橫加阻撓,導致寧國公府烏煙瘴氣,謝遜名落孫山之後,將原因歸咎於顧知娉。


    這一次,她倒要看看,沒有人在背後作梗,他名落孫山之後,是否還會寬容地不責怪晁芸萱?


    “芸萱!芸萱!”


    謝遜終於趕上了晁芸萱的腳步。


    晁芸萱猛地揮開他的手,語氣冰冷:“你不是對你的丫鬟心疼得緊,對你的母親和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關懷備至嗎?那你為何還要追來找我?”


    謝遜擔心她的身體狀況,隻能用溫柔的語氣安撫:“我對她們的心疼,並非出自真心,而是寧國公府有著自己的家規。不隻是寧國公府,每一座府邸都有其不可侵犯的規矩,即便是普通百姓之家,也不會容忍有人擅自動手毆打家中之人,難道不是嗎?”


    “哪怕是家中飼養的牲畜,若外人隨意觸動,也是對主人家的公然挑釁。”


    “芸萱,我從未想過讓你屈身為妾,你也絕不願意。對你母親而言,你猶如外人,你一旦觸犯了府中的規矩,她們自然會心生怒火。”


    “試想,如果有人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傷害了天寶他們,你難道不會憤怒嗎?”


    天寶是晁芸萱在鄉下的弟弟。


    晁芸萱的怒氣逐漸消散,她承認道:“好吧,我承認我確實有些衝動。那就這樣吧,我賠償那個丫鬟一些醫藥費。但是,如果她再敢勾引我的男人,我還會動手!”


    謝遜被她這毫無拘束的率性所吸引,聽到她那堅定的宣言,心中湧起一股甜蜜,微微一笑:“放心,不會有下次了。”


    他本想告訴她,母親顧知漪也不會容忍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但又擔心激怒晁芸萱,隻能把話咽回肚裏,溫柔地說:“跟我回去吧。”


    晁芸萱再次揮開他的手:“休想!你母親已經兩次將我逐出家門,上次我是因為你的麵子才忍了下來,但這次,我絕不會再次妥協,省得她以為我真的貪圖寧國公府的那點虛名浮利。”


    謝遜多次勸說,她卻始終堅持己見。


    無奈之下,他隻得將她送回之前為她購置的宅院。


    晁芸萱一把將謝遜推倒在床上:“下午的事情,還未完成。”


    在翻雲覆雨之際,晁芸萱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那個自作聰明的拜金女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謝遜會因為她而夜不歸宿。


    而這,僅僅是序幕。


    在未來的日子裏,她將獨守空房,直到她將書店打造成為一個巨大的財富之源。


    到那時,謝老夫人那老婦人定會看到她的價值和能力。


    一個能夠以金錢生金錢的理財高手,與一個見識短淺的後宅拜金女,究竟該選擇哪一個,除非是愚昧無知,否則,無人會選擇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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