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親王府如今已更名為燕中侯府,房子很多,院子巨大,占地超廣,假山流水、亭台軒榭應有盡有。


    趙廣先在時,趙家老小加上丫鬟家丁足足六百多人,雖如此,住起來依舊寬敞的很,而蕭慕言和百裏浮玫顯然不需要這麽大的排場。


    於是百裏浮玫到了之後,直接把後院劃給了繡花廳,二處和十處一人一半,湖中有一條小路與前院相通,倒是大大節約了百裏浮玫來回的時間。


    從山上下來,蕭慕言並沒有去欣賞自己得新家,甚至都沒有和百裏浮玫溫存,便獨自去了黃金萬下榻的客棧,下馬之後手裏還拿著一個被白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物件,雖然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東西,但從體積上看,大小和拳頭差不多。


    “草民黃金萬參見燕中侯。”黃大首富在蕭慕言麵前依然是一如既往的謙卑。


    “快快請起,黃首富遠道而來,本侯卻姍姍來遲,實在是有失地主之誼,勿怪勿怪。”成婚那日,蕭慕言對黃金萬的態度就不似初次見麵,如今有求於人更是親切了許多,


    “侯爺這是哪裏話,您能招小的前來,本就是小人的榮耀,侯爺若是不嫌棄,您叫我一聲老黃就是,首富是萬萬不敢當的。”也許是忘記了一杯茶有多貴,也許是根本就不在乎這點小錢,所以黃首富起身之後,立刻沏了一杯極品的毛尖。


    “好茶。”簡簡單單兩個字,然後蕭慕言便低頭品起了茶,雖然急需黃金萬的幫助,但蕭慕言卻想讓他求著自己。


    “侯爺喜歡就好,小的給您帶了十斤,等明年新茶下來了,到時候小的再給您送。”黃金萬站在一旁滿臉堆笑。


    “黃首富有心了,多謝。”欲擒故縱,已被蕭慕言使得臻入化境,稱呼依然還是黃首富,就像茶一樣,很多事都需要慢慢品。


    “侯爺招小的前來,不知有何吩咐?”地位的差距,注定了黃金萬先沉不住氣。


    “哦,光顧著喝茶了,差點把正事忘了,那個老黃你趕緊坐,哎呀,你看一時沒在意,居然讓你站了這麽久。”


    又是老黃,又是讓坐,黃金萬頓時心花怒放:“侯爺您實在是太客氣了,在下一介草民,怎敢在侯爺麵前入座,您有什麽吩咐盡管下令便是,隻要我老黃能做到的,絕對義不容辭。”


    “老黃不愧是燕州首富,就是有魄力,那個坐,千萬不要見外。”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黃金萬立刻開心的坐到了椅子上。


    “呃,是這麽個事,你清楚晉州現在由我管轄,這不是前幾天剛剛在晉北跟北元軍打了一仗嗎,說來也巧,當時為了埋伏虎嘯軍,挖了不少深坑,其中從一個坑裏發現了這麽一樣東西。”說完,蕭慕言便將被白布包住的東西,很隨意地放到了桌子上。


    “銅礦石?”黃金萬解開白布之後,立刻驚呼出聲。


    不怪見多識廣的黃大首富會失聲驚歎,隻因銅礦實在是太稀缺了,大燕境內目前隻有兩座銅礦,而且全部都歸朝廷所有,私人哪怕再有錢都不得染指,雖然銅的用途不如鐵廣,但生活用品以及戰士手中的武器,全都離不開它,而且很多上檔次的器皿以及擺件更是由精銅打造,頗受富人喜愛。


    若是有了銅礦的開采權,那將來能賺到的銀子,黃金萬閉上眼也能算出來,所以哪怕是千萬身價的他,此刻也難免激動。


    “嗯,當時將士們發現了好幾塊,但路途太遠,所以我就帶了這麽一塊。”蕭慕言的語氣很平淡。


    “無妨無妨,一塊就行。恕小人鬥膽猜測,侯爺叫在下前來的意思是想讓小人開采經營?”黃金萬做了這麽多年的生意,自然是鬼精的很,但銅礦擺在眼前,這種誘惑實在是千載難逢,所以直言絕對好過彎彎繞。


    “啊,哎呀,實在抱歉,竟然讓你誤會了,那個叫你來是因為你經營礦產多年,對開采經營這一塊尤為精通,所以我想向你請教一下,開采成本、人員配備以及利潤等等,大約都有多少,那個你應該清楚,大燕至今還沒有商人開采銅礦的先例。”欲擒故縱第二步,一棒子先打死。


    聞聽此言,黃金萬心中難免有些失落,但買賣不在人情在,尤其對方還是他完全得罪不起的人,所以依舊笑容滿麵的說道:“侯爺說的是,確實是沒有商人開采銅礦的先例,小的一時失言,還望侯爺勿怪。另外請教更是不敢當,小的常年開采的是鐵礦,若是說的不準,侯爺您多體諒。”


    “老黃你實在是太謙虛了,但說無妨,本侯洗耳恭聽。”


    “嗯,那個小的先說利潤。與鐵相比,雖然銅的用途沒有它廣,但難得精貴。除了製造銅錢之外,一些極上檔次的器皿、擺件等等都是由精銅打造的,所以需求量還是很大的。而且除了北元,咱們大燕和西楚、梁國均是產量不足,所以根本就不愁把它變成銀子,以同等產量計算,十個鐵礦都比不上一個銅礦賺的多。”作為商人,黃金萬永遠把利潤排在首位。


    “哦,利潤看來倒是非常可觀,那開采成本大約需要多少?”賺不賺錢,蕭慕言哪能不清楚,之所以更關心投入,是因為他此刻囊中很是羞澀。


    “以鐵礦為例,晉蘭鐵礦投入了三百萬兩,銅礦的話隻多不少,具體還需要實際考察之後方能預估出大概,至於人員和需要建造的房屋以及器具等等也需要到時再說。”


    “哦,原來需要幾百萬兩,還好還好,前段時間抄沒貪官家產,一共抄了一千四百多萬兩,夠用夠用,多謝,來,那個喝茶。”欲擒故縱第三步,請君入甕。


    “侯爺,恕小的直言,開礦這個東西風險極大。首先,前期探測尋址就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財力,而且還存在找不到的可能;其次,就算找到了,咱們也無法確定地下到底埋了多少,所以隨時都有網織好了,卻捕不到魚的風險;第三,采礦對人員的要求很高,尤其是銅這種精貴的東西,必須是老手才能勝任。”黃金萬當然不會死心。


    “哦,原來還有這麽多的風險和要求,那老黃你的意思是?”欲擒故縱第四步,起死回生,露出希望。


    “回侯爺,雖然咱們大燕沒有私人開采銅礦的先例,那不是因為銅礦太少了嗎。如今您是晉州之主,銅礦是您的,由誰開采還不是您說了算;另外這麽多風險,小的實在是不願看到侯爺涉險,所以小的想和侯爺共同承擔。別的不說,小人那裏有的是老手。”


    蕭慕言故作沉思,一臉為難,經過一番糾結之後,才咬牙說道:“你說的在理,若是我依然將你拒之門外,實在是有些不近人情,那你打算投入多少,占幾成?”


    “回侯爺,咱們以五百萬兩為例,小的願意拿出二百萬兩,然後占四成,當然下礦需要的這些老手小的出。”


    蕭慕言笑了,但他卻顯然沒有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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