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牲口少的問題,就這樣輕鬆的解決了,眾人均是對未來美好的生活充滿了無限的向往,如今唯一剩下的問題就是草少了。


    “諸位,稍後我會派人挨家挨戶登記,建城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所以大家還要耐住性子、踴躍參與,壯年漢子幹大工,女人們幹小工,放心工錢一錢都不會少,早建好早搬家,有沒有問題?”


    “沒有!”


    “好,那下麵咱們說說草少的事。首先抓鬮之後,進城的牧民要立刻將你們的牲畜交出來,然後由城守軍統一劃分給留守的牧民,屆時大家放牧務必分散,寧願跑的遠一些,也不要再像以前那樣爭著一塊草地吃,同時我腳下的麻袋裏是上好的肥料,哪裏草少就撒到哪裏,過個十年八年,草原又變成以前那個讓你們富得流油的草原,所以留守的牧民暫時辛苦幾年,以後有的是好日子。”


    “侯爺說的對,還是放牧賺的多。”


    “我留下來,你們愛搬不搬,還是放牧舒坦。”


    “那個侯爺,你拉來的是什麽肥料啊,管用的話多拉點來,到時候上厚點,草出的更快。”


    “就是,四百萬兩銀子您都出了,也不差這點肥料錢。”


    當蕭慕言說出腳下麻袋裏的東西是肥料之後,知道裏麵是什麽的兩千城守軍皆是瞠目結舌。畢竟用骨灰當肥料那可是聞所未聞,隨即一個個皆是緊緊閉上了嘴,唯恐不小心說出來被牧民聽到。


    而如今聽到牧民的詢問,兩千城守軍立馬齊刷刷地望向了燕中侯,皆是無比緊張的表情,因為若是有人來他們家做客,禮物是新鮮出爐的骨灰,他們會立馬跟來人拚命,所以他們很希望自己得主子可以撒個謊,畢竟沒有人想要被揍。


    眾位將士的心思,蕭慕言自然明白,但麻袋裏除了骨灰,還有無數根碎骨,所以瞞是絕對瞞不住的,因為到時候往草地上一撒,立刻便會一目了然。


    於是蕭慕言無比誠實的說道:“不瞞諸位,麻袋裏裝的是北元大軍的骨灰。”


    話音剛落,兩千城守軍皆是護住了頭做好了被拳打腳踢,以及被挖、撓、撕、扯的準備,但結果卻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


    “哎呀,好東西啊。”


    “到底是侯爺,這可是最極品的肥料。”


    “比馬糞、牛糞還要好,這玩意一撒上去,草會蹭蹭的往上長。”


    “可惜了,隻有幾十車。”


    聽到山呼海嘯般的讚揚,被精挑細選出來的兩千戰士,立刻放下了雙手,然後瞬間又恢複了英姿挺拔的姿態。


    “大家勿憂,西南七十裏還有兩萬多的北元軍屍體還沒來得及燒成灰,諸位可自行處理。”蕭慕言雖然知道骨灰是上等肥料,但實在是沒有想到竟會這麽搶手。


    短短半個時辰,三大問題全部解決,於是在城守軍的指揮下,牧民們興高采烈的回了家,歡欣鼓舞的等待著上門統計的城守軍們,尤其家裏有閨女的,更是對這些身材高大魁梧的戰士翹首以盼,畢竟當爹娘的誰不想挑個好女婿呢。


    同樣是幾百萬兩銀子,如果按照趙雲瀾思路,換來的隻有為了賣身銀子而上戰場的幾萬戰士,首先能打贏的概率幾乎沒有,而且還根本沒有解決牧區的問題。


    如今蕭慕言用四百萬兩銀子不僅換來了民心,更是解決了牧民的生計,而且還在晉北建了一座可以抵禦千軍萬馬的新城,二人的格局高下立判,之所以結果不同,完全在於他們心中在乎的是什麽。


    一個隻想用百姓的命去為自家防禦外敵,而另一個始終在想著如何讓百姓過上好日子。


    “陳三 ,帶隊去統計牧民信息,統計好後交與布曼核對,兩千城守軍全部留給你們。”


    “諾。”


    沒一會,偌大的空地上隻剩下蕭慕言、布曼和五位孤苦伶仃的老人。


    “五位長老,不知我的安排,你們可否滿意?”蕭慕言語氣極為冷淡。


    五個被臊的麵紅耳赤的老頭子,立刻撲通跪地,大長老聲淚俱下的磕頭說道:“侯爺,我們有罪,望侯爺責罰。”


    “身為各族長老,同時還是各族的族長,你們理應為族民謀福,而不是互相內鬥,更不應該棄族民於不顧。隻看著眼前的一畝三分地,張家的牲口去吃草了,劉家、李家、王家的牲口都得爭著去,肥沃的草原就是這樣被你們糟蹋沒得,你們的確有罪。”蕭慕言並沒有讓他們起來。


    “侯爺教訓的是,老朽身為大長老,當的是鼠目寸光,造成今日之局麵責無旁貸。”大長老還是很負責任的,至於二、三、四、五,皆是把頭深埋在地上,渾身止不住的打起了哆嗦。


    昨晚,大長老告訴他們天不亮就去四十外迎接的時候,四個人皆是不以為然,畢竟前些天燕中侯委托布曼跟他們接洽的時候,姿態是放的很低的,而且對於他們幾人的討價還價也是一直笑臉應對。


    雖然如今北元軍被打敗了,但牧區畢竟有幾十萬的牧民,若是要收複這些人心,還是需要他們幾位長老作為橋梁的,所以在見到蕭慕言之前,二三四五皆是認為燕中侯會繼續和顏悅色的捧著他們,沒成想僅僅半個時辰,人家自己就搞定了。


    四位長老加起來接近三百歲,活了七十多年的他們此刻才發現,在真正的權力麵前,自己果然連個屁都不是,起碼大長老早就有了準備,而他們是現在才體會到的,如今他們隻盼望燕中侯能把他們當個屁放了。


    “晉北大戰,作為晉州子民,你們不但袖手旁觀,而且漫天要價,此乃不忠不孝;拿著族人的命去換銀子,此乃不仁不義。”


    不忠、不孝、不仁、不義,顯然蕭慕言動了真怒,而且絲毫沒有給五人留一點麵子。


    “侯爺,我們隻是為了給族人多要些安家銀子,並沒有中飽私囊的想法,我們...”三長老第一次抬起了頭。


    但蕭慕言卻沒有一點心情聽他解釋,看都沒看一眼便立刻打斷:“實話告訴你們,我自始至終也沒有想過要讓牧民參戰,之所以讓布曼曲意逢迎你們,隻不過是蒙蔽北元大軍而已。即使是弓馬嫻熟的牧民,那也隻是百姓而已,戰士不死絕,我是絕不會讓百姓送命的。”


    “老朽活了八十一年,今日才算活明白,多謝侯爺訓斥,老朽是真的該死,四位長老,一會我炒桌菜,咱們吃完一起上路。”大長老顯然是沒臉再繼續活著,同時他也希望其他四位長老能夠以死贖罪。


    “不是,我...”


    “侯爺,還望您念在我們年老糊塗,饒過我們一命。”


    “侯爺,我們知罪了,那個認打認罰,您就開開恩...”


    二長老沒有求饒,反而是莊重的給蕭慕言磕了一個響頭,然後扶起一旁的大長老,輕聲的說了一句:“我陪著你。”


    蕭慕言看著跪地求饒的三人,冷冷一笑:“既然你們臨死前不願吃頓好的,那就做個餓死鬼吧。”


    話落,蕭慕言轉身離去,而布曼的魚腸劍已冷冷的出了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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