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勇、裴義一聽,明白事情鬧大了。原本,裴陵棄官的事情不聲張,挽回來一切都好辦,偏偏裴陵在府邸丟了官印不說,還連夜出城,威脅守城官兵的性命。這樣一來,事情根本掩蓋不住。傳到元帥、欽差和諸位將領耳中,丟官事小,萬一傳到朝廷,被別有用心的人挑唆,連命都可能丟了。


    “怎麽辦?”裴勇看事情掩蓋不住,急得直撓頭。


    “我去找劉將軍商議怎麽處理,你先去追二少爺。”裴義回想不久前見到裴陵的情況,覺得裴陵是受了傷,這樣一來可能不會跑太遠。


    裴勇覺得此計兩全其美,算是可行,便催促那些官兵開城門。湊巧,梆子聲響起,到了開門的時間,那些官兵不敢怠慢,盡快開了城,讓裴勇出城。裴義則快馬加鞭,趕往劉時英住的府邸,求見劉時英,希望他能幫自家少爺逃過這場劫難。


    劉時英自幼天不亮便起身練武。裴義到了他府邸時,他正好練完一路拳法,聽到下人說裴義求見,忙叫人領了進來。裴義請劉時英摒退左右,把裴陵後半夜回家的種種情形詳述一番,聽得劉時英也心驚肉跳,坐立不安。


    “他就沒說別的?”劉時英思前想後,覺得事情出在裴陵去左三知那裏之後。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雖然不知道裴陵到底要去何處,但首先要把人追回來,不然被朝廷裏的人參奏成逃兵,那裴陵可就死定了。


    “大人,小的能想到的就是這些,請大人務必幫忙。不然我家二少爺……”裴義知道事態嚴重,他說著說著眼眶也紅了,怕裴陵此舉招來滔天大禍。


    “你也去追裴陵。”劉時英點頭,他帶著裴義去馬廄,給裴義挑了匹快馬,又牽出自己的愛馬“疾風”,“我先去找個人,問問他知否裴陵要去何處。隨後,我便會也趕去。找你們家少爺,人不能太多。先這樣吧。”


    裴義相信劉時英的判斷,他先跳上馬出城追裴陵去了。劉時英則揚鞭催馬,往左三知的府邸而去。到了左三知那裏,劉時英也不客氣,等開了門便將要通稟的下人丟在一邊,自己直接進去找左三知。


    “你對裴陵做了什麽?”劉時英大步流星走進中堂,見左三知已經梳洗得整齊,正坐在那裏看書。他見左三知一副平靜態度,不由把心裏的火氣壓了壓,勉強恢復成往日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樣子。


    “他出什麽事情了?”左三知自然明白裴陵不會把昨夜兩人的旖旎說給別人聽,如今見劉時英這個態度,自然是裴陵那傢夥又惹了事情。


    “他棄官了。”劉時英把從裴義那裏聽來的原封不動說給左三知聽。左三知越聽,臉色越沉,最後忍不住,狠狠拍了下桌子站起身來。


    本以為他會辭官,沒想到竟然是棄官了。左三知咬著牙,將手裏的書卷揉成一團。他原希望使些手段讓裴陵辭職不當武將,誰料裴陵的個性比他想像的還要烈,竟然冒著殺頭的危險棄官而去。


    “左大人,你想好了?想好便給在下一個辦法,讓在下請裴將軍回來吧。”劉時英忍不住語氣裏夾了諷刺。他生平以和為貴,從不與人爭執,但事關好友裴陵,他也無法心平氣和了。


    “既然他騎的是棗紅馬,我們就能追上他。”左三知盤算了下,他知道以裴陵的體力,不會一直操縱棗紅馬的方向速度。不管是棗紅馬識途,還是它隨意奔馳,總之他有把握憑自己對足跡的辨識找到裴陵走過的地方。


    劉時英見左三知這麽說,也不好追問。他騎上自己的“疾風”,跟在左三知後麵,兩人一路奔馳出了城。先往官道的分岔口去了。


    左三知在岔口下馬,仔細端詳那些蹄印,猜測裴勇、裴義都是往京城的方向追去,而裴陵卻並沒有走那邊,而是直接走了東南方向的小道。


    “你確定是這個方向?”劉時英見左三知提議往東南邊追,便對左三知的判斷有所懷疑。


    “我原先給他餵馬。那馬和我很對脾氣。它蹄上的鐵都是我用心選的,挑了很多,都是同樣的花紋,所以我認得。加上現在早晨,進出城門的人不算很多,所以我覺得我的選擇是的對的。”左三知深吸了一口氣,他也明白追不會裴陵的後果。


    劉時英聽完左三知的解釋便沒再異議,而是跟著左三知繼續往前趕去。兩人策馬,從天蒙蒙亮開始跑,一直跑到了中午日頭當空。劉時英不見裴陵的蹤影,心裏著急,他見前方又有岔路,便問左三知究竟能否追到裴陵。


    “劉大人,相信我。”左三知再次下馬,往那岔路口瞧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指著並沒有路的糙叢道:“我們走這裏。”


    “這裏?”劉時英順著左三知手指的方向看向糙叢,見其中有馬蹄痕跡,就困惑地看了左三知一眼。


    “馬餓了。可能裴陵昏睡過去了。所以馬就自己做主往水糙茂盛的地方走。”左三知捋了幾把糙,打去根部上殘留的露水,餵了自己的馬幾口,便提鞭上馬,催促馬加快步伐。


    劉時英跟著左三知追裴陵。一路上,他腦袋裏麵猜的都是裴陵出走的因果,可想破了頭也琢磨不出到底左三知是做了什麽,能讓裴陵氣成這個樣子。畢竟,裴陵個性高傲,激怒他打殺容易,讓他放棄抵抗倒比登天還難。難道,左三知他對裴陵……劉時英正想著,卻聽到左三知很振奮地喊了聲:“看,在那裏。”劉時英打眼望去,見前方不遠處,正是裴陵騎的棗紅馬。那馬站在糙叢中的溪旁喝著水,而裴陵則趴在馬背上,好似睡著了。


    “裴陵。”劉時英高興地大喊了聲,踹鐙讓胯下馬快跑幾步。


    這一喊不要緊,裴陵卻從睡夢中驚醒。他睜開眼睛瞧瞧,發現劉時英正策馬朝自己過來。他習慣性地笑笑,可又看到劉時英後麵就是左三知。見到左三知,裴陵的臉忽然變得慘白,他半直起身,用鞭子抽了棗紅馬一下,讓棗紅馬快跑。


    “裴陵,你不能走!”見狀,劉時英急得不行,他催馬便追,可他和裴陵的馬本就不相上下,他一直催馬狂奔,但裴陵的馬卻吃喝歇息了很久,所以一時間劉時英反而離裴陵越來越遠了。


    “左三知!”劉時英見追不上裴陵,心裏更急,他回頭望了望左三知,見左三知騎馬跑了會離兩人更遠後反而停了下來,不由大聲催促,讓左三知快點跟上來。


    左三知並沒有跟上去。他將食指和拇指放在口中,像是塞北人常做的那樣,吹了聲口哨。隻不過,他這口哨聲音很特別,吹出來後,裴陵的棗紅馬就像中了定身法一樣站了下來。


    劉時英見此大為稱奇,但也沒忘了追裴陵。他縱馬幾步上前,拉住了棗紅馬的韁繩,不讓裴陵策馬再跑。


    “時英,放開!”裴陵見身後左三知不緊不慢地騎馬過來,臉上的慘白變成通紅。他擰著眉毛,咬牙把馬鞭向劉時英牽住自己韁繩的手腕抽去。


    “裴大人,別鬧了。”左三知見劉時英無辜受累。就催馬搶前幾步,從裴陵手上奪下了馬鞭。他摸摸棗紅馬的鬃毛,又沒什麽表情地轉頭向裴陵道:“我們回城吧。棄官很容易讓朝廷裏那些人彈劾成逃兵,會掉腦袋的。”


    “我裴陵豈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裴陵被左三知阻攔,滿臉的怒紅又變成鐵青。他踢踢馬腹,見愛馬剛要動便被左三知拽住,就跳下馬去,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劉時英看裴陵脾氣又上來了,想好言寬慰幾句把裴陵帶回,但左三知卻絲毫猶豫都沒有地策馬向前幾步,跟在裴陵身後。劉時英隻見左三知輕舒手臂,拽住裴陵衣服的後心處,一個用力,就將裴陵拎到了馬背上趴著。


    “混蛋,你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放開我。憑你這等身份,怎配和我為伍?”裴陵趴在馬背上,覺得這恥辱更勝昨夜,他竭力掙紮,雙腿踢蹬之間,有些血絲從褲裏滲了出來。劉時英在旁邊見了,大驚失色,忽然醒悟左三知跟裴陵之間可能發生了什麽。他詫異地看向左三知,見左三知沒有絲毫的愧疚,隻是很冷靜地請他轉過身去。


    “時英,你還不替我殺了這個王八蛋?”裴陵見劉時英聽了左三知的話轉過身去,心裏的憤怒變成恐慌,他掙紮著要起身,卻被左三知一巴掌打在屁股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如果不上藥,你還沒被元帥砍頭,就會生病而死。”左三知扒下裴陵的褲子,分開雙股往那秘處一看,隻見那裏紅腫得厲害,周圍也一片血跡。


    裴陵昨夜被左三知強行雲雨,後來雖也有了暢快之感,但終究是初次被進到那個地方去。那裏的紅腫傷口在夜裏沒有處理,接著雙股又被馬的脊背顛簸摩擦,使得秘處得不到休息,反而加重了傷勢。


    “你回去沒上藥?真是不要命了。”左三知從懷中掏出傷藥,在裴陵竭力掙紮中分開裴陵的雙股,把沾了藥的手指插進裴陵的後庭,仔細地塗抹著。


    “拿……出去。”裴陵感覺左三知粗大的手指插進體內,怪異的感覺再次升起。他覺得左三知的手指似乎在深處刺探著,又碰到了敏感的地方,讓他的前麵不爭氣地有了反應。


    “不拿。”左三知聽得裴陵的聲音有些異樣,便用另一隻手摸了摸裴陵的胯下。他摸到裴陵的胯間硬起,就在嘴角漾出一抹笑,把手指緩慢抽出,再次抹了些藥進去。


    “咳,那個……我可以轉過去嗎?”劉時英很難想像裴陵也有這樣的時候,但總覺得這兩個人的事情自己不應該插手,便任他們去了。他等了等,聽到左三知替裴陵係上褲帶的聲音,才開口問。


    “劉大人。回望北城後,我想先帶他回府,給他換身衣服,我不希望他這樣被綁去見大帥。”左三知替裴陵上好藥,就拽裴陵坐起來。他知道裴陵的傷口不適合跨騎在馬上,就強迫裴陵側坐在自己身前。裴陵惱羞成怒,但日夜折騰後的身體卻敵不過左三知的力氣,隻能不住叫罵地被迫抱住馬的脖頸,讓自己離左三知的胸前越遠越好。


    “嗯,也好。”劉時英見裴陵坐在左三知身前罵個不停也很是頭疼。他雖猜出了大概緣由,但麵前這兩人心裏的想法他卻依然摸不明白。若說裴陵前些日子見到左三知的態度能看出裴陵的態度,但如今事情有了變化,一切便都不好說了。


    裴陵見好友劉時英沒有一點幫自己的意思,心裏更是氣個半死。但他“人在屋簷下”,又不能把左三知怎麽樣,隻能一路大罵著左三知的卑鄙和劉時英的旁觀、聽著那兩人商量怎麽跟李振中為自己求情,策馬跑回瞭望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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