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夏正逸大發雷霆狠狠地甩了焉羽悠然一個耳光,然後粗魯地撕扯她的衣服並吻向她的臉側,“怎麽,現在才想起來要反抗,皇後不是很想給朕生孩子嗎?”


    “皇上得到的不過是一具美麗的軀殼。”如果沒有金楠在,焉羽悠然會放棄做徒勞無功的掙紮,萬一夏正逸真的有解藥呢?可金楠就在床上,她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再糟踐了金楠那麽拚命愛著的自己……


    “走到今天,朕與皇後之間也再無摒棄前嫌、重修舊好的可能,不妨告訴你一個秘密,皇後聽了可要做好心理準備。朕,早在多年前就身患隱疾無法再有子嗣,那之前承諾皇後生下孩兒便許你與朕並立朝堂的聖旨,不過是虛設,永遠不可能實現,永遠!哈哈哈哈!”


    “你說什麽,不,不會的……”焉羽悠然悲痛欲絕,拔簪抵在脖頸處,“你若執意□□,也隻能是屍體。”


    “皇後當真不想要解藥?”


    “皇上若真有解藥,怕是一開始就該挑明了。”


    “嗬,皇後還真是出奇的冷靜。華佗在世也救不了她,不出十日,她便會穿腸而死,朕就是要讓她一次性把朕未來一年的痛苦嚐盡,也讓皇後嚐嚐親眼目睹心愛之人毒發而亡的鑽心之痛。”


    以死逼走夏正逸,焉羽悠然頹然倒地。經歷這麽多委屈磨難,都是她自作自受。


    金楠,你起來啊!


    你這麽一睡了之,於心何忍?你不是愛我嗎?不是想要我嗎?


    如今,你都不想了嗎?可我想啊。


    你怎麽可以闖進我的心裏,又瀟灑地說放就放。


    金楠,我愛你啊,這在河穀村就該對你說的三個字你也不想聽了嗎?你起來,我說給你聽可好?


    杜梨聽到寢殿內傳來焉羽悠然悲天動地的大笑聲,想要進去一探究竟,卻被木棉阻止:“娘娘不會想看到旁人的。看皇上的樣子,娘娘應當無事,我們,還是在外麵吧。”


    第三日,夏正逸昭告天下立夏子灝為太子,入主皇儲的長幹殿。


    夏悠妍接連幾日都雷打不動地入宮求見焉羽悠然,均被拒,無一例外。第四日、第五日,她再也沒有勇氣去麵對大門緊閉的儀宣殿了。


    金楠昏迷不醒的第六日傍晚,老道士終於現身了。他心急火燎地來到公主府的大門前,見到錢一:“勞煩通傳一下,就說金楠的老師求見平寧公主。金楠生命垂危,老朽或許有辦法一試。”


    錢一將老道士的話轉述給陸蓮,陸蓮當即敲響夏悠妍的房門:“公主殿下,金楠有救了。”


    遲遲不見房內動靜,陸蓮心急如焚直接推門進去,唯恐夏悠妍做什麽傻事。要知道,自公主被皇後娘娘趕出儀宣殿,公主已經沒日沒夜的飲酒數十壇了。


    金楠為母後喝下□□,夏悠妍痛心入骨。那可是舉世聞名的奇毒之首,是沒有解藥,也無人能在中毒之後還能生還的呀!更悲哀的是,金楠了無生機地躺在儀宣殿,她夏悠妍連守在她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你愛的是母後,你願意為她而死,所以隻要有母後一個陪你最後一程就夠了,是不是?我算什麽呢?於你而言不過是多餘的吧。


    “公主,公主殿下!”陸蓮推晃夏悠妍喚道。


    “恩,唔,上酒,我還要喝酒,給我酒,我要酒……”夏悠妍神誌不清地嘟嚷。


    “公主殿下,金楠有救了!”


    “什,什麽有救了?陸蓮,你是陸蓮嗎?”夏悠妍半眯著眼。


    “公主沒聽錯,奴婢說得是金楠有救了。大門外有一個老道士自稱是金楠的老師,說他算到了金楠正在經歷一場大劫,特地趕來施救,說不定能化解危機呀。”


    “金楠有救了?”夏悠妍一個機靈,一掃剛才的萎靡不振,神采奕奕地站起身來抓住陸蓮的肩膀。


    “奴婢不敢欺瞞公主,公主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快,快帶路。”


    見過老道士後,夏悠妍大喜過望,一刻不停地親自領了老道士入宮。


    儀宣殿內,焉羽悠然手中拿著書冊一臉倦容地坐在床前,那原本專屬於她的鳳榻上躺著另外一個麵色烏青的女子,這一躺,就是整整六日。


    阿羽,金楠此生“喜你為疾,藥石無醫”,為此,死也甘願。


    這是金楠不久前在懸崖上從蕭然那裏學到的一句話,也是金楠在客棧的某個夜裏清醒著對焉羽悠然說的最後一句話。藥石無醫,藥石無醫,可這也是六日來太醫對焉羽悠然說得最多的四個字,儼然已成為她的夢魘。


    他們都說,羽貴人已經死了。那若有若無的脈搏,不過是一種苟延殘喘的痛苦。皇後娘娘若是憐惜貴人,不如……


    不如什麽?不如親手送她上路,助她解脫?焉羽悠然勃然大怒。而那名諫言的太醫,當下已先一步沉於黃土。從金楠倒下的那一刻,從夏正逸告知她不能孕育子嗣的真相起,她就再無仁慈之心了。


    “以往都是你念書給我聽,這下好了,你總算能夠乖乖的待在我身邊,就讓我為你念些更有文學素養的書吧。你要是不愛聽,就告訴我,我換一本你喜愛的……”


    “娘娘,娘娘,公主來了,還帶了一個老道士,說是金楠的老師,您看……”木棉進了內殿。


    “快宣。他終於來了,終於來了。”


    老道士就是當日助焉羽悠然驅除疫病的醫者,也隻有焉羽悠然一人知曉他和金楠的關係。他說過無人能尋到他,包括金楠,除非是他自願現身。


    屏退所有人,老道士施法喚醒了金楠的神識:“金楠,你當日固執己見我就警告過你,大限將至。”


    金楠渾身動彈不得,嘴唇蠕動,瞭然於心道:“恩,我知道自己濫用靈力掀起腥風血雨必然要遭受天罰,死路一條。為她而死,我死而無憾。隻是老師傅,可否再應我最後一個心願?”


    老道士喟然長嘆:“你說吧,但凡老朽能做到的,一定答應你。”


    金楠緩緩說:“再給我三天的時間和她好好道別。而後,請老師傅帶我走,還有,等我死後別讓她看到我的真身。我怕,嚇到她。”


    有那麽一刻,老道士很想再為金楠做點什麽,不是為了報答那份久遠的恩情,單純隻是為了這隻情根深種,可以為了愛不計得失付出所有的小狐兒。但他沒有那個顛倒幹坤的能耐,更沒有權力篡改金楠的命運,否則,他將麵臨的嚴重懲罰也是不可估量的。


    要知道,他能因金楠這個緣由在凡間走上好幾回,完全是得了那人的默許,在他的掌控之內。


    那個人是千萬忤逆不得的,如若不然,也不會有今日的金楠,更不會釀下這一場不了了之的悲慘鬧劇。縱使老道士有心,也隻能喟然長嘆:“好,我就冒險再給你三日。”


    老道士拚力安撫了金楠體內那股不安分的力量,將金楠身上那令人寒心酸鼻的傷痕抹掉,又把自己將近一半的修為渡給金楠的真身,護她三日無恙:“你長期服用金楠果,足以抵禦普通□□,但‘莫回’藥力驚人,在你體內長驅直入,已深入骨髓。如果你沒有遭受天罰,身體底子好的話,沒準假以時日還能將毒素逐漸逼出體外,痊癒都不在話下。可你也知道你的身體,神仙難救。金楠,這真的是老朽最後一次幫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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