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殿下對它甚是喜愛,每日都有宮人在園中捉蟲子,用以餵食那隻小鳥。而且就在昨日,屬下聽到那隻鳥說話了,說的是‘吉祥如意’四個字。五殿下很高興,直誇它聰明,連鳥籠都沒再用了。屬下猜測,這應該不是那隻鳥第一次說話了,還真是一隻神奇的小鳥,不可貌相。”


    “恩,你先下去吧,景妃母子那邊有絲毫風吹草動都要第一時間來稟報。做得好,等皇上回來,本宮就再提拔提拔你。”


    “謝皇後娘娘。”


    “等等。”


    “娘娘還有何吩咐?”張野復又下跪道。


    “今晚,你尋個事由將與玥貴人有牽扯的那名侍衛弄出宮,秘密交給兵察院的葛遠山嚴加看管,別讓他死了,留著他還有用處。叫上杜梨一塊兒行動吧,她那兒有儀宣殿的腰牌。”


    “需要嚴刑逼供嗎?還有那個葛大人,是否將與玥貴人有染之事如實相告?”


    “讓杜梨酌情處理。”


    “娘娘,那人的武功在屬下之上,單打獨鬥屬下沒有勝算。”


    “有杜梨在,你放心去吧。”


    焉羽悠然覺得自己應該從玥貴人與人通姦一事上悟出了點什麽,但她未去深究。金楠弄出來的疫情嚴重程度已超乎了她的預估,也無暇□□。


    葛遠山跟隨杜梨入宮,既忐忑又焦慮。


    焉羽悠然屏退所有人,隻留下還跪在地上的葛遠山一個人。離開河穀村後的幾年裏,焉羽悠然和葛遠山就隻在公主府見過少有的幾次麵,且都是談公事。


    “遠山,快起來吧。”聽焉羽悠然的口吻,是想將兩人的會麵氛圍變輕鬆些。


    “娘娘宣屬下入宮是要問什麽?”葛遠山站起身。


    “本宮還能問什麽?本宮要問的自然是金楠出發前都跟你說了些什麽?遠山,你是她在這溧陽城裏唯一的朋友。”


    “原來娘娘也知道,金楠隻有屬下這麽一個朋友。”一起經歷了這麽多風風雨雨,葛遠山若還看不出來金楠對焉羽悠然的感情,那他就不止是愚蠢那麽簡單了,“金楠為娘娘捨棄自我拋下一切,可娘娘卻未必把她的所作所為記在心上。”


    “大膽!別以為仗著與本宮有幾分交情,就能在本宮麵前出言不遜。”


    “屬下知罪。”


    “人命關天,本宮不想與你爭論。”


    “娘娘今日不宣屬下,屬下明日也會求見娘娘。”葛遠山收起剛才的無禮,從身上摸出紙條從容說道,“金楠說如果娘娘沒有提前召見,就讓屬下在疫情爆發的第八日再將此書信交給娘娘。”


    “書信?可是能解這疫情的藥方?”焉羽悠然走前幾步,從葛遠山手中拿走紙條仔細閱讀。


    “這一張是不是藥方,屬下並未私自打開看過,但她說會有人來給娘娘送藥方,不過藥方隻是個幌子,最關鍵的一味藥,是娘娘您的血。”


    “。……”焉羽悠然想到上次自己高燒退了之後,醒來時口中濃濃的血腥味,“她是否還說,隻能是本宮一個人的血?”


    “是,隻能是皇後娘娘的血。不過,她還說了,屆時皇後娘娘隻需將少量血混在這藥方裏熬製成湯藥,以試藥的名義先賜給那些對娘娘大有用處的官員,可以緩解其病情,不至於這麽快命喪黃泉。”


    “加了本宮的血也不能完全解除疫情?”


    “娘娘莫急,屬下的話還沒說完。除此之外,金楠說還需要娘娘做兩件事,一是以您的名義發皇榜尋世外高人,二是舉行祭天儀式。屬下知道的就隻有這麽多了。”


    焉羽悠然的思緒有點混亂,倒不是聽不懂葛遠山的話語,而是被書信上寫的那句話亂了心。


    隻一句:蓉身家那本不正經的花鳥圖集內藏光溜溜的美女出浴圖。


    葛遠山把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之後,臨走前想了想還是決定卑躬屈膝看能不能走個後門,於是再次跪下請求道:“皇後娘娘,屬下可否能再喚你一聲金羽姐姐?”


    金羽,金楠。好遙遠的回憶,令焉羽悠然有些恍惚:“你還有什麽請求就說吧。”


    被看出心思,葛遠山也不覺得窘迫:“刑察院李大人家中小女李珊,昨日也出現了高燒的症狀,屬下求皇後娘娘救她一命,屬下願以死效忠。”


    “你的請求,本宮應了。至於你的命還是自己留著吧,本宮不需要。金楠從不在本宮這裏索取,那麽幫一下她唯一的朋友,大概能償還一點點本宮欠她的情和義。你且去吧,尹統領不在,你要擔起應有的重任,治安和城防兩大安排切不可掉以輕心。”焉羽悠然說道。


    第61章 禍病不斷


    同樣是第七日,夏正逸被咬傷的那條腿經太醫多番診斷後定了殘廢的結論,並且永遠不可能復原。


    夏正逸怒不可遏要將所有太醫問斬,還是夏悠妍大著膽子把問斬一事悄悄推後,也隻有她一人還敢在這樣隨時隨地都會觸怒皇上的危難關頭端著藥去勸自己的父皇喝藥。


    “公主殿下,有件事微臣還不敢斷言,但事關皇上的安危,微臣也隻能寄託於公主殿下了。”


    “張太醫但說無妨。”


    “除了右腿再難行動自如,皇上,皇上他體內似乎已有中毒跡象。”


    “父皇中毒了?什麽毒,如何解?”


    “這個,恕微臣暫無頭緒啊,所以也不敢說與皇上聽。”


    “這樣吧張太醫,其他幾名太醫就先依照父皇的旨意關押起來,有我在,不會讓他們含冤而死。你給我一些有安眠作用的藥,我會讓父皇喝下去,然後你再診脈。”


    “微臣代太醫院叩謝公主殿下,感謝公主殿下對我們的救命之恩吶!”張太醫跪拜道。


    夏悠妍也不是不畏懼當前見誰都想砍他腦袋的夏正逸,可即便再恨他曾經對母後和對子睿的的無情,他也是自己的父皇啊。如同母後說的,父皇對不起誰都沒有對不起她這個女兒。


    猶猶豫豫地推門進去,夏悠妍連人都還沒看到,就有東西迎麵砸來:“父皇,是兒臣,兒臣來給你送藥了。”


    “出去,朕誰也不想見!”夏正逸仍然無法接受自己殘廢了的事實。


    “父皇,兒臣求您,先喝點藥好嗎?”


    “嗬嗬,喝藥有什麽用?喝藥就能讓朕的腿好起來嗎?廢物,都是些廢物,朕要殺了他們這群庸醫!讓他們全都常常痛不欲生的滋味。”


    “父皇失血過多,必須得喝藥補身子。”夏悠妍跳開斬殺太醫的話題,鼓起勇氣邁步。


    “尹默回來沒有?”


    “尹統領,尚未回來復命。”


    “那些孽畜膽敢傷朕,朕就燒了整座山,用它們的命來祭奠朕的腿。”


    “父皇,那蕭淑容和羽貴人失蹤一事怎麽處理為妥?”


    “不是說發現她們的血衣和首飾了嗎?對外稱墜崖而亡便是。若不是為了尋她們,朕的腿也不會殘廢!”夏正逸暴怒,一掌擊碎床邊的小桌案,碎屑嵌入手掌中也未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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