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呢?


    再後來才一次次發現自己百無一用。


    空有一身強大的靈力又如何?不能任由自己操控自如,不能利用它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還弄得自己體耗過度。可以變身乘黃和小狐兒又如何?隻能藏著掖著幹些偷雞摸狗的行徑。


    文不擅長,武也不精湛,學什麽都高不成低不就,難道這就是上天對我的自有安排?嗬,所以還不如兵行險著。


    蕭然迷迷糊糊醒來時,金楠已經趁著天黑飛出去采了些果子,裝了些山泉回來:“我們在懸崖上的裂縫中,隻要不生火,他們是不可能發現這裏的。當然,就算運氣不好被發現了,他們也下不來。”


    “你說的機會就是躲在這裏?”蕭然也是經得起大風大浪的女人。


    “隻是暫時。稍後我會製造你墜崖身亡,屍骨無存的假象。但離開這裏之後怎麽生存,就得靠你自己了,隱姓埋名做個普通人也挺好。”


    “這麽說來,你還是要回到那個牢籠去?”蕭然起身走到金楠身邊坐下,“你太神秘,我甚至對為什麽你能輕而易舉把我帶到這種懸崖峭壁上都不知從何問起,索性就不問了。”


    “證明你是個聰明人。”


    “不管聰明與否,女人在這個世道隻能成為附屬品,像我這種身份,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對不起,讓你衣錦還鄉羞辱負心漢的願望落空了。”


    “你當我真是為了回去耀武揚威的?”


    “不然呢?”


    “為什麽要告訴你?不知道就算了,我們各自都保留秘密才能算扯平。”


    “不說就不說。”金楠把洗幹淨的果子和裝有泉水的竹筒遞給蕭然,“委屈幾日,就當做吃齋念佛為天下蒼生祈福吧。還有,將你的外衫和身上的貼身首飾取下,我明日需要用到。”


    第二日,金楠趁蕭然還在熟睡,施了點靈力讓她足以昏睡更久,然後躍下山崖,夏正逸和夏悠妍今日也都在。


    眼看著那些侍衛找了一夜還沒放棄搜索,小狐兒形態的金楠躲在暗處,渾身釋放出更多靈力召喚山裏的飛禽走獸,這次,不再像是狩獵場那般隻為了衝散人群。


    數不清的凶獸從四麵八方瘋了般地蜂擁而至,小狐兒將叼在嘴裏的東西順勢丟在地上。


    這些人當中,她隻關心夏悠妍一個人。


    於是,小狐兒趁亂跑到夏悠妍身邊叼起她的裙擺往唯一沒有野獸出沒的方向走。夏悠妍低頭見到闊別重逢的小狐兒,喜不勝收地抱起了它。


    但欣喜隻是一瞬間,因為周圍不斷傳來侍衛被凶獸咬傷致殘的慘叫聲。


    小狐兒知道自己拖不住夏悠妍多長時間,剛好在夏正逸被一頭狼在腿上咬出一個血窟窿時逃離夏悠妍的懷抱。有它在,野獸不會攻擊夏悠妍,所以它一走,也會把野獸都喚走。


    夏正逸的痛呼聲,令金楠心頭快意十足,她就是要讓他嚐遍各種痛苦,要讓他沒辦法在有限的時間趕回溧陽。


    夏悠妍看著一地的屍橫遍野,又不舍地看向小狐兒輕喚它的名字,沒得到小狐兒的回應,她才轉了方向迅速趕往夏正逸所處的位置。觸目驚心的傷口血流不止,那處已連皮帶肉被咬掉了。


    小狐兒注視夏悠妍片刻,然後竄進了浩瀚林海。隨著小狐兒的消失,數道驚雷緊跟著從天而降。


    直到傍晚,衣衫襤褸渾身是血的金楠才抓著兩隻肥碩的山雞飛回峭壁。她也想自己找個地方梳洗一番,可又擔心蕭然一個人在懸崖峭壁上擔驚受怕,萬一餓死了怎麽行?餘下的力氣隻夠喚醒蕭然,並且還對蕭然說:“可以生火了。”


    蕭然哪裏會餓死,不被金楠半死不活的樣子給嚇死就不錯了。


    還好蕭然具備一些最基本的野外生存常識,畢竟是博覽古今飽讀詩書的大家閨秀,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可是,生火有什麽用啊!


    野雞是有了,可是沒殺也沒處理幹淨,蕭然哪裏敢動手?重點是,既缺水又缺柴火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道理,金楠是不懂嗎?!


    這一夜,蕭然沒有去管那兩隻屢次走到懸崖邊試圖跳崖自盡的山雞,取出懷裏的絹帕沾了僅剩的一半泉水為金楠擦拭了臉上的血跡,至於她身上的那些,她沒辦法處理,也下不去手。


    翌日清晨天色大亮,金楠醒來發現自己枕在蕭然腿上,有點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金楠突如其來的咳嗽聲吵醒了蕭然,趕忙拍著金楠的背幫她順氣:“你還好吧?怎麽才出去一天不到就弄得渾身是傷?難不成就為了那兩隻尋了短見的山雞?”


    蕭然不說還好,這說出來的話簡直讓金楠直想吐血:“你誠心想讓我死得更快是吧?你以為我捉兩隻雞回來很容易嗎?”


    “你這一身傷若真是為了兩隻雞,當真不值當,我們不是說好吃齋念佛幾日?”見金楠越咳越厲害,蕭然也斂了神色不和她說笑,“好了好了,不氣你了,誰讓你一身是血回來嚇我的。”


    “為什麽不攔著它們!它們跳下去了,我們吃什麽?”


    “這麽高我攔得住嗎?”


    “好吧好吧,是我思慮不周行了吧。”


    “本來就是!”


    “恩,是是是。眼睛怎麽這麽腫,哭了?”金楠也不再與之較真。


    “是啊,還不都是因為你這個壞丫頭。你受了這麽重的傷,沒有大夫也沒有藥的,我能不擔心嗎?”


    “真好,還有你肯為我擔心。”


    “金楠,別這麽不要命的折騰自己,連這種地方你都能來去自如,為什麽就一定要……”


    “蕭然,我不想聽。”


    “好好,我不說了就是。反正命是你自己的,你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


    “再堅持三日,我送你下山。到那時,你就自由了。”


    溧陽城,金楠下藥後的第五日,越來越多的大臣及其家眷開始出現高燒不退的症狀。第六日起,整個城中人心惶惶,焉羽悠然當即命兵察院封鎖了城門。


    第七日,還能來上早朝的大臣數量急劇減少,焉羽悠然吩咐杜梨:“你親自去兵察院把葛遠山叫來,出宮前先讓張野過來。”


    杜梨領命去傳喚了張野:“娘娘要見你,估摸著是想問問景妃和五皇子那邊的具體情形,你如實回稟就是。還有,儀宣殿的隔離工作一定要做好,不能讓疫情傳進來。”


    “杜梨姑姑放心,張野知輕重。”張野對焉羽悠然忠心不二,很大一部分是因為自己的姐姐海桐。


    “說說景妃那邊的現狀吧,還有沒有鬧著要出宮?”


    “娘娘,景妃近日躲在宮殿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隻有五殿下耐不住寂寞,偶爾會偷跑到宮殿外的花園中玩上一小會兒,不過很快就被景妃拎回房裏了。”


    “那隻黑色小鳥呢,可還在五皇子手中?”焉羽悠然已派杜梨去確認過那就是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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