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羽悠然,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


    “我是為了她的將來著想。”


    “所以就要逼她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你自己無情無義無心就算了,也要把你的女兒逼得跟你一樣?你好可怕!”金楠激動得咳嗽起來,“你走!我真為夏悠妍感到悲哀,也為我自己感到悲哀。”


    “妍兒最悲哀的不是有我這個母親,是她生在皇家。而你的悲哀……”


    “不必說了,皇後娘娘想說什麽我都心知肚明,不需要你在我傷口上撒鹽。你走吧,我不想此時此刻就痛死在這裏,恭送皇後娘娘!”金楠狠心逐客。


    公主府前廳,三個人正在話別。


    夏悠妍招待了坤王和坤王妃林靜心小半個時辰,對這個嫂嫂談不上喜歡不喜歡。搬出皇宮前每年能見到林靜心兩三次,入住公主府後還沒見過。


    “那我們可說好了,等平寧和金楠姑娘身體大好,我與王爺在府上備足好酒好菜,恭候二位大駕光臨。”林靜心說道,“聽王爺多次提到金楠姑娘,有緣見上一麵也是一樁幸事。”


    “嫂嫂盛情難卻,平寧就替金楠應下了,謝嫂嫂對我們的關心。”


    “這差別對待會不會太明顯了些?”夏子坤用玉如意敲了敲自己的手心,“平寧,我邀請你多次也不見你應聲,今日靜心出麵你就應了。”


    “你也沒說嫂嫂會親自下廚。”夏悠妍挑了挑眉,“別看金楠悶悶的,對美食挺有講究。”


    “是嗎?還真沒看出來。”夏子坤笑道。


    隔日,公主府後堂的庭院內,夏悠妍扶了金楠出來曬太陽。金楠看見焉羽悠然也在,止住腳步不想過去,相見不如不見。


    “金楠,是不是昨日裏母後對你說了什麽重話?”


    “公主想多了,我是怕我這樣身份卑微又不討喜的人出現,會打攪了皇後娘娘欣賞風景的雅興。讓蓮管事送我回房,你去陪皇後娘娘吧。”金楠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但足以令焉羽悠然聽見。


    “等會兒錢一和遠山也會過來,你不是想知道我們那日落水的事是否有人蓄意為之嗎?母後隻是麵冷,並非不近人情。”夏悠妍不想看到金楠跟母後僵持。


    “蓮管事,我想去池邊坐坐。”金楠固執地掰開夏悠妍的手,對陸蓮說道。


    “好好好,我不強人所難。”夏悠妍妥協,然後戲謔道,“陸蓮你幫我看好她,別再讓她一不留神又掉池子裏了。這濕身是小事,若壓死了母後最喜歡的幾尾黃金錦鯉就是大過了。”


    “夏悠妍你!”金楠瞪眼。


    “奴婢看著公主從嬰孩長到十六歲,金楠姑娘是第一個被公主在乎的朋友。”木棉說道。


    “把她們都叫過來吧。”焉羽悠然直至遇到了金楠,才明白了力不從心的滋味,明白了吃醋的滋味,明白了情愛磨人的滋味。情人和女兒都不是省油的燈……


    木棉和陸蓮站在亭子外麵,夏悠妍挨著金楠坐在長椅南側,焉羽悠然坐在東側。行了禮,金楠就一直心不在焉地背對焉羽悠然趴在圍欄上望著池子,以這個姿勢聽完錢一和葛遠山最新查到的線索。


    公主墜湖當日,蔚懷江確實去過明湖。葛遠山在城中雖未找到偷錢袋之人,但找到了他的同夥。威逼利誘之後,他們交代說是失蹤的趙六給了他們一筆錢財,讓他們做好埋伏,幫他痛揍被他引過去的人一頓。葛遠山無辜道:“請娘娘和公主殿下明鑑,屬下初來溧陽城,並不曾與人結怨,除了戲耍過蔚懷江一次之外。”


    “錢一,那個婦人和小孩兒呢,有無可疑之處?”夏悠妍相信葛遠山的話。


    “回公主的話,婦人住在城外村子,的確疾病纏身,暈倒也不是裝的。屬下送回錢袋時在她家搜索過,家徒四壁一貧如洗,丈夫早逝,家中還有一位老母,日子過得頗為清苦。”


    “那便不查她了。錢一,改日你再給她家送些銀兩、衣食和上好藥材過去吧,能幫一點算一點。”


    “公主仁愛寬厚,屬下遵命。”


    “此外,務必把關鍵人物趙六給找出來,找到他就一定會有證據。天子腳下,蔚懷江應該還沒目無王法到殺人滅口的地步。”夏悠妍看向焉羽悠然,“母後?”


    “明湖冬魚的口感甚為鮮美,陸蓮今日差人去採購些回府,順道以公主的名義挑四尾給蔚公子送去。”焉羽悠然望著池子方向。


    “好,我們今晚的主食就是魚了。”夏悠妍心領神會,“陸蓮,你立馬去辦。”


    “奴婢這便去。”陸蓮奉命。


    “公主。”金楠拉了拉夏悠妍的衣服,壓低聲音。


    “怎麽了?”


    “我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


    “本宮也乏了。”焉羽悠然起身道。


    “娘娘,皇上賞賜給金楠姑娘的厚禮,塗總管已經送到了府上,您看……”


    “你帶她去看吧,本宮沒那個精力去管這些小事,就不一一過目了。”不等旁人行禮,焉羽悠然輕啟蓮步。木棉跟隨焉羽悠然回房,服侍完主子更衣上榻,才又叫人將皇上賞賜的禮品直接送到了金楠房中。


    金楠漫不經心地瀏覽了一遍,對什麽珍珠項鍊金銀首飾的毫無興趣。後來,這批賞賜都被她折換成了攜帶方便的銀票。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蔚府內,蔚圍琛對公主送魚給蔚懷江的用意不明所以。若不是知道公主墜湖,恐怕他會以為公主是中意自家兒子:“江兒認為公主此舉是何意?為父派人打聽了,公主此次隻給咱們蔚府送來了冬魚,其他幾位公子府上並未有消息傳出。”


    “還請父親大人為兒子做主。”蔚懷江自己心裏有鬼,自知瞞不住他精明的禦史老爹,還不如全盤托出好提早防備,“兒子日前被叼婦掌摑和辱罵一事,全拜她平寧公主所賜!”


    “所以公主墜湖之事與你有關?”


    “不,兒子隻是當日恰好也去了明湖,由於懷恨在心,沒對公主伸出援手,不巧的是被公主府的下屬撞見了……”


    “真有這麽多的恰好和不巧?”蔚圍琛發了怒,“混帳,你當為父老糊塗了嗎!”


    “父親,兒子何曾受過此種天大的侮辱,兒子蒙羞也是讓整個蔚家蒙羞。兒子的名聲被她糟蹋,被百姓指指點點,難道就活該忍氣吞聲?”


    “你受的委屈為父明白,隻是還不到時候。”


    “她當街毀了兒子的名聲,將醜聞鬧得滿城皆知,其目的不言而喻,擺明了就是不想下嫁於我蔚家,我們又何必巴結。”


    “唉,說這些還有何用。如今皇後娘娘也在公主府上,這送魚來的主意,隻怕就是她焉羽悠然出的。江兒吶,四條魚,四和死,皇後和公主是給我們下了通牒。明日為父會親自去登門拜訪,未來兩個月你就在家靜思己過吧,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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