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羽,阿羽……”


    “不要走,不要,不要丟下我……”


    十指連心,手上的刺痛感喚回了金楠的少許意識。可在這少許的意識中,卻是一場夢魘。


    沙啞低沉的聲音讓焉羽悠然聽了難受,她低下頭,與金楠額頭相抵:“你睜開眼看看,看看我是誰。你念著的人就在你麵前,你睜開眼便能看見。金楠,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相愛之人總是有些心靈感應的,金楠夢見自己在深不見底地冰水裏掙紮,掙紮著睜眼,想看看光亮處的人影是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感覺到眼睫毛的顫動,焉羽悠然欣喜地抬頭,吻了吻金楠的嘴唇。


    金楠呢喃著“阿羽”的名,拚盡全力遊向水麵,卻被光亮處的靚麗紅色刺了眼睛:“不,你不是阿羽,我的阿羽怎會穿了嫁衣來見我,她不會的……”


    焉羽悠然看著金楠睜了一下眼睛,須臾又合上了眼瞼,眼角滑落的,還有一滴熱淚。心如刀割的焉羽悠然站起身,以決絕的姿態脫掉了一身華服,棄之一旁毫不憐惜。然後隻著了白色裏衣躺在金楠身邊,熟練地把渾身僵硬的人兒抱進自己懷裏。


    熟悉的懷抱和熟悉的氣息,令兩人都安然入睡。


    沒睡上多久,卯時一刻焉羽悠然就在金楠的夢語中清醒。此時天還未亮,焉羽悠然親了下金楠的額頭,抽出被金楠枕得有些發麻的胳膊,自己捏了捏以緩解酸痛。


    金楠也終於轉醒,度過了關乎生死的緊要關頭:“夏悠妍?”金楠的記憶停留在自己和夏悠妍落水的那會兒,本能地覺得身邊的人是她。


    “平寧公主不在,需要本宮去幫你把她找來嗎?”焉羽悠然微笑道。


    “你,皇後娘娘怎會在此處?”


    “不想看到我?”


    “明明是你不想看到我,何苦捉弄……”


    “當初口口聲聲說心甘情願被我玩弄的,不知是哪家的傻丫頭。如今可是反悔了?”


    “皇後娘娘莫不是忘了,那個傻丫頭,已經被你拋棄了。”金楠每說一句話,嗓子都像是要皴裂了一般,“能麻煩你給我一杯水嗎?我的嗓子難受得要命。”


    “想喝水可以,你喚我作什麽?”


    “……”金楠閉了眼。焉羽悠然,我怕你的笑顏又是我的黃粱一夢。


    “金楠,你恨我。”


    “我不恨,永遠不會恨你,永遠……”


    焉羽悠然喟然嘆息,下床拿了溫在炭爐邊上的水壺,倒出一杯水,試了試溫度。金楠心存目想地看著焉羽悠然,細聲慢氣的喚了聲“阿羽。”


    吹氣的動作一頓,焉羽悠然勾了勾嘴角走回床邊。金楠以為焉羽悠然會扶自己起來喝水,卻見她自己喝了一口,旋即俯身,自己的唇便毫不設防地被她不偏不倚地吻住。


    “還要喝嗎?”唇分,焉羽悠然問。


    被幸福沖昏了頭腦的金楠,眨巴著眼睛點了點頭,這真的不是夢……


    焉羽悠然又餵了金楠兩口溫水,從容地放下茶盞:“你動一動四肢,看看除了嗓子還有沒有別的地方痛。張太醫診斷你的腦袋可能被冰塊撞擊過,怎麽樣,頭痛嗎?”


    金楠抬了抬使不上什麽力氣的胳膊:“你也是的,不穿件外衣就下了地,感染了風寒該如何是好?”


    “不打緊,屋裏炭火充足,也不覺得冷。”


    “你快上來,我冷。”


    “還冷?”


    “嗯,寒氣入體,渾身不舒服,一時半會兒是沒法行動自如的。”


    “那就躺著,安安心心養好身子。”


    “你再多抱抱我,就能好得快些。”金楠眼巴巴地等著焉羽悠然的懷抱,直想自己鑽進去。


    “傻丫頭。”焉羽悠然寵溺的喚著金楠,如她所願地上了床擁抱住她。


    “你摸摸我的頭頂,是不是腫了?”


    “被砸的?”焉羽悠然摸了,真有腫包,“幸好沒砸出什麽大問題來,張太醫還擔心你昏迷不醒是與腦袋被砸了有關。”


    “砸狠一點也沒關係,因禍得福。”


    “金楠,我們……”


    “我知道,天亮後你是你,是皇後娘娘,是夏悠妍敬愛的母後,我隻是個不起眼的小老百姓。”


    “再睡會兒吧,我陪著你。”焉羽悠然心痛道。


    “對了,夏悠妍呢,她沒事吧?”


    “受了些輕傷。妍兒好動,從小到大沒少受傷,真是好了傷疤就忘了痛。”


    “那便好,我護不住你,能護住她也好……”


    一個時辰後,焉羽悠然又替金楠擦了一遍治凍傷的藥,給她穿好了裏衣。金楠怕極了親眼看著焉羽悠然離去,隻能佯裝熟睡。聽見她喚了木棉,讓木棉去給她拿一身衣裳過來,別驚動了未起的夏悠妍。


    焉羽悠然在金楠的額頭落下一吻:“好好養傷。”飄然而去。


    天大亮,陸蓮就奉皇後之命領了張太醫過來給金楠把脈,並叮囑要用最好的藥。張太醫不敢怠慢,在開藥方時也就撿了高規格的藥物和膳食,以免無辜獲罪。


    “母後,兒臣謝過母後。”夏悠妍起床就要往金楠的房間跑,還是陸蓮提醒她應該先給皇後娘娘請安,是娘娘昨夜衣不解帶地照顧了金楠。


    “睡得可好?”焉羽悠然查看了夏悠妍手上的擦傷。


    “兒臣慚愧。”夏悠妍麵露羞色道,“自己一覺睡到天亮,卻連累母後一夜未眠。母後用了早膳,就在兒臣府上小憩兩個時辰吧。”


    “你父皇下朝後,該是要來看你的。母後會請旨在你的公主府多留幾日,妍兒可歡迎?”


    “一千個一萬個歡迎!”夏悠妍高興道。


    “好了,你去看看金楠吧,母後還需花點時間整理妝容。妍兒切記,勿在你父皇麵前過多地抬舉了金楠。”


    “兒臣曉得。”夏悠妍瞭然道。


    夏悠妍去了金楠房裏,沒說上幾句話,就有人通傳皇上駕到。夏正逸到了公主府,夏悠妍故作心有餘悸地撒嬌,說自己央求了母後多待幾日。


    看著換下一身艷裝的焉羽悠然,夏正逸滿心遺憾,真真是到嘴的艷福飛了……


    不過想著焉羽悠然昨日的示好之舉,艷福什麽的,也就不急於這一時了。隻要給足她們母□□待,等回了宮,還怕上不了皇後的床?


    夏正逸問起那個救了夏悠妍的人,夏悠妍隻說那人還沒醒,隻字不提母後親自照顧之事。知情的木棉和陸蓮是焉羽悠然的人,均懂得守口如瓶,不會出賣主子。也隻有她們知道,金楠再不會是泛泛之輩,也再不是奴才們敢看不起的人了。


    而令她們萬萬想不到的是,不久的將來,兩位主子將來對金楠的無上眷顧,何止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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