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也不是不可能……


    他還挺傾向這個可能的……


    又是一番胡思亂想,一邊走著,一邊忐忑著,心思不敢有絲毫的放鬆,眼睛四下亂掃,對周圍一點點可能會出現的異樣保持著必要的警惕……


    還好,沒有意外。


    嗯,還好還好……


    很順利,一路都很順利,順利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本來他還忐忑,心裏以為,出去沒事,回來就有麻煩了,不可能來來回回都沒事的……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沒事!


    摸索著前行,雖然大霧彌漫,不好認路,可是,似乎也沒有因為出現大霧而在這短暫的時間裏出現了什麽詭異的變化,有了大變樣,完全找不回來時的路了。


    走了一段,因為心裏很警惕,忐忑更多,比出來時要耗費了更多一點的時間,他突然站定,回身望去,入眼滿是大霧,啥也看不出來,離遠點更是白茫茫一片,雲海般翻滾,可很奇怪的,也有隱隱約約的間隙,可以模糊地閃爍外界景觀的輪廓。


    默默凝視良久,再一回身,他已經感受到了前方就是黑色的城堡了,也感受到了那個有印象的小窗戶在,可是,奇怪的,他沒感受到有視線從那個小窗戶窺探出來……


    這不是很奇怪嗎?


    不說張扶風道人可能會因為沉迷小桌台上的赦罪符而對窗外的觀察會有所忽視,就說小烏龜,他不信小烏龜能夠沉得住氣,一直閉著眼睛養神,以小烏龜的秉性,肯定是坐不住。


    怎麽沒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感覺?


    疑問歸有疑問,可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一個急步前衝,飛身上躍,朝著印象中的小窗戶撲去,就著小窗戶將身體蜷縮成一團,向裏麵一滾,進入到房間裏邊……


    幾乎是在同時,張扶風猛地抬起頭來,注視著那一道窗戶,他此時似乎完全不顧及靠近窗戶的可能後果,身形暴動,飛身撲去,瞬間距離拉近到極致,已經出現在了小窗戶的邊上了,放眼外望……


    小烏龜被一下子驚醒,它此時倒是沒有閉上眼睛,跟小道士的估計一樣,可是,他也沒有時刻注意著窗戶外邊,起霧了,忽然起霧了,外邊啥也看不見,而老是睜眼的話,難免會被龍虎山道人給糾纏上……


    於是,思前想後,它想了個折衷的辦法,睜一會眼閉一會眼,而這個時候,它就剛睜開眼,它並沒有感覺外邊有大的變化。


    怎麽了?


    出事了?


    見到這番變故,它心頭下意識地反應是出了些狀況了,可是,它根本沒有絲毫的反應?


    可是,就龍虎山道人的這個反應,除非是事關小道士,那麽其他的變故,就算是天要塌下來,他都不一定會有這樣的舉動。


    可是,關乎小道士,它並沒有一絲不好的感應,當然,也沒有好的……


    就是沒有感應……


    小烏龜也幾乎是立即動作,也跟著撲了上去,它就在小窗戶的底下,沒幾步路,稍一撲近窗戶立馬向外邊張望,頓時感到了異樣,沒有看到大霧……


    在窗戶的外邊,是一條陰森漆黑的過道,看不了多遠,過道的前後兩個方向看不了多遠,稍遠一些就被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籠罩,而小窗戶的正對麵,就著微弱的光亮,看得出來,是堅厚的牆體,材質是石料,整個過道的寬度,可能就僅能讓兩個人並排而行,如果三個人一起走,那就顯得相當擁擠了……


    不管怎麽樣,這都不是要緊的,要緊的是,他們看不到外邊了!


    “空間的力量?”


    小烏龜霎時說出了自己的感想,它沒能感應到有所謂空間力量的波動,可是,眼前的這個場景,隻能用這個來解釋。


    “這個城堡裏的房間,是會變化的?”


    “空間之力在其中湧動著?”


    這是張扶風道人的判斷,在靜靜地打量了一下後,他皺著眉頭說著,似乎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在跟小烏龜交換著意見。


    “是詛咒嗎?”


    “飽含著詛咒的空間力量?”


    “難怪,這裏會出現赦罪符這種東西。”


    小烏龜沒吱聲,並不參與其中,在一個不長的間隔後,張扶風道人自己又低聲說了兩句。


    “你能夠感受到小道士的狀況嗎?”


    這一下,小烏龜是不能不作回應了。


    “不行,完全沒有感應,可是心裏的感覺,小道士應該沒有危險。”


    這就是小烏龜此時的真實感受,此時的它還算輕鬆,這可是相當的不容易,要知道,一旦小道士一命嗚呼,它也隻能跟著一起斃亡,這樣的感覺相當不好,它還算輕鬆,說明了情況確實不壞,它跟小道士在靈魂的層麵上牽扯在一起,是可以感受到彼此的一些心理狀態的,最深處最隱秘的一些心理狀態,要說解讀這種心理,那是有著很大的難度,可是感受其中的情緒,那還不是屬於特別難的。


    此時小道士的心理還不是特別的焦慮,這一點或許不是那麽確定,但可以肯定,小道士還不是處於那種危在旦夕的危急時刻。


    “嗯……”


    張扶風沉吟了一下,在抬眼朝著外邊掃視了一眼,看了看過道的兩端,那稍遠一點的遠處竟然可以隔絕他的感知,這首先讓他感到驚訝,隨之很快釋然,吸血鬼的城堡,如果真的有一位吸血鬼的王族在此沉睡,那麽,有一些古怪是不足為奇的,而且,不管是不是正有一位吸血鬼的王爵在此地存在著,單是現在可以感知到的,能夠確認的,就有一股很強大的神秘力量,有這種可以隔絕人感知的情況,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先看看……”


    像是給小烏龜一個交代似的,張扶風道人在深深看了一眼窗戶之外的過道後,重新恢複到之前的模樣,走回了那個小圓桌的旁邊,再次低頭打量起桌麵上的那張泛黃的紙張。


    小道士鑽進來,環顧四周不由得一愣,人呢,龜呢?


    短暫的錯愕後,隨即臉色大變,眼睛看到的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不僅看不到人和龜,房間裏麵的布局也大相徑庭,這裏明顯是一件臥房,考慮到房間裏有好些個書架,初步的印象,應當是一名男性的臥房。


    應當不是書房,因為,這裏有一張大床,木製的大床,透發出古色古香,雕飾著繁複的鏤空花紋,明顯的西方風格,具體的意蘊不大明了,可是能夠感受到其中的古典韻味濃厚。


    這是哪裏?


    心中即刻升起強烈的疑問,可是明麵上不動聲色,掃了一圈後,確定這個房間沒有其他人,或者說活物,這個房間或許就沒有住人,沒有灰塵,可是也不像是有生靈長久居住在這裏啊?


    沒有人氣,雖說不是滿眼都是灰塵的充斥著腐朽氣的模樣,可就是顯得冷冷寂寂,沒有人氣,不像有人住。


    吸血鬼,不是喜歡睡棺材嗎?


    話說,在一個吸血鬼的古堡裏,怎麽會有床這種東西?


    在印象中,智慧生命裏麵,似乎隻有人類喜歡睡床吧?


    想到這裏,點點頭,心裏肯定了這個點,由此而猜測:


    “這是特別給人類準備的?”


    “不會就是給龍虎山的道人準備的吧?”


    想了想,感覺好像可能性不高,龍虎山的道人是不錯,很可以了,更加恰當的說法,是可以壓住吸血鬼一族,既然龍虎山可以跟龍島的龍族相當,那應該是可以穩穩地壓住吸血鬼一頭,不管血族在底下還有多少所謂的王爵沉眠著……


    可是,龍虎山跟吸血鬼打交道,不說那些個人的交往,論那些作為一個整體一個族類的交往曆史,可能也就三百年吧?


    三百年,就是龍虎山在這一片大地上的全部曆史。


    至於在東大陸的那些時候,即便互相知道彼此的存在,但張清燭認為,兩者是不會深交的,原因出自雙方,都十分強烈。


    龍虎山身上,龍虎山自詡是名門正派,還是玄門正宗,就是現在這個逃難的落魄樣,依舊也還是這一幅態度,嘴上不多說,但眼角是很明顯地翹上天了,吸血鬼,能是什麽好人,吸人血液維係生存,主要也還是吸人類的血吧?


    不說是什麽好鳥,就說它們是邪魔也一點不為過,龍虎山不會看得上眼,也不敢,也不敢與之深交,要被世人發現跟吸血鬼在私下裏有勾勾搭搭,名聲是不用要了,還當什麽名門和正宗啊?


    道教的祖庭,玄門正宗,是龍虎山的立身之本,龍虎山的命根,是絕對不出錯的,以龍虎山天師的威望都不敢,或者說用權柄這個詞,天師是龍虎山的首腦,位高權重,可是,對於龍虎山這樣的根基,這樣的根本問題,張清燭想,龍虎山天師的威望可能都作用不大。


    在人世間,在茫茫人海中,龍虎山絕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跟吸血鬼建立有良好的私下關係。


    而血族呢?


    吸血鬼這個種族,是極為傲慢的,自視為高貴的物種,也喜歡表現在外,嘴上總是自誇為長命種,言下之意,人類這些壽命短的,都是低賤的,而且,吸血鬼多半以人族作為血食,就愈發地加深血族這種種族的狂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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