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據他所知,十字架是很不常見的,這還是他保守的看法,因為他跟東西大陸都沒有直接的接觸,他的所謂了解,還是根據龍虎山的典籍間接得悉的,有一個可以肯定的,西大陸最鼎盛的兩個大宗教,在宗教的象征上,都不采用十字架作為自己的象征物。


    如果有的話,不會不提一句。


    太陽教,很明顯了,最顯著的象征,就是一個太陽的圖標,以及這個圖標在各種器物上的鐫刻,而光明教,相較於太陽教,則顯得抽象一些,想要表現出來的應該是光,可是,就那個具有象征性的圖標,他怎麽看,怎麽像一顆星星。


    像一顆星星不難理解,可問題是,另一方麵,看起來也像是千千萬萬顆星星。


    不知其他人是什麽樣的觀感,反正他是覺得挺費解,認為抽象。


    但不管是什麽,都絕不是十字架,也沒有跟十字架扯上幹係,甚至都沒有擦上一些邊的。


    可他還記得,在跟諸位龍虎山高道一起同行古城的時候,談論過一則隱秘,有一個小教派,在崇拜著創世神。


    “上帝死了!”


    記得是張壽鹿道人的話,他十分震撼。


    呈現在小墨鏡上的那一個定格的畫麵,在一陣子後,消散了。


    這說明,那一隻小蚊蟲已經消散了,剛才隻來得及從小教堂上高高的小窗看了一眼,沒想到這一眼就是最後的一個畫麵,隻有一個釘住了人的十字架。


    嗯,不是真人,是個塑像。


    裏麵的布局還有擺設,沒來得及仔細打量,不過,他認為,這可能不是什麽重點,應該跟其他的西方教派有著類似的布局。真正蘊含著重大信息的,應當還是那一個很罕見的十字架。


    這個罕見,堪稱是詭異,出現在東方的一個城堡裏,更是詭異,而這個城堡現在成了這般模樣,那自然是詭異中的詭異,十分詭異。


    這是一個信奉上帝的小教派?


    在東方?


    在西方混不下去了,被西方的兩大宗教給逼迫得沒有了生存的空間了?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一個信奉創世神的教派,所謂的全知全能,那就是說,在教義上就要將太陽教和光明教給碾壓在底下,那人家能高興就奇了怪了……


    肯定犯忌諱,考慮到西方宗教盛行,信教的人,狂熱的不少,那肯定是少不了宗教迫害的,在老地方混下去很正常……


    隻是這樣一來,給搞成了一個世界性的宗教了……


    按照宗教的原本模樣,或許剛開始的時候,很有可能隻是一個民族的信仰神,一個民族神,作為神的眷屬的一小群人,久而久之自然成為了一個與其他人有著頗大分別的民族。


    而由一個民族的神,轉變為世界性的宗教,難度不小。


    這其中的轉變,可不容易。


    在東方,老百姓普遍偏好道教,而能夠從域外傳來東大陸,穩住了跟腳還能擴大影響,似乎唯有佛教。


    唯有佛教?


    嗯,現在的情況會不會有所變化呢?


    太陽教和光明教,是否會有在東方傳教的衝動?


    嗯……


    這一點,幾乎是必然吧?


    西方的宗教,似乎都有一個共性,嗯,又多了一個共性,極重傳教,看重信仰的傳播,這一點跟道教,幾乎相反,道教感覺是走入了另一個極端,似乎完全沒有熱衷。


    想是想的,可是在實際上,不一定就會有大的成果。


    可是,這裏發現的小教堂,還有他親耳聽見的教堂鍾聲,都表明了,在這個地方,已經有了西方宗教的傳播了……


    至於這兩個教堂,是不是同屬一個教派,他倒是覺得未必,甚至可能性還不大,偏小,這座小教堂的小,雖然是因為身處在一座城堡裏麵,外在條件的限製,可是,是不是也有一種可能,正是因為小,它才能存在得了?


    作為在西方大陸被兩大強勢宗教擠壓而處境艱難的小教派,在原遠離了西大陸的東大陸傳教,自然是有了比之前要廣闊得多的生存空間,可是,即便是東大陸,可能,嗯,是必定有著兩大宗教的存在,隻是規模的大小,想來是不會很大……


    有著兩大宗教的存在,對於這個小教派的存在,必定也是一個不小的壓力……


    這個小教派在東大陸是可以生存,可是還得低調一些……


    可惜了,就在內城看了一眼,主堡沒能上去,按照城堡一般的結構和布局,主堡應該是可以分好幾層,應該也是城堡主人的主要活動場所,是主人的起居室所在。


    可惜了,沒能看一眼……


    就所見到的這個模樣,看來當時走的是很急的,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突然降臨,急忙忙地逃離了,裏麵應當還有很多東西遺留下來,完全沒有時間去收拾和清理,留下來的或許不乏貴重的或者是涉及重大機密的……


    嗯,可惜。


    不過呢,應該也是關係不大,對龍虎山來說,關係不大,就他現在打探出來的東西,應該也夠回去交差了……


    想到這裏,不免稍稍思緒有些發散,飄揚開去……


    自己的運道,老實說,也不算差,要是隻看結果的話,最近一段時間算得上是鴻運當頭了,占了不小的便宜,要了很多好東西……


    首先就是守宮虎,亦即後來的變色龍,再而就是所謂的狐之書,醉道人的傳承,還有他珍視的法寶酒葫蘆。


    再而就是魔猿灌頂的力量本源,就有了後來的再經過張宗昌的施為將之轉化為了金黃色鬥氣,聽張宗昌說過,他身上沾染有一絲帝氣,與眾不同,連帶著自己身上也帶有一絲帝氣,也跟著與眾不同了。


    對於這一點,他當然不懂,糊裏糊塗的,但希望說的是真的,沒有誇大,當時的心情是忐忑中透出點驚喜,而現在則完全沒有了忐忑,驚喜升格為狂喜,隻是時間已經過去不少,新鮮感也差不多過去了,這才沒有蹦起來擊掌長歎。


    雜七雜八地想了一陣,不管事實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現在都沒法了,隻能將注意力放在第三個視界上,這一個視界一直就沒有太大的變化,好像就是一直處於靠近濃霧中的城堡的狀態,一直隻能在白色調的隱隱約約中,看見有黑色的城牆起起伏伏,時而得見,時而不可見,一直在靠近,快速靠近,可也一直難以真正到達。


    “嗯?”


    “這是怎麽一回事?”


    “迷路了?”


    這當然是個玩笑話,還有點自嘲的性質,可是問題就擺在這,一時也沒有解決的辦法,看那個模樣,一時半會是不可能有辦法擺脫掉這種狀態的。


    張清燭看著沒法了,心底有點想返回的念頭,就這個程度,想來也是足夠交差了,那一張赦罪符也拿得心安,對於張扶風這種怪異的舉動,似乎是跟自己這一脈有點小別扭的,可比表現出來的卻是有如以德報怨一般……


    他的這個比方,不是用來形容張扶風道人的慈悲心腸,他很懷疑張扶風道人會有所謂的慈悲心腸,又不是佛教的那一幫子和尚,道士不大講究這一點,至少龍虎山的道人是沒有多大興趣的……


    他甚至還懷疑張扶風道人是不是一個好人……


    也就說,他的這番有違常理的舉動,是不是在內裏包藏禍心,在引他入局?


    所以,最好還是要有戒備心,不讓人抓到把柄。


    而現在,自問也還行,可以對付過去……


    為謹慎起見,張清燭還是決定回返,不等那一隻小蚊蟲的後續,主動切斷了與之相聯係的精神紐帶,霎時,小墨鏡上這一個亮著的視界就跟著熄滅了。


    看著小墨鏡上還僅剩的一個視界,停留在命運三女神雕像上的那隻小蚊蟲,張清燭邁步走了過去,向著吸血鬼古堡走去……


    當然,他沒打算就這樣跟著小蚊蟲的進行路線進入吸血鬼古堡,他的選擇,自然是求穩,安全第一,重複著之前走出來的路線,先是召喚出了丹頂鶴,騎上去飛過去,再落下,用意念將丹頂鶴化為兩股清氣沒入軀體之內……


    他連翻牆的方式都要求跟之前一樣,為的就是不出大的意外,想要一切舉動都有跡可循,可惜,這一番打算,很難如願,現在大霧彌漫,多少有一些看不清之前的景物。


    同時心裏也生出好奇,剛才他翻出來的時候,一路所見,似乎很平常,且還比較空曠,並沒有太多的感動很特別的地方,不怎麽吸引人的注意。


    跟他通過小蚊蟲的視野看到的,有著相當大的區別,就因為那裏是正大門,主堡的大門所在的地方,而這裏,是城堡的一個側麵,一個不重要也不起眼的角落?


    可是那個房間……


    那個房間有對外的通道啊?


    那一麵鏡子……


    想來,不是一個普通的地方吧?


    還是說,就是這麽一個普通的地方,隻是它自身的普通,對於他們這些外人來說,都有著極大的奧妙,一個簡單的房間裏麵的一麵簡單的鏡子,都有著神器的作用?


    是那股神秘力量的影響嗎?


    但凡是被施予術法的,或者說被術法所籠罩的地方,都會可能發生有奇奇怪怪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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