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燭審視張福德道人的態度,覺得除了龍虎山天師以及三天正雷的特殊外,張福德道人的態度中,還包含著其他的東西,即便龍虎山的天師以及三天正雷就如龍虎山上下的預想那樣,僅僅是很普通、沒有絲毫特殊性普通道人和普通功法,張福德道人的態度也表明,龍虎山依舊有依仗。


    龍虎山還有底牌!


    也就是說,這個所謂的底牌,就是張福德道人嘴裏的所謂底蘊,龍虎山的底蘊,在無窮盡的傳承歲月裏,一點點積累起來的底蘊。


    看來,這個所謂的底蘊,是有實物的,張清燭在以前聽到這個詞的時候,還以為純碎是一些抽象層麵的東西,關於一些精神、作風、經驗、原則,甚至是世界觀、價值觀之類的東西,那些看不見卻潤物細無聲的東西,還以為是一些可有可無的東西。


    龍虎山,藏得挺深啊!


    張福德道人竟然知道?


    張清燭一方麵又感到有點奇怪,如果是真的有那些東西真實地存在,那必定是極為強大的力量,也就是極為隱秘的存在,那必定是沒幾個人知道才對啊?


    張福德道人已經有著這樣的地位了?


    張清燭想,這樣的大隱秘,即便是他師父那樣的結丹道人應該也不大可能會知道的,即便有所耳聞,那必定也是極為模糊的,估計最多也就一兩句風聲而已,還是隨後就被人給辟謠的東西。


    張福德道人再怎麽重要,可此時他的修為也就是很低微的築基境界,這樣的修為,夠資格知曉這樣的大隱秘?


    咳……


    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師,你真是混得差,非比尋常的差。


    龍虎山上下,估計就沒把您老人家當作高道,平常都不帶您一起玩啊……


    張清燭想到這,不可避免地又為自己的師父哀歎了兩句。


    “南天門是一道門戶,可以從上界穿越這道門戶降臨人間?”


    “這還僅是一個猜測而已,貌似從這個角度來解釋龍虎山近些日子以來的動向,是一個比較行得通的說法,但是真實是如何,誰也沒有把握。”


    張福德道人點點頭,又再搖搖頭,終究也還是有所懷疑,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沒有實質的證據,終究不會過分相信,畢竟這不是一個小事,慎重小心,總是第一位的。


    “如果,南天門,此時的南天門真的有這樣的一個神通,可以打通上下兩界的隔絕,那肯定不是一個小事,貧道的意思,並不僅是相對於人間界而言,對於上界來說,同樣如此。”


    “同樣,不是小事,絕對非同小可。”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為什麽龍虎山曆史上的仙人不借助這條通道從上界下凡呢?”


    “這是一個關鍵的問題。”


    “在龍虎山的曆史上,也有幾位得道飛升的道人。”


    此時的張福善道人突然抬起頭來看向那星空中的高聳其中的大門,眼眸內有精光劃過,異常的嚴肅,沉吟一會後,說道:


    “說到這個,也是一個迷,龍虎山曆史上飛升天界的道人,全部都不是天師,而且,也不是在那個時代的當世中,最有天資的龍虎山道人。”


    “真是奇怪。”


    “雖然,自天人永隔後,且後世越發靈氣匱乏,想要得道飛升越發艱難,但是終究還是有一些強大的修士,可以突破天地的桎梏把握住那微弱的機遇,縱然這些人都是在距離今天寄為遙遠的時代,在靠近上古的時代。”


    “但總歸還是有人可以成仙,但是又有一個問題,龍虎山上在曆史也有飛升的道人,但這些幾乎都不是最耀眼注目的人傑。”


    “那麽,當時顯耀於世的龍虎山人傑,那些也完全有能力有機會飛升的道人,最後到了哪裏了呢?”


    “他們全部都折戟沉沙了嗎?”


    “他們的優秀沒能保持到最後的關卡,在最後一步,失敗了?”


    “在最後成仙的關卡上,比不上平日間要較他們稍稍遜色的同門?”


    “如果少數是這樣的話,完全合理,可是真實的曆史中,這是大多數,那就是完全不合理。”


    “那些人去了哪裏?”


    張壽鹿轉過頭來,盯著張福善道人直看,突然,臉上綻放出一縷笑意,笑問道:


    “福善師兄,原來,你對龍虎山也有審視啊……”


    “貧道我還以為你會絕對信服龍虎山的所有結論,不會有異議。”


    “嗬嗬,原來,你在心底也在暗暗非議龍虎山啊。”


    一邊笑,一邊搖頭,貌似挺感慨的。


    張福善道人不以為意,隻是對著張壽鹿道人點了一下頭後,繼續說道:


    “龍虎山有秘密。”


    “大多數的龍虎山道人都不得而知,或者更嚴厲的說法,是都被蒙在鼓裏了。”


    “除了龍虎山天師之外,其他的人,即便知道一些,也多半是一知半解的。”


    “龍虎山天師是關鍵。”


    “但是,龍虎山的秘密,應該是不危急龍虎山道人的。”


    “應該不會……”


    說到最後,張福善道人也有些不確定了。


    這個態度,立馬讓人感到一點怪怪的,還有點令人發毛。


    立時,場中的眾人俱都下意識地一靜,不說話了。


    就這樣過了一會,張美玉的聲音從小戰車中傳出來:


    “我也成功了,隻是……”


    張美玉欲言又止,但還是可以聽得出來,語氣欣喜,正如她所說的,想來是成功了有所收獲。


    至於吞吞吐吐說一半,原因無非跟先前的張壽鹿道人一樣,也是鬧不明白所遭遇到底的,到底在哪裏昭示著所以的機遇。


    事關未來道路的啟發。


    “你推開那道門,見到了什麽?”


    張壽鹿很難得的沒有對張美玉調侃嘲弄,他有著莫名其妙的遭遇,自然對其他人的遭遇,有著很大的興趣。


    “你也出手跟什麽東西打過一場嗎?”


    青銅小戰車嗡地一下,震動開來,空氣中一陣震顫,淡淡的威壓彌漫開來,清麗的聲音從中擴散出來:


    “腦海裏觀想著星空中的南天門,意念集中在一處,猛然爆發,想著向前衝去靠近南天門,一刹那的功夫,竟然真的就在那扇巨大的門之前。”


    “我看著身前那善巨大的門,也沒有多少遲疑,伸手用力推開了大門。”


    “推開一道縫隙,立馬出現一道刺目的光芒照射在眼眸中,腦海裏隨之出現一些映象,而大門之後真實的情形,其實並沒有看見一丁半點。”


    “是不是動手打過一場?”


    “並沒有。”


    “我所看到的,有些平常,隻是曾經一個很平常的生活片段的重現而已。”


    “我看見了我兄長在很久以前的說過的一段話。”


    “他站在滿是雲霧飄渺的地方,背對著我,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


    “剛才,我又聽到了那一翻話。”


    嗯?


    張寶玉說過的一番話,還竟然是張美玉此時這番所謂機遇的關鍵?


    這一下,所有人都生起了興趣。


    張寶玉的話?


    嗬嗬,竟然是一個關鍵?


    如果張美玉這一番遭遇所指向的是天人合一的方向,那張寶玉確實有些了不得啊……


    會是這樣嗎?


    張清燭倒是還好,心情平靜,心中古井無波,但他想,旁邊的三位前輩可能就不那麽平靜了,隻是臉上應該也看不出什麽端倪。


    張清燭想著,一邊稍稍側過臉,眼角的餘光匆匆掃了一圈,果然,看不出什麽,單從麵容上的表情來看,一個個的,都很沉穩,即便是很跳脫很坦率的壽鹿前輩,此時也是一臉輕鬆笑意。


    一臉的笑意,看上去很從容,看不出什麽緊張。


    但張清燭才不會相信這是他們的真實心情,他們的真實感受,肯定是多少帶點波瀾的。


    “說了什麽?”


    “你摸不著頭腦了?”


    說話的,還是張壽鹿道人,顯然,最在意的,還是他,


    “我兄長說,他總是沉迷在一個夢之中。”


    “以致他一直感到一個疑惑,不知道那是個夢,還是此時一個叫做張寶玉的龍虎山道人是一個夢。”


    “他在夢中,總是看到一個高高的大樓,大樓的外邊,是一圈深紅色的高牆。”


    “他喜歡將那個地方叫做紅樓。”


    嗯?


    紅樓?


    真的是紅樓?


    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張清燭此時也顧不得自己震驚的感受了,立馬轉過臉去。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餘光快速且匆忙地掃了一眼,爭取在這短短的幾個呼吸中,在這真情實感自然流露來不及掩飾的短短間隔內,看清楚所有人的表情與感受。


    結果沒有看到任何詫異的表情,很平常的臉色,一如既往,完全不知道“紅樓”這兩個字的意義。


    他們都沒有聽說過紅樓?


    張清燭的第一反應是感到有些奇怪,但瞬間就又釋然了,這是兩個世界的差異,他們不知道很正常,若是知道,那才是不正常。


    看來,這也應該是前世在這個世界的投影?


    紅樓,夢到紅樓?


    紅樓夢?


    這是什麽玩意?


    這又意味著什麽?


    這是個很關鍵的關節嗎?


    聯想到之前張壽鹿道人說過,張寶玉是個很關鍵的存在,而且這樣的重要性還是出自前任天師這樣的權威之口,還是以臨終前的預言這樣的形式所宣示出來的。


    不簡單,不簡單啊……


    這個張寶玉不簡單,原本隻是以為寶玉這個名字,隻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巧合,現在看來,不是那麽簡單的,可能有秘密。


    可能有很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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