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唇瓣緊抿,沒理他。


    即使他已經鬆口,但鎖骨上的傷口依舊火辣辣地疼。


    明明手上的刀傷更疼,但她卻覺得,鎖骨上的兩處咬傷,更讓她無法接受。


    明明和以前在莫國華手上受的那些傷相比,這簡直不值一提。


    明明在莫國華各式各樣的拳腳棍棒下,也能忍著不哭,甚至不掉一滴眼淚。


    可現在,她那淚水,像是決堤的河水般,怎麽也止不住。


    心底的委屈無限放大。


    鎖骨上的疼痛也無限擴張,像是透過那幾個破皮的小孔,注射了吸食人骨髓的蠱蟲,順著血管,流向四肢百骸。


    南煦低低的道歉聲延綿不絕。


    莫莫抽泣的聲音反而愈演愈烈。


    南煦慌了神,徹底鬆開她。


    雙手撐著床鋪,將身子支楞起來,生怕壓著她。


    語氣惶恐不安,“寶寶……我錯了……別哭……”


    他抬手想擦去她眼角的淚水,卻被她無情躲開。


    南煦徹底沒了辦法。


    他懊惱地打了打自己的太陽穴。


    咚咚咚的悶響聲,聽著都讓人害怕到顫栗。


    “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我就是個禽獸不如的狗東西,寶寶咬回來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


    莫莫聽到這聲音,也隻是停了一瞬,接著又開始哭。


    “是不是很痛?”南煦湊近她的鎖骨,輕輕吹氣。


    一股涼風落在莫莫鎖骨,她下意識瑟縮。


    南煦看著她這模樣,眼眸一暗,心疼地垂首吻在她鎖骨上。


    莫莫這次沒被他壓著,利索地翻身躲開。


    南煦隻覺得眼前的一切又開始翻轉,所有東西都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遠離他。


    南煦呼吸沉重,他連忙起身。


    “我……我去叫醫生過來處理傷口……”


    南煦甩下這句話後,猛的轉身離開,像是身後有什麽猛獸在追他般。


    門砰的關上。


    床上的莫莫身形一顫。


    房內再次歸於寧靜。


    莫莫眼睫顫了顫,卷翹的睫毛還掛著晶瑩的淚水。


    她緩緩睜眼,目光落在緊閉的窗簾上。


    嘴角一癟,淚珠再次滾落。


    南煦站在房門外,聽著裏麵嗚嗚咽咽的聲響。


    思緒如同亂麻般,怎麽也理不清。


    他不記得自己剛剛為什麽會這樣,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傷害她。


    他隻記得自己情緒異常激烈,腦子一陣空白。


    之後再清醒過來,見到的就是莫莫哭泣的模樣。


    盡管他什麽也不記得,但她鎖骨上的傷口,刺眼又突兀地提醒他剛剛做了什麽禽獸事情。


    南煦顫抖著指尖,點在唇角未幹的血跡上。


    他……他是不是病得更嚴重了?


    現在已經出現無差別攻擊的行為了。


    南煦呼吸急促,像是喘不過來氣兒一般,捂著胸口,靠在牆邊,順著牆麵緩緩下滑。


    帶著醫生上樓的嚴樓,一眼就看見暈倒在牆邊的南煦。


    他麵色一白,連忙指揮著身後醫生上前,“快快快!二少爺暈倒了!快上去看看!”


    走廊亂糟糟一片, 腳步聲、呼喊聲,無一不訴說著緊張的情形。


    強硬的不容拒絕地穿透門板,落在房內的莫莫耳畔。


    莫莫的抽噎聲停了片刻。


    她唇瓣緊抿,翻過身平躺,眼眸呆滯地望著白色的天花板。


    門外的聲音很快消失。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


    莫莫眼眸一滯,唇瓣動了動,卻沒說話。


    “二少……莫小姐……”嚴樓禮貌又帶著些焦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我讓醫生進來給您處理傷口?”


    他之前在樓下的時候,就注意到莫莫左手上的傷口。


    白色紗布滲著血,想忽略都不行。


    他專門把醫生留在這裏,才去處理陳逸晨的。


    結果回來後,那群醫生還直挺挺地站在樓下。


    他一問才知道,南煦居然沒讓人上去處理傷口。


    這真是把人氣急了。


    往日裏,莫莫破了個小口子,南煦都像是如臨大敵般。


    現在她手上的刀傷裂開,南煦居然沒有第一時間讓醫生上去處理傷口。


    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要是南煦醒來後,理智恢複,知道他沒妥善處理,那麽被處理的就是他了。


    房內沒有動靜,嚴樓歎了口氣。


    他也不可能硬闖,隻好輕聲勸道:“莫小姐,身體是自己的,和二少爺生氣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體啊。”


    躺在床上的莫莫瞳孔僵硬地轉了轉。


    她抬手使勁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深呼吸,撐著床坐起身子。


    “進來吧。”鼻音濃重的聲音,還帶著點嘶啞。


    即使音量很低,嚴樓還是聽到了。


    進門後,他不敢多看,直接將特意帶的幾位女醫生放了進去。


    他站在門口守著。


    他實在是怕了啊。


    莫莫逃跑的手段層出不窮,派多少人守著都沒用。


    他都搞不明白,那小小的腦子裏,怎麽就能想出那麽多計劃,還一個個全都實踐了。


    房內悉悉索索響起塑料包裝打開的聲音。


    片刻後,莫莫驟然出聲,“還有這裏。”


    嚴樓好奇地抬眸,掃了一眼後快速垂眸。


    即使隻站在門口,那一秒的視線還是清晰地看見莫莫指著鎖骨。


    紅豔豔一片,沒看清是什麽,但傷口圓圓的,像是咬出來的。


    嚴樓嘴角抽了抽,甩了甩頭,不不敢再繼續深想。


    莫莫除了剛剛那句,全程一聲不吭。


    他也沒看出她不安分想跑的跡象。


    心底鬆了口氣。


    靠在門框,安靜地等待著。


    百無聊賴的目光在地毯上搜尋。


    落在不遠處的黑色外套上。


    他眸光頓了頓。


    那黑色外套上明顯有幾個灰撲撲的腳印,袖口的料子好像還被撕碎了。


    嚴樓嘴角抽了抽。


    “謝謝。”莫莫有些冷淡的聲音響起。


    那幾個醫生合上醫藥箱,尊敬地彎了彎腰,準備離開。


    嚴樓朝其中一個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把地上的外套撿起來拿走。


    莫莫靠坐在床頭,冷然地看著走在最後的那位女醫生,熟練地彎腰,默不作聲地將地上那外套團吧團吧塞進懷裏。


    莫莫移開視線,沒理會狗狗祟祟的幾人。


    嚴樓暗戳戳瞥了眼莫莫,見她一臉平靜,忍不住出聲,“二少爺……剛剛暈倒了……您要不……”


    話還沒說完,莫莫縮著身子,將自己裹進被子裏,連一根頭發絲都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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