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紀鴻洲所說,白景橋是個弱雞。


    便是故意讓他,他也沒占到多少便宜。


    秦音替紀鴻洲檢查了傷,除卻臉上兩處看起來像是吃過虧,身上倒沒什麽痕跡。


    “你這張臉,真是命運多舛,剛養好的...”


    收起藥箱,秦音不禁歎了口氣,又回身問他:


    “...這事,便算這麽完了?”


    紀鴻洲點了點下顎,“哭了一場,麵上算完了,心裏多少還得留點芥蒂。”


    裂痕已經存在,再如何修複,都會留道疤。


    他抬眼看秦音,伸手握住她腰肢,將人拉到懷裏。


    “不過放心,他們不會再明麵上找你麻煩。處不來的人,箏箏也不用處,往後見了全當不認識便是。”


    秦音唇角淺淺彎起,“那我可以出門了?”


    紀鴻洲眼尾溢笑,拍了下自己的腿。


    秦音看了眼,便主動坐上去。


    紀鴻洲攬住她,“這些天憋壞了?”


    秦音無奈,“我有正事的,又不是好吃懶做沒負擔。”


    “可以好吃懶做,爺養你。”


    “誰養誰?”秦音斜睨他,抿唇笑問。


    紀鴻洲,“......”


    他還沒她家底兒厚。


    “先前不是說過,你再花自己錢,爺要翻臉。”


    秦音好笑地嗔他,“那我往後的開支,都拿給你報賬,你給我。”


    紀鴻洲眉峰高挑,“家都給了你,公館的私庫不夠你用的?”


    “你抬杠!”秦音無語。


    “不抬。”


    紀鴻洲低笑了聲,大掌覆上她纖細腰肢,又摸到平坦小腹,眉目溫柔叮囑她。


    “出去走動穩當些,別磕著碰著,也別累著。”


    秦音忍俊不禁,在他手背輕拍了下。


    “這還沒懷上呢。”


    “嘖。”


    紀鴻洲反手抓住她小手,力道不輕不重揉了把,肅著臉訓斥:


    “別亂拍,這都能沒有,你瞧不起爺?”


    秦音抿唇忍笑,不敢說瞧不起他,不想承受一時嘴快的後果。


    她眼珠子轉了半圈兒,順勢攀住男人肩。


    “這種事,要順其自然,也不能急功近利,你太急了,沒有益處。”


    紀鴻洲不以為然挑了挑眉,“事在人為,想要就得鉚足了勁兒幹,這話沒錯。”


    秦音,“...那得看什麽事!”


    “你這好容易鬆口,我不得抓緊了時機努力?改天兒你冷不丁又要反悔,爺不定還得等到什麽時候兒去。”


    秦音又氣又好笑,“紀鴻洲!你跟我耍什麽心眼兒?你是大夫我是大夫?”


    “...你是,你是。”


    紀鴻洲緩下語氣,眼尾揚笑擁緊她,“聽你的,你說了算。”


    秦音簡直沒脾氣,忍不住輕白他一眼兒。


    “我說了算,今晚你別纏我,明晚也不成。”


    紀鴻洲眉峰隨之挑高,“你這是無禮條件,你不能......”


    秦音瞪眼看他,唇線抿直。


    “還想不想要了?”


    紀鴻洲微張著嘴,話就這麽咽了回去,繼而舔了下唇,悻悻點頭。


    “想,要,聽你的,你是大夫,你說了算。”


    秦音忍笑嗔他一眼,抬手戳了戳他微腫的麵頰。


    “下樓用膳。”


    “嗯,下樓用膳。”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將人拋到半空。


    秦音驚嚇尖叫,跌下來時緊緊抱住他脖子,氣罵咬牙。


    “紀鴻洲!!”


    男人穩穩抱著她往外走,看她氣急敗壞,喉間溢出聲惡作劇得逞後的低笑聲。


    “怕什麽?我怎麽可能接不住你?”


    秦音氣的張嘴咬他脖頸。


    “嘶...”


    紀鴻洲猛地頓住腳,眼眸瞬暗,喉結震動低低威脅。


    “再撩我,抱你回去了?”


    秦音一怔鬆口,雙手雙腳用力掙紮著,從他懷裏滑下來。


    她扯了扯裙裾,凶巴巴揚手,在他臉上‘啪’地甩了一下。


    力道軟綿綿,皮肉拍打的聲兒都小的可憐,跟貓爪子蹭了一下似的。


    紀鴻洲,“......”


    秦音什麽都沒說,氣勢洶洶瞪了他一眼,甩臉子扭身走了。


    紀鴻洲立在原地,看她背影走出房門,不禁叉腰低低笑出來。


    使小脾氣,又舍不得用力打他的樣子,簡直可愛的要命!


    他笑不可遏,強憋住笑聲快步追出去,在樓梯口追上人,伸手牽她。


    “別生氣。”


    紀鴻洲臉上笑意明晃晃,就快呲出兩排大白牙。


    秦音斜瞪他,“你今晚睡客房!”


    “不睡。”


    紀鴻洲笑臉一收,強行與她十指交扣,一本正經拒絕這個提議。


    又說,“晚上我給你端水,你口渴。”


    秦音又想翻白眼了。


    她沒好氣道,“我才不口渴!我晚上睡覺不喝水!”


    紀鴻洲老神在在,“你喝,你忘了,不信你今晚看看。”


    “我......”


    秦音語聲嘎住,耳根子染上桃紅色。


    這色胚!


    她隻有那時候才渴的要死...


    實在被這無賴氣的不得了,秦音抬手掐他腰眼兒,用力掐才能解氣。


    “嘶~”


    紀鴻洲也不躲,幾乎是條件性的繃緊肌肉抵抗,還揉了揉她小手低聲哄。


    “別掐,我肉硬,會掐疼你指甲。”


    肉是硬,肌肉繃緊時,根本掐不住他肉皮。


    秦音被他這舉動和話逗笑,抬眼看了看他,忍俊不禁,再也繃不住脾氣。


    見她笑了。


    紀鴻洲也眉眼溢笑,抬臂將人摟住,低頭在她額角吻了吻。


    “別動不動攆我睡客房,不都說好的,往後這事不能再提,嗯?”


    “你臉皮那麽厚,我倒攆的走你...”


    “嗬,攆不走。”


    兩人邊走邊鬧,又卿卿我我摟在一起走進餐廳。


    那黏膩的勁兒,看的人直牙酸。


    芍藥和冬荏對視一眼,齊齊抿嘴憋笑,立在了餐廳門口,沒跟進去。


    *


    轉眼八月十五。


    闔家團圓的節氣,軍中也放了假。


    紀家沒什麽人在,三房那邊也不會專程過來一起過節。


    所以這天,隻紀鴻洲和秦音兩人吃團圓飯。


    一大早,兩人剛下樓,章謹便拿來一封電報。


    “大帥,是秦大帥的電報。”


    紀鴻洲意外挑眉,將電報接到手裏,拉著秦音先到前廳沙發上坐。


    他一邊拆了信封,一邊嘴上打趣。


    “你大哥這電報,挺挑日子,難道專程來給你拜節?”


    秦音對電報的內容心知肚明,不過她不提,聽言隻抿唇笑了笑。


    “就算拜節,也應該是小輩給長輩拜。我昨晚就吩咐人給三嬸兒送月餅,大帥準備給我大哥寄什麽節禮麽?”


    這些瑣碎事,紀鴻洲自然沒操過心。


    他不緊不慢展開電報,聽言清笑說道。


    “寄什麽節禮?寄到了節早過完,送他個大外甥不誠心麽?”


    秦音笑而不語。


    她月事沒到,日子尚短,都還沒公布好消息。


    紀鴻洲雖心裏有數,但秦音一日不說,他一日就踏實不下來。


    他垂眼看電報,剛看到一半,眉峰就越挑越高,忍不住扭頭看秦音一眼。


    秦音眨眨眼,佯裝好奇,也湊過去與他一起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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