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懷疑。


    這應該就是何雲騰發過來的消息。


    如果是路馳歡剛穿到這本小說裏的時候,他興許會答應何雲騰的條件。


    畢竟那時的他一心隻想著規避書裏的抹布劇情,對於其他的事情都提不起什麽興趣,像是有錢拿還不用出力這種美事兒,太符合他這條小鹹魚的人生座右銘了。


    但是現如今——


    他卻是做不到了。


    不說前麵還有周執磨刀霍霍地盯著他,就說因為二哥的那瓶酒欠下來的天價巨款、他也還沒還呢,而且要是現在就退出個人賽,那不就是背叛了他剛才和班長的約定嗎?


    言而無信。


    他可不是那種人。


    因此路馳歡很是幹脆地回了消息。


    “不缺錢。”


    “而且私底下賄賂學生打假賽有違頓森軍校的校規,你就不怕我舉報你?”


    這兩句話一出。


    那頭徹底沒有了消息。


    不僅如此,剛才他發出的那兩條匿名消息此時也被撤回了。


    路馳歡見狀抱著手臂哼了聲。


    “還以為多厲害呢。”


    “膽子這麽小。”


    此時伊頓的簡訊也適時地發了過來,簡訊中的字眼依舊是一板一眼的:


    【主人。】


    【需要我幫忙嗎?】


    路馳歡伸出手指撓了撓下巴。


    看過來的視線裏帶著幾分迷茫以及好奇,“怎麽幫忙?”


    伊頓早有準備。


    畢竟它一向自詡會保護好自己的主人,所以自然會把所有危險扼殺在搖籃裏。


    剛才的談話從一開始它就已經在防備了。


    現在看來——


    當真是未雨綢繆。


    【如果主人您想舉報他的話。】


    【我這裏有剛才你們談話時的錄頻以及追蹤到他的ip地址,這些東西應該可以當做證據發送給頓森軍校的管理處。】


    路馳歡的眼睛亮了一下。


    他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這會兒忍不住誇了句,“伊頓你怎麽這麽厲害!”


    伊頓坦然接受了這誇獎。


    它感覺自己的心核好似又泛起了熟悉的暖意,這令它有種說不出來的滿足。


    【為主人分憂。】


    【是我唯一的責任。】


    不多時。


    伊頓就把舉報材料發送了出去。


    路馳歡隻覺得自己的心口暢快非常,因此三下兩下便是喝了一大杯水。


    雖然他心裏明白。


    何雲騰使手段這麽久了依舊安然無恙,這證明不僅他的靠山相當強大,而且他個人也是相當的謹慎,僅僅隻是憑借伊頓發過去的舉報材料,或許壓根無法傷他分毫。


    但是。


    能在比賽之前給何雲騰的心裏添上幾下堵也是極好的。


    必須要讓他知道。


    不擇手段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處理完這件事情以後,路馳歡就再沒有去關注過,隻不過從學生食堂回來的路上,他倒是聽人議論起頓森軍校管理處的人,今早去學生宿舍帶走了名學生。


    據說——


    這名學生意圖賄賂參賽選手。


    雖說對方並沒有接受,但是無論如何也違反了校規,所以不僅被罰關入禁閉屋裏一個月,而且出來以後還要再打掃最髒的f級廁所,別看這懲罰表麵上有點輕了。


    實際上禁閉屋簡直是令頓森軍校其他學生聞風喪膽般的存在。


    那裏沒有光亮。


    也沒有聲音。


    學生待久以後基本上都會精神恍惚,這時候禁閉屋就會自動模擬出令學生最傷心,以及最恐懼的幻覺。


    總之。


    出來的人就沒有再想進去的。


    若是何雲騰當真被如此處罰便好了,可惜的是路馳歡駐足聽了一會兒。


    被懲罰人的名字……


    是個陌生的學生。


    估計又是何雲騰使用了什麽方法或者手段,讓人被迫頂了他的罪。


    路馳歡捏了下鼻梁。


    他的心情頗有幾分沉悶。


    這會兒便是悶頭往宿舍的方向走去,然而才走了小半段路就有人攔到了他的麵前。


    “誰啊?”


    路馳歡抬起頭來。


    就見麵前站了個麵色蒼白,神色陰沉如水的男人,似乎是眼裏的怒意太盛,所以他身上那嗆人的信息素也隨之湧了出來。


    要知道alpha之間互相釋放信息素,是要打架的前奏。


    幸虧路馳歡今天戴了抑製環。


    否則肯定要完。


    不用詢問對麵之人的名字,路馳歡就知道麵前站著的人應該是何雲騰。


    畢竟最近他沒得罪什麽人。


    隻有何雲騰才和他發生過矛盾。


    “有什麽事兒嗎?”


    路馳歡也不怕他。


    這會兒頗有幾分冷淡的出聲問道。


    沒想到何雲騰見著他這態度以後卻是冷笑了起來,他一手揪住路馳歡的衣領,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裝什麽裝?”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麽方法越過我設下的屏蔽器、查出我的ip地址,但是向管理處舉報我的人不就是你嗎?”


    雖然何雲騰逃脫了懲罰。


    但是不可否認,這件事情還是讓他感覺到了路馳歡的棘手。


    “是我又如何?”


    路馳歡掙紮了幾下。


    見掙紮不開何雲騰的手,索性是停下動作嘲諷地看向他,“你有本事就和我堂堂正正的比試一場,暗地裏耍這種小動作有什麽用,現在利誘不成是要威逼了嗎?”


    “你打算怎麽做——”


    “給我下藥,還是讓我受傷?”


    這幾句話叫何雲騰心裏戾氣橫生。


    他從小就在不正常的環境裏麵長大,因此也養成了不正常的性格。


    這會兒聽見路馳歡的話。


    當真是想一手掐死他。


    然而還沒有等他動手呢,就聽見一道冰冷而又淩厲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們在幹什麽?”


    路馳歡一聽這聲音就激動了起來。


    是周執。


    他的金大腿來了!


    前不久他才和周執吃了飯聊了天,兩人的關係稍微融洽了那麽一丁點,想必周執應該不會鐵石心腸到見死不救吧?


    隻見周執穿著那身威嚴的黑色軍裝向這裏走來,他麵色冷峻,淺灰色的眼眸宛如野獸般的凶悍,因此即便是臉上沒有表情,依舊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叫人不自覺的懼怕。


    何雲騰看見周執的瞬間就不自覺地鬆開了手,他的身體輕微的顫抖,掩藏在目光中的是一種強烈的不甘以及嫉恨。


    畢竟從很久之前開始。


    何雲騰的爺爺就讓他把周執當成目標,努力達成周執那樣的成就。


    一開始。


    何雲騰敬佩周執。


    後來何雲騰厭惡周執。


    再後來,他恨不得毀了周執,讓他消失在自己的耳邊。


    這樣他的世界才會安靜下來。


    “長官。”


    何雲騰抬手行了個禮。


    他可以感覺到周執冰冷而又探究的視線在他身上一掃而過。


    片刻以後。


    那道聲音漠然地開口說道:


    “他不是你能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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