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陳家。


    隨著陳道成的一聲令下,驟然變得殺機凜然,暗流洶湧。


    任何通往外界的方式,都盡皆被封鎖。


    甚至就連通訊,也在第一時間被幹擾摒絕!


    陳道業返回院中,正忙活著讓自己兒子召集其他幾位掌權者過來,商議搬遷西南地域的計劃。


    他們搬遷,意味著家主一派徹底離開如今的陳家。


    其中牽扯重大,不小心謹慎可不行!


    搬遷可不僅僅是他們這幫人過去,而是還得想辦法,盡可能的搜刮家主一派的底蘊過去!


    很快,一位位掌權者盡皆到場。


    一夜風雲,讓所有人都麵帶疲憊之色。


    不過陳道業一號召,幾位掌權者也不敢怠慢。


    然而。


    當最後一位掌權者衝進院子裏的時候,陳道業等人盡皆一怔。


    因為這位掌權者神色倉皇,麵帶驚恐。


    “道業哥,不好了,不好了!陳道成他們那幾個瘋了,徹徹底底的瘋了,他們正召集保鏢,封鎖各大掌權者的宅院府邸!”


    轟!


    急促的話語聲,字字如雷。


    陳道業等人悚然大驚。


    “該死!陳道成他們是想兵臨城下,強行奪權嗎?”


    “那瘋狗,如今連這點表麵功夫都無所顧忌了嗎?”


    幾位掌權者怒斥道。


    陳道業急忙抬手示意眾人安靜,旋即沉聲下令。


    “立刻召集各自的保鏢到這邊府邸來,一定要擋住陳道成那幫人,另外叫你們過來,是商議將我們家主這一派,徹底搬遷出陳家,前往西南地域少主那裏!”


    一語出,眾人驚駭無比,不過當務之急卻是紛紛聯係各自府邸的保鏢。


    “道業哥,聯係不上,通訊徹底被中斷了!”


    一人率先放下了手機,頹喪絕望的朝陳道業看來。


    陳道業瞳孔一縮,眼角青筋凸顯,抽搐著。


    院落中。


    一片死寂。


    幾人紛紛忐忑惶恐的望著陳道業,迫切的等待著陳道業拿主意。


    “嗬……這陳家終究是沒辦法待了,少主恐怕提及搬遷事時,已經預測到了!”


    終於,陳道業扯起嘴角,一聲苦笑:“罷了,舉我府保鏢,現在暫行防護,我兒即刻潛出府邸,去聯係各位叔伯家中的保鏢,讓他們護好各位叔伯的家眷,想辦法靠攏過來。”


    頓了頓。


    等到兒子離開後。


    陳道業目光森然的掃過幾位掌權者。


    “各位,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要麽困守陳家,仰陳道成等人鼻息,要麽孤注一擲,奔赴少主所在,有何異議?”


    幾位掌權者麵麵相覷。


    最終。


    “奔赴少主!”


    “奔赴少主!”


    “奔赴少主!”


    陳道業鄭重的點點頭,心裏的勢頭也鬆了下來,眉頭卻依舊沒有舒展開:“陳道成那幾條瘋狗來勢凶猛,恐怕這次能搬遷出去的底蘊,少之又少了,若是能換大家安然離開,舍棄也就舍棄了吧,這陳家……隨著家主失蹤,是真的要分崩離析了!”


    說到最後,陳道業聲音變得悲戚起來。


    幾位掌權者也痛心疾首。


    同為陳家人,誰願意看到如今這局麵?


    縱使家中手足相殘,可終究還能維持住陳家之名。


    而今日,卻是要徹底崩塌了!


    ……


    大洋彼岸,海外孤島。


    平靜的海平麵上,一架架直升機懸停著,螺旋槳形成的強大氣流,在海麵上掀起陣陣波紋,朝著四麵八方擴散出去,撞擊到一艘艘船隻的時候,波紋這才漸漸衰弱。


    本該與世隔絕的荒蕪孤島,卻在此刻,被滿天直升機籠罩,被無數船隻包圍。


    陣陣轟鳴聲,徹底打破了這一方孤島四周的寧靜。


    而在孤島四周的沙灘上,若是從上俯瞰下去,便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潮,自四方海灘,蜂擁向孤島中心,即使留守在四方海灘上的人潮,也依舊密密麻麻,給人極為強烈的壓迫感!


    洪會三千六百門的精銳力量,一聲令下,盡數蜂擁此處!


    這等手筆,天下能使用的勢力,不堪一手之數!


    詭異的是,這一方天地除了直升機和船隻的轟鳴聲,也僅僅隻有人潮湧動的腳步聲。


    而每個人都神色肅殺,閉口不語。


    孤島一處叢林中。


    此刻一列列洪會成員,正包圍著一座古堡。


    四周還散落著一具具屍體,空氣中除了腐朽作嘔的味道外,更夾雜著濃濃血腥味。


    而在古堡內部。


    此刻卻是另一番光景。


    這是一處金屬構造的牢房,狹窄逼仄,黑暗到伸手不見五指。


    空氣中,彌漫著極為刺鼻且濃烈的惡心味道。


    有屎尿的臭味,也有飯食餿掉的酸苦味,還有腐爛味和血腥味。


    安靜壓抑到了極致。


    唯獨打開的鐵門處,透進一點昏黃光亮,給了這房間裏一絲生氣。


    而在門外走廊上。


    葉元秋和袁義罡仿佛脫力了一般,依靠在牆壁上,以兩人的身份地位,此刻臉色卻慘白如紙,眼神更是惶惶恐恐,渙散無光。


    甚至,就連呼吸,兩人也仿佛是用盡全力,胸膛劇烈起伏著,身體也在不受控製的抽搐著。


    這一幕,若是被旁人看到,絕對會驚掉下巴。


    被外邊的洪會三千六百門看到,更會目瞪口呆,如遭雷擊。


    一個洪會祖老,一個洪會龍頭!


    誰不是屍山血海中浮沉的修羅狠角?


    麵對千軍萬馬都不足以如此模樣,此刻卻潦倒落魄到了極致!


    啪嗒啪嗒……


    走廊一頭,急促的腳步聲跌跌撞撞,夾雜著幾次重重摔倒的聲音。


    這聲音一響起。


    葉元秋和袁義罡身體同時一震,渙散的瞳孔快速恢複焦距。


    兩人仿佛觸電般,同時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隱約間,一個身影正踉踉蹌蹌扶牆跑來。


    龍老腳步踉蹌,腦袋的眩暈感讓他前行中,總有種深一腳淺一腳,踩在海麵上的不真實感。


    他跌倒了好幾次,但理智依舊強撐著他站起來,繼續前進。


    後腦勺傳來陣陣劇痛,讓此刻的龍老狀態差到了極點。


    邁步前行,他感覺天旋地轉,呼吸都變得如同扯風箱一般,但這種粗重的喘息,正是他強行勉力調整自己的意識和視線。


    終於,他看到了葉元秋和袁義罡。


    “媽的,老不死的,你暗算老子,你特麽到底起的什麽心?”


    龍老咬牙切齒,踉蹌跑了幾步,撲到了葉元秋麵前,一把掐住了葉元秋的脖子。


    “龍老頭,老夫為了大局,為了陳先生定鼎西南!”


    葉元秋因為窒息,臉色漲紅起來,用力擠出一句話。


    一旁的袁義罡當即要阻攔龍老,卻被葉元秋示意停下。


    “大局?狗屁大局!我家少爺的大局是他的嶽父嶽母,沒有確認嶽父嶽母安全,你們這叫齷蹉下賤!”


    龍老咬牙切齒,雙手掐著葉元秋的脖子,慢慢用力。


    在來的路上,直升機中他猝不及防的直接被葉元秋悶棍敲暈,剛才才終於蘇醒過來。


    這讓龍老怒不可遏!


    他當然知道葉元秋拍暈他的目的是什麽,可他無法容忍這件事!


    這事關著顧國華夫妻倆的性命,也關乎著陳東,關乎著顧清影!


    “西南大局已定,陳先生順利定鼎!”


    一旁的袁義罡沉聲說道。


    什麽?!


    龍老登時震驚,雙手的力道也不禁減弱了幾分。


    西南定鼎,他樂意見到,也為陳東感到高興。


    可是……


    “少爺的嶽父嶽母呢?”


    龍老怔怔失神的問道。


    袁義罡眉眼低垂,低下了頭。


    葉元秋則勉力深吸了口氣,反手指了指旁邊敞開鐵門的房間:“在裏邊。”


    龍老登時驚喜,鬆開葉元秋就要跨進牢房。


    突然,葉元秋一句頹靡到極致的話,讓龍老瞬間止步,腦子裏“轟”的一片空白,天旋地轉。


    “我們……賭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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