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呢喃聲。


    卻仿佛九天降下的聖音,轟然炸響在陳道業耳畔。


    他來找陳東,一是想安撫陳東,二是想和陳東商議一下後邊的事情。


    西南順利定鼎,於陳東和他們這一派而言,確實是天大的好消息!


    但今夜風雲變幻,西南定鼎之際,陳家卻出現了這等變故。


    陳東當眾斬殺陳老太太,這件事傳出去,影響可不是一丁半點!


    當朝陽升起的那一刻。


    不論是陳家,亦或者是外界,都將掀起驚濤駭浪!


    “陳家內部恐怕又要洗牌了。”


    陳道業拿起一炷香,點燃插在了李蘭靈位前,擰眉說:“老不死活著的時候,陳家尚且有個表麵龍頭,看著平靜,不落外人麵子,現在連老不死的都沒了,陳家各派就徹底沒有忌憚了。”


    陳東心中了然。


    當初父親失蹤,陳家劇變,他被陳家逐出,陳老太太得以上位,其實就是以長輩身份坐鎮陳家,讓已經分崩離析的陳家,至少表麵上看著還是陳家。


    說是吉祥物也好,說是傀儡臉麵也罷。


    為了臉麵,各個派係也都心照不宣,並不會對陳老太太上位有過多的言語。


    而現在,他親手斬了陳老太太,這顆定海珠也隨之不見,陳家未來怎麽樣,還得看各個派係之間的爭奪!


    總之沒了上一代長輩,或者同輩翹楚定鼎陳家,各大派係之間,勢必陷入焦灼爭鬥狀態中。


    甚至陳家天下第一豪門的臉麵,也會徹底摔進泥濘裏!


    “不過,這和我沒關係。”


    陳東聳了聳肩,神色冷漠:“如果老不死的不辱沒我母親,我可以讓她再多活些時日,如今西南定鼎,侄兒對叔叔你說句心裏話,其他派係之間怎麽死爭惡鬥,侄兒都懶得管,他們要直接針對我陳東,我也不懼。”


    頓了頓,陳東冷漠的臉上浮現出桀驁之色,目光熾熱。


    “但道業叔你們幾位是我父親的忠實擁護者,也幫過侄兒,侄兒提醒一下叔叔,今日過後,幾位叔伯可以籌劃著將自己的底蘊挪移向西南地域了,東兒定不會虧待幾位叔伯。”


    陳道業眸光閃爍了一下,猶豫不定。


    陳東也不催促,點燃一支香煙,靜靜地抽著。


    頓了頓。


    陳道業忽然問道:“東兒,你順利定鼎西南,叔叔還有一事,可否為叔叔解惑?”


    “道業叔但說無妨。”陳東說。


    陳道業思索了一下,道:“西南定鼎這確實能讓你的局麵驚天逆轉,域主的一紙詔書,更是讓你乾坤在手,叔叔也相信,在未來半年時間內,整個西南地域都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西南地域是西南地域,你是你,縱然你掌握住了西南地域的有利地塊,一切都在按照你的規劃推進,但想要立新陳,還得思考一下最終怎麽從西南地域這塊巨大蛋糕中,獲得足夠匹敵如今陳家的財力!”


    說到最後,陳道業的聲音都不禁低沉下來,眉頭緊鎖。


    在他看來,陳東定鼎西南地域,確實已經有足夠的資本與現在的陳家唱對台戲。


    可這資本,最終較量的還是財力!


    定鼎了西南地域,等同於陳東將這塊蛋糕捏出來了,但最終能不能從中分到足夠的“蛋糕”還是個未知數。


    而這也是關鍵中的關鍵!


    陳東揉了揉鼻子,迎著陳道業疑惑的目光,自信的笑了笑。


    “道業叔你們不是早就幫我將斂財工具準備好了嗎?”


    “什麽?”


    陳道業懵了一下,忽然眼中精芒爆射,猛地反應過來。


    “哈哈哈……”


    他仰頭大笑了起來,這一刻眼中最後一絲擔憂也煙消雲散:“好好好,叔叔這就去找他們幾個商議,搬遷西南的計劃!你母親的靈位無需牽掛,叔叔會著手重設!”


    “多謝道業叔,事情了結,侄兒也得返回西南了,那邊剛定鼎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陳東對著陳道業抱了抱拳,旋即兩人


    陳家宗祠內。


    在朝陽初升之際,終於變得寧靜了下來。


    隻是陳東和陳道業走了沒多久。


    一道身影便悄然步入了祠堂內。


    陳道成麵色陰沉,目光陰翳怨毒,一進祠堂,目光便落到了李蘭靈位前的陳老太太腦袋上。


    陳老太太雙目依舊圓睜著,滿臉是血。


    這一幕,無比滲人恐怖,換成旁人,早已經嚇得渾身發軟。


    可陳道成,卻恍若慍怒的雄獅,走到了陳老太太腦袋麵前,滿臉不忿的直接對著腦袋吐了一口唾沫。


    “老不死的,你可真是老不中用的窩囊廢,辛辛苦苦捧你做代理家主,你屁事做不了,這臨到死了,居然連陳東那野種都沒法傷到分毫,你說說你,廢物到這種程度,你當年居然還想著不計名譽的進陳家,圖謀我陳家家財?”


    陳道成咬牙切齒,滿臉的憤懣不屑:“就你這樣的老娘們,你能瞞過其他人,還能瞞的過我?圖謀我陳家,老子故意逗你玩,捧你當代理家主,你還自得其樂,賤種到死都是個廢物,就你這點本事,你也有臉圖謀我陳家?現在死了,還有臉死不瞑目?”


    一邊說,陳道成不耐煩的抬手直接抹過了陳老太太圓睜的雙眸。


    隻是手剛一滑落,陳老太太的雙眸又再度恢複到圓睜狀態。


    “媽的,老不死的廢物,閉個眼都閉不了,呸!”


    陳道成狠狠地罵了一句,右手一握拳,直接“砰”的一拳將陳老太太的腦袋砸飛了出去,任憑其如籃球般咕嚕嚕滾到牆角。


    旋即。


    陳道成怨毒地看了一眼李蘭的靈位:“賤種你生的野種,果然有種,隻是這一次,這陳家該我陳道成說了算了!”


    話音落。


    他神色變得肅穆起來,挪步走到了神台前的香爐前,默默地點燃了一柱清香,插進香爐中。


    然後,陳道成鄭重的跪在了香爐前的蒲團上,對著神台上的陳家列祖列宗磕了三個響頭。


    “列祖列宗在上,如今陳家出了陳東那個孽種,致使家主失蹤,老太太殞命,道成在下,叩請祖宗保佑,這一次道成定會扶陳家於將傾之際,還望祖宗開恩,饒恕道成這一次不遵陳家家主選拔鐵律!”


    說罷,他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虔誠無比。


    與此同時。


    陳東告別陳道業後,便直接乘坐專機返回西南地域。


    隻是隨著專機升空,陳家卻已經兵甲森寒,殺意凜然起來。


    在同一時間,一隊隊保鏢,如同洪流一般,浩浩蕩蕩地湧向了陳家各位掌權者的宅院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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