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敏:“可勝子是你的親生兒子你的骨肉。”


    蘇禮痛苦地擺手。


    這時,蘇常勝走進來。


    蘇常勝小心地說:“爸,您別太痛苦了。您千萬保重身體。”


    他給蘇禮倒了一杯水,蘇禮一揚手打翻在地。


    蘇常勝嚇得臉變了色。


    蘇禮:“你老實給我說,富榮是不是因為你而死的?”


    蘇常勝鎮靜了一下,說:“你有什麽證據?”


    蘇禮:“你的良心就是證據。”


    蘇常勝笑了:“好,這就是你一個市長說的話,這就是你一個身為人父的人說的話。我問你,你怎麽會說秦富榮的死和我有關?”


    蘇禮:“秦富榮是為了我才保護你,甚至於犧牲自己的生命。”


    蘇常勝:“那我問你,如果是你猜的那樣,你想怎麽做?”


    蘇禮毫不猶豫地說:“你必須投案自首,還秦富榮一個清白。”


    蘇常勝:“晚了。你已經犯了包疪罪,要自首你先去自首。”


    蘇常勝說完,氣沖沖地走了出去。


    孫敏:“老蘇,你這又是何苦呢?你就放他一馬,讓他出國去和咱孫子重逢吧。你逼他自首,秦富榮也活不過來了。”


    蘇禮:“馬達和周偉新不會罷休。他是逃脫不了製裁的。天網恢恢,天理難容。任何一個犯罪分子,都不能逍遙法外。我也是……”


    孫敏愣怔地半天沒說話。


    蘇禮穿衣邊向外走,邊說:“我出去走一走。


    晚上.市政府傳達室。老傳達在擺好的棋盤前發愣,自言自語說:“秦秘書長,你走了,我和誰下棋啊!我和誰吵架啊!”


    秦婕走了進來。老傳達一驚:“婕兒,這麽晚了,你怎麽……”


    秦婕:“大伯,我陪你下盤棋吧。”


    老傳達想說什麽,秦婕已經坐在了棋盤前。


    老傳達也坐下了。


    二人走了幾步棋,老傳達稱讚說:“好棋,和你爸是一個戰法。”


    秦婕:“大伯,我想問您一件事?”


    老傳達一驚:“什麽事?”


    秦婕:“花園廣場出


    車禍那晚,是不是您值班?”


    老傳達點點頭。


    秦婕:“您看沒看見有一輛黑色轎車開進來?”


    老傳達大驚:“沒有,沒有。我沒注意。”


    秦婕:“那您看到我爸出去過嗎?”


    老傳達搖頭:“沒有。沒有。”


    秦婕:“有沒有你認識的人進來過?”


    老傳達神情有些慌亂,但很快又鎮定下來,搖了搖頭。


    秦婕從傳達室出來後,攔了一輛


    計程車。


    秦婕走後不久,一輛警車把老傳達帶到了刑警支隊。


    李偉:“你說的都是實話嗎?”


    老傳達點頭。


    李偉:“不對,那天晚上明明有一輛黑色小轎車開進了市委大院。開車的停下車後還是從大門走出去的。你要是做偽證,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再說,你和秦秘書長多年交情不錯,你願意讓秦秘書長死了還背著黑鍋嗎?”


    老傳達低下了頭。


    蘇禮不是在大街上隨便走走,而是到了辦公室。他坐了一會才開了燈,發現桌子上一封信,趕忙打開信。


    信是秦富榮寫的:“尊敬的蘇市長,能讓我稱您一聲尊敬的兄長嗎?請原我的不辭而別,而且是永遠的分別。我從一個鄉村民辦教師成長到今天,是與您的培養分不開。沒有您,就沒有我秦富榮的今天。尤其是文革初期,我頭腦發熱,做了對不起您的事,您後來不但不計前嫌,還用了我,給了我第二次政治生命。我一直想有一個天賜的機會,能讓我報答您的大恩大德。勝子出車禍以後找到了我,我很害怕,又很震驚。勝子從小到大,一直要求上進,是一個年輕有為的幹部。按照他違章駕車造成他人死亡的行為,一定會坐牢,他的政治生命就毀於一旦。勝子是個好幹部,我們培養一個好幹部不容易。如其讓他去牢裏坐囚徒,不如讓他繼續做一個好局長,多為東州人民辦點好事。再說,他是您唯一的兒子,是您的希望,您的驕傲,他如果成為囚徒,對您的打擊可以說滅頂之災。出於這種考慮,我決定找一個人頂替勝子去當肇事者、去當囚徒……可是,我能力不夠,水平有限,沒有認識到朱繼承等黑惡人物的醜惡麵目,因而這件事被朱繼承利用,致使事情越搞越糟,就像一副圖越描越黑。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勝子。我後來才明白,我不想讓勝子當囚徒,是為了讓他當一個好官;而朱繼承他們不想讓勝子當囚徒,是把他當作自己的囚徒。從某種意義上說,這種囚徒更痛苦。現在,到了隻有我一死才能了結的地步。我隻有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勝子的平安。隻是不知我的死,能不能達到這個目的。士為知已者死。我做到了。”


    蘇禮的淚如泉湧。他擦了一下淚水,繼續向下讀著:


    “我死後,可能有人說我貪。我承認我這些年利用手中的權力,收了朱繼承的一些錢,包括勝子用的那輛肇事車,也是海南一個包工頭要送給常勝,被我截留下了。我隻所以收錢收禮,是因為看到你為人正派,為政清廉,不會收下這些髒款髒物。而我不收,那些人又會腐蝕其他幹部。而且,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攻克常勝。現在這種社會風氣已經到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地步。但是,我一分沒動,一樣沒用,隻是那輛車給勝子惹了麻煩。這些錢,我都捐給了西山貧困的農村。也許我的思想落後了,但是,我真的看不慣現在的一些事情。為什麽有的人可以借用手中的權力一夜暴富?為什麽有的人可以把國家的資產轉換為自己的資產?我的妻子卻因為手術費拖延了手術,導致死亡。我的那些父老鄉親卻至今生活在貧困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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