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見我臉色越發不好，趕忙安慰“夫君，雖然你沒有見到外祖父最最最厲害的模樣兒，但也不必覺得遺憾。他能有像母後這樣的女兒和像你一眼的外孫，肯定不凡。”
“是啊，母後雖然看起來柔弱，可實則卻堅強不摧。這一點，定是遺傳了外祖父的。
阿媛，你有沒有看到今晨母後上朝時的樣子？哪怕隻是一個女人，可下頭的文武百官卻無一人敢對她產生質疑。”
“我看到了，母後真是個了不起的女人！”冷暖見我高興，自然也跟著高興“隻是我不懂……你明明想多看幾眼母後，為什麽要那麽著急離開？其實……我們可以在宮裏多待一會兒。”
多待一會兒，我何嚐不想多待一會兒。
可是阿媛，那個地方，真的讓我好痛苦。
“阿媛，你知道嗎？”我下了很大的決心，終是開口“今天母後上朝的地方，就是當年父皇葬身火海的地方。父皇為了跟那人對抗，在金鑾殿埋下火藥，最後與對方同歸於盡。
雖然現在金鑾殿重新修葺得很好，可我隻要多在那裏待上一刻，就會覺得無比心痛。就好像，回到了金鑾殿爆炸的那年。我親眼看著父皇被大火吞沒，就一瞬間！就隻是一瞬間！”
“夫君……”
“真的，隻是一瞬間啊，阿媛。”
“夫君……不提了，我們不提了。”冷暖把我拉到一旁坐下“你看，這個屋子特別精致，院子外麵也很漂亮。如果我沒有猜錯，一定是母後以前的住處。因為隻有姑娘的閨房，才會布置得這麽雅致。
既然咱們已經在這裏落腳，就什麽都不要想了，好不好？我們歇一下，然後出去走走。剛才進來的時候走得急，我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將軍府究竟有多大呢。”
可是，過去一旦被人提起，回憶就如同開閘了的大壩……
“阿媛，都是我沒用。”我痛苦閉上眼“昨天夜裏母後跟舞母妃的談話你聽到了嗎？母後其實很想念父皇啊……
雖然她跟父皇之間，有許許多多的誤會和隔閡。可是，她還是一如既往地愛著父皇。
都是我沒用！我做為父皇和母後的嫡長子，不僅沒能幫他們化解矛盾，還處處要他們保護於我。
如果我能早點洞悉聞人浩軒的陰謀，能強大自己。或許，父皇就不用出此下策來保住母後和我們兄妹幾人的性命。那麽，父皇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傷母後的心。他們可以攜手到老，不用陰陽兩隔。母後也不用，一個人過得那麽孤苦。”
“夫君，一切自有天定……”
“是啊，一切自有天定。”我歎了口氣兒“可我卻無時無刻不在想，如果我會一些奇門遁術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讓父皇死而複生，可以讓他們夫妻團聚。哪怕…………讓我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也願意。”
說到這，我又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十分荒謬“可是聽說，人死後都會下黃泉，飲孟婆湯。就算我會奇門遁術，能讓父皇和母後再度相聚，恐怕也晚了。”
“不晚，一點也不晚。”冷暖盯著我，道“隻要意識到了開始，再晚都不遲。”
我無奈笑了笑，又開始揉起了她的發“傻丫頭，怎麽我胡說八道，你也跟著胡說八道。”
“哎呀壞夫君！你又把我頭發揉亂了！”冷暖見我如此，趕忙收起方才的嚴肅，撒起了嬌。
“亂了，我再給你梳就是。”
“你手藝可一點也不好。”
“嫌棄了？”
“可不就是嫌棄嘛……”
“我好好學就是。”
“哼！”
……
原本，我隻打算跟冷暖在將軍府暫住兩日。等精神好一些後，就回烏海去。
可誰知，冷暖似乎喜歡上了這裏。竟開口提議，說想在京城住幾年。
一來，可以隨時帶我回宮去見母後。二來，可以留在京城看看那個駙馬爺對憶兒好是不好。
三來，說是那天夜裏聽母後談起雲岩。意思是等雲岩大婚的時候，再散布一次消息，好引我現身。既然如此，不如就多等幾年。待親眼看到雲岩成親，再回烏海不遲。
四來，出門的時候答應得好好的，一定會帶個小孫子回去。現在肚子平平，哪裏有臉去見兩個爹爹？
我見冷暖睜著一雙大眼與我撒嬌，還找出了那麽多理由，拿她無法，便隻好應下。
最開始的幾天，我帶冷暖去見舅舅生前的院子裏給舅母上了香，還帶她把整個將軍府都逛了一次。
雖然，我以前也沒來過將軍府。
可不知道為何，對這裏卻無比熟悉。
也許是小時候聽母後說得多了，也許是因為血脈親情的緣故。
後來，冷暖把將軍府的一切都摸得清清楚楚，也就不需要我帶路了。
她總是用隱身術把自己隱身，然後大搖大擺地出去買菜。哦，不。是大搖大擺地出去偷菜。
一塊瘦豬肉，一顆大白菜，一小袋白米，幾個肉包子。
我每天拿著冷暖帶回來的東西，在灶房給她做飯。每當我做飯的時候，她總是坐在一旁靜靜看我。偶爾，也會嬌嗲地誇一句：夫君真好看。
我對她這些不著邊的話已經見怪不怪，偶爾雖會調侃幾句，可大多數隻是笑笑，誇她眼光不錯。
於是，就這般，夫妻二人的一日三餐，竟不花一個銅子兒。
當然，冷暖的法力也是有限的。
開始決定長期住在將軍府後，我們隻有在白天才會隱身。到了後來，摸清楚了情況，發現將軍府每隔半月才會有人前來清掃一次。於是，也就越發大膽了起來。
一個月隻隱身兩次，其餘時間過得倒十分愜意。
不過……
隻隱身兩次的是我。
至於冷暖，倒不知她得折騰幾回。
除去外出尋食，她也時常出去玩耍。不過，她總覺得我累贅，不願帶我出去。
許是對京城的繁華好奇，所以玩耍起來也沒有個限度。好幾次回來的時候，身子都十分虛弱。
我問她，她就說是離開烏海太久，又用了法力隱身才會如此。隻要歇息一會兒便好。我也曾懷疑過，她是不是怕我擔心故意框我。可後來我發現，每每她回家睡上一覺，就會精力充沛後，也便漸漸放下心來。
雖然，對於她的貪玩我也說過幾次，可她總說自己沒見過那麽多好玩的東西，一時忘了時辰。久而久之，我也便隨她去了。
並不是不在乎她，反之，是因為太在乎，所以不願約束。
她從小就在烏海長大，後來為了跟我在一起又待在了小島之上。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貪玩總是有的。
可是，若我一早就知道她背著我做了什麽，我寧願囚禁著她，也不願……
嗬，當然，這已是後話了。
……
我跟冷暖把將軍府當成了家，雖然每天的日子起伏不大，但好在安靜無人擾。冷暖過得開心，我自然也開心。
加上，這裏離母後和憶兒近。哪怕我並沒有如預想般，每個月去看她們幾回。可隻要能跟她們呼吸著同一個地方的空氣，就已經感到無限的滿足。
特別是，當我親眼看到母後把天下治理得越發繁華與強大。親眼看到憶兒跟她夫婿琴瑟綿綿，更有了孩子，便更覺得自己的離開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轉眼，我跟冷暖竟在京城待了六年有餘。
而也就是這一年，岩弟也終於要成親了。
東陵一百一十四年，春，同樣是昭告天下，同樣是廣發喜餅喜糖。
東陵一百一十四年，夏，岩弟二十二歲，娶了羅素舅舅最小的女兒，年僅十四歲的素婧為妻。
我跟冷暖依舊利用了隱身術，就如當年參加了憶兒婚宴般的，參加了他的婚宴。
岩弟不是憶兒，她的王妃跟我也沒什麽交集。所以，他自然不會像當初憶兒一般，因為沒有等到我的出現而哭鼻子。
可是，我卻依舊看見了當年那個有著哮喘之症的男孩，在自己成親的當日，把自己灌得爛醉如泥。
母後照舊沒有來參加岩弟的婚宴，但卻照舊，派了親近的人在王府門前候著我的身影。
隻可惜這一次……終究還是要讓她們失望了。
對了，憶兒跟她的夫婿也來了，還帶著他們的孩子。
這幾年下來，憶兒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看著她的孩子有的乖巧懂事，有的古靈精怪，倒是把她們夫妻二人的性子都接得十足。
她越發成熟了起來，不再如當年那般青澀。眉梢的喜悅與身為母親才有的慈愛，讓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幸福的韻味兒。
這一次，她依舊沒有等到我的歸來。
可是……
卻跟六年前有了很大的區別。
她不再失聲痛哭，也不再質問身邊的人為什麽我還不回去。而是能平下心來，回答著她女兒：母親是在等你們舅舅呢，他若回來了，必定比誰都疼你。
是啊，她的孩子，我自然是疼的。
隻是，這一份疼愛終究隻能放在心底。
……
從政王府回來，冷暖便抱著我膩膩開口“夫君，咱們要個孩子吧。”
對於冷暖的決定，我比任何人都欣喜。
我想要一個孩子，要一個屬於我跟冷暖的孩子。並且，這種想法早在幾年前就開始如野草般在腦中肆意生長。
隻是，那時候的冷暖還沒玩夠。而我，不想逼她。
“阿暖，怎麽突然決定要孩子了？”我抱著她，恨不得把她揉入懷裏。
“今天看到憶兒身邊圍著三個小娃娃，一個個如玉雕般，又粉嫩又可愛。突然就想著，如果我們兩人生一個孩子，定不必她的差。”
“那是自然”我輕聲哄到“我們阿暖天生麗質，孩子定會接你。”
“如果我們有孩子的話，我更喜歡他們像你。”冷暖抬頭，看著我笑道。
“男孩像我，女孩像你，如何?”
“好啊”冷暖笑得如陽光明媚“隻是……你願意跟我一起要個孩子嗎？我是魔，你是人。我們的孩子……注定人魔參半。縱使他不會像個怪物，可體內到底有著魔性。”
“那又如何？”我反問“隻要你我一直恩愛，對他耐心教導，再大的魔性也總會被消磨得一幹二淨。”
說罷，我笑了笑“他會像你一樣善良，你說呢？”
“嗯！夫君，我要為你生很多很多的孩子……”冷暖高興得像個孩子“如果……可以的話。”
如果可以的話，阿暖，我也想跟你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可是我知道，自從離開烏海後你的身子越發虛弱。你想生孩子可以，這也是我心之所想。可是，我們隻要一個，隻要一個就夠了！
我緊緊把冷暖擁在懷中，心裏默默做了決定。
對，隻生一個。
當年母後生雲承時的情景至今曆曆在目，她的性命，是從鬼門關上拉回來的。都說女子產子，是要用性命去還的。我信！
所以，隻要冷暖有了身孕，我們就回烏海去。那裏是冷暖長大的地方，她屬於那裏。
我不能讓她為了我長期待在京城，不能讓她的身子越發虛弱。
這些年來，雖然她沒有開口，但我卻把她身子的變化看得一清二楚。
……
喜悅來得比想象中要快。
僅僅隻是在岩弟成親後的第三個月，冷暖的肚子就有了好消息。
我開心得忘乎所以，抱著冷暖在將軍府裏來來回回跑了好幾圈。然後，還把她帶去了舅母的墳前報喜。
冷暖見我如此，眼睛笑得隻剩條縫“夫君，有那麽高興嗎？”
“傻丫頭，我們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當然高興！”
“反正遲早都要有的啊，又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我們成親將近七年才有了這個孩子，你居然一點都不興奮嗎？”我刮了刮她的鼻梁，問。
“這有什麽好興奮的？前幾天我沒玩夠，所以一直都用法力避子了嘛。現在不用法力，自然就能懷上孩子啊。你又沒問題，我又沒問題，你說對不對？”
我看著冷暖一副天真的做派，不免有些鬱悶“夫人，你可是要做母親的人了，怎麽還跟個孩子似的。”
“是啊，母後雖然看起來柔弱，可實則卻堅強不摧。這一點，定是遺傳了外祖父的。
阿媛，你有沒有看到今晨母後上朝時的樣子？哪怕隻是一個女人，可下頭的文武百官卻無一人敢對她產生質疑。”
“我看到了，母後真是個了不起的女人！”冷暖見我高興，自然也跟著高興“隻是我不懂……你明明想多看幾眼母後，為什麽要那麽著急離開？其實……我們可以在宮裏多待一會兒。”
多待一會兒，我何嚐不想多待一會兒。
可是阿媛，那個地方，真的讓我好痛苦。
“阿媛，你知道嗎？”我下了很大的決心，終是開口“今天母後上朝的地方，就是當年父皇葬身火海的地方。父皇為了跟那人對抗，在金鑾殿埋下火藥，最後與對方同歸於盡。
雖然現在金鑾殿重新修葺得很好，可我隻要多在那裏待上一刻，就會覺得無比心痛。就好像，回到了金鑾殿爆炸的那年。我親眼看著父皇被大火吞沒，就一瞬間！就隻是一瞬間！”
“夫君……”
“真的，隻是一瞬間啊，阿媛。”
“夫君……不提了，我們不提了。”冷暖把我拉到一旁坐下“你看，這個屋子特別精致，院子外麵也很漂亮。如果我沒有猜錯，一定是母後以前的住處。因為隻有姑娘的閨房，才會布置得這麽雅致。
既然咱們已經在這裏落腳，就什麽都不要想了，好不好？我們歇一下，然後出去走走。剛才進來的時候走得急，我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將軍府究竟有多大呢。”
可是，過去一旦被人提起，回憶就如同開閘了的大壩……
“阿媛，都是我沒用。”我痛苦閉上眼“昨天夜裏母後跟舞母妃的談話你聽到了嗎？母後其實很想念父皇啊……
雖然她跟父皇之間，有許許多多的誤會和隔閡。可是，她還是一如既往地愛著父皇。
都是我沒用！我做為父皇和母後的嫡長子，不僅沒能幫他們化解矛盾，還處處要他們保護於我。
如果我能早點洞悉聞人浩軒的陰謀，能強大自己。或許，父皇就不用出此下策來保住母後和我們兄妹幾人的性命。那麽，父皇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傷母後的心。他們可以攜手到老，不用陰陽兩隔。母後也不用，一個人過得那麽孤苦。”
“夫君，一切自有天定……”
“是啊，一切自有天定。”我歎了口氣兒“可我卻無時無刻不在想，如果我會一些奇門遁術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讓父皇死而複生，可以讓他們夫妻團聚。哪怕…………讓我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也願意。”
說到這，我又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十分荒謬“可是聽說，人死後都會下黃泉，飲孟婆湯。就算我會奇門遁術，能讓父皇和母後再度相聚，恐怕也晚了。”
“不晚，一點也不晚。”冷暖盯著我，道“隻要意識到了開始，再晚都不遲。”
我無奈笑了笑，又開始揉起了她的發“傻丫頭，怎麽我胡說八道，你也跟著胡說八道。”
“哎呀壞夫君！你又把我頭發揉亂了！”冷暖見我如此，趕忙收起方才的嚴肅，撒起了嬌。
“亂了，我再給你梳就是。”
“你手藝可一點也不好。”
“嫌棄了？”
“可不就是嫌棄嘛……”
“我好好學就是。”
“哼！”
……
原本，我隻打算跟冷暖在將軍府暫住兩日。等精神好一些後，就回烏海去。
可誰知，冷暖似乎喜歡上了這裏。竟開口提議，說想在京城住幾年。
一來，可以隨時帶我回宮去見母後。二來，可以留在京城看看那個駙馬爺對憶兒好是不好。
三來，說是那天夜裏聽母後談起雲岩。意思是等雲岩大婚的時候，再散布一次消息，好引我現身。既然如此，不如就多等幾年。待親眼看到雲岩成親，再回烏海不遲。
四來，出門的時候答應得好好的，一定會帶個小孫子回去。現在肚子平平，哪裏有臉去見兩個爹爹？
我見冷暖睜著一雙大眼與我撒嬌，還找出了那麽多理由，拿她無法，便隻好應下。
最開始的幾天，我帶冷暖去見舅舅生前的院子裏給舅母上了香，還帶她把整個將軍府都逛了一次。
雖然，我以前也沒來過將軍府。
可不知道為何，對這裏卻無比熟悉。
也許是小時候聽母後說得多了，也許是因為血脈親情的緣故。
後來，冷暖把將軍府的一切都摸得清清楚楚，也就不需要我帶路了。
她總是用隱身術把自己隱身，然後大搖大擺地出去買菜。哦，不。是大搖大擺地出去偷菜。
一塊瘦豬肉，一顆大白菜，一小袋白米，幾個肉包子。
我每天拿著冷暖帶回來的東西，在灶房給她做飯。每當我做飯的時候，她總是坐在一旁靜靜看我。偶爾，也會嬌嗲地誇一句：夫君真好看。
我對她這些不著邊的話已經見怪不怪，偶爾雖會調侃幾句，可大多數隻是笑笑，誇她眼光不錯。
於是，就這般，夫妻二人的一日三餐，竟不花一個銅子兒。
當然，冷暖的法力也是有限的。
開始決定長期住在將軍府後，我們隻有在白天才會隱身。到了後來，摸清楚了情況，發現將軍府每隔半月才會有人前來清掃一次。於是，也就越發大膽了起來。
一個月隻隱身兩次，其餘時間過得倒十分愜意。
不過……
隻隱身兩次的是我。
至於冷暖，倒不知她得折騰幾回。
除去外出尋食，她也時常出去玩耍。不過，她總覺得我累贅，不願帶我出去。
許是對京城的繁華好奇，所以玩耍起來也沒有個限度。好幾次回來的時候，身子都十分虛弱。
我問她，她就說是離開烏海太久，又用了法力隱身才會如此。隻要歇息一會兒便好。我也曾懷疑過，她是不是怕我擔心故意框我。可後來我發現，每每她回家睡上一覺，就會精力充沛後，也便漸漸放下心來。
雖然，對於她的貪玩我也說過幾次，可她總說自己沒見過那麽多好玩的東西，一時忘了時辰。久而久之，我也便隨她去了。
並不是不在乎她，反之，是因為太在乎，所以不願約束。
她從小就在烏海長大，後來為了跟我在一起又待在了小島之上。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貪玩總是有的。
可是，若我一早就知道她背著我做了什麽，我寧願囚禁著她，也不願……
嗬，當然，這已是後話了。
……
我跟冷暖把將軍府當成了家，雖然每天的日子起伏不大，但好在安靜無人擾。冷暖過得開心，我自然也開心。
加上，這裏離母後和憶兒近。哪怕我並沒有如預想般，每個月去看她們幾回。可隻要能跟她們呼吸著同一個地方的空氣，就已經感到無限的滿足。
特別是，當我親眼看到母後把天下治理得越發繁華與強大。親眼看到憶兒跟她夫婿琴瑟綿綿，更有了孩子，便更覺得自己的離開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轉眼，我跟冷暖竟在京城待了六年有餘。
而也就是這一年，岩弟也終於要成親了。
東陵一百一十四年，春，同樣是昭告天下，同樣是廣發喜餅喜糖。
東陵一百一十四年，夏，岩弟二十二歲，娶了羅素舅舅最小的女兒，年僅十四歲的素婧為妻。
我跟冷暖依舊利用了隱身術，就如當年參加了憶兒婚宴般的，參加了他的婚宴。
岩弟不是憶兒，她的王妃跟我也沒什麽交集。所以，他自然不會像當初憶兒一般，因為沒有等到我的出現而哭鼻子。
可是，我卻依舊看見了當年那個有著哮喘之症的男孩，在自己成親的當日，把自己灌得爛醉如泥。
母後照舊沒有來參加岩弟的婚宴，但卻照舊，派了親近的人在王府門前候著我的身影。
隻可惜這一次……終究還是要讓她們失望了。
對了，憶兒跟她的夫婿也來了，還帶著他們的孩子。
這幾年下來，憶兒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看著她的孩子有的乖巧懂事，有的古靈精怪，倒是把她們夫妻二人的性子都接得十足。
她越發成熟了起來，不再如當年那般青澀。眉梢的喜悅與身為母親才有的慈愛，讓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幸福的韻味兒。
這一次，她依舊沒有等到我的歸來。
可是……
卻跟六年前有了很大的區別。
她不再失聲痛哭，也不再質問身邊的人為什麽我還不回去。而是能平下心來，回答著她女兒：母親是在等你們舅舅呢，他若回來了，必定比誰都疼你。
是啊，她的孩子，我自然是疼的。
隻是，這一份疼愛終究隻能放在心底。
……
從政王府回來，冷暖便抱著我膩膩開口“夫君，咱們要個孩子吧。”
對於冷暖的決定，我比任何人都欣喜。
我想要一個孩子，要一個屬於我跟冷暖的孩子。並且，這種想法早在幾年前就開始如野草般在腦中肆意生長。
隻是，那時候的冷暖還沒玩夠。而我，不想逼她。
“阿暖，怎麽突然決定要孩子了？”我抱著她，恨不得把她揉入懷裏。
“今天看到憶兒身邊圍著三個小娃娃，一個個如玉雕般，又粉嫩又可愛。突然就想著，如果我們兩人生一個孩子，定不必她的差。”
“那是自然”我輕聲哄到“我們阿暖天生麗質，孩子定會接你。”
“如果我們有孩子的話，我更喜歡他們像你。”冷暖抬頭，看著我笑道。
“男孩像我，女孩像你，如何?”
“好啊”冷暖笑得如陽光明媚“隻是……你願意跟我一起要個孩子嗎？我是魔，你是人。我們的孩子……注定人魔參半。縱使他不會像個怪物，可體內到底有著魔性。”
“那又如何？”我反問“隻要你我一直恩愛，對他耐心教導，再大的魔性也總會被消磨得一幹二淨。”
說罷，我笑了笑“他會像你一樣善良，你說呢？”
“嗯！夫君，我要為你生很多很多的孩子……”冷暖高興得像個孩子“如果……可以的話。”
如果可以的話，阿暖，我也想跟你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可是我知道，自從離開烏海後你的身子越發虛弱。你想生孩子可以，這也是我心之所想。可是，我們隻要一個，隻要一個就夠了！
我緊緊把冷暖擁在懷中，心裏默默做了決定。
對，隻生一個。
當年母後生雲承時的情景至今曆曆在目，她的性命，是從鬼門關上拉回來的。都說女子產子，是要用性命去還的。我信！
所以，隻要冷暖有了身孕，我們就回烏海去。那裏是冷暖長大的地方，她屬於那裏。
我不能讓她為了我長期待在京城，不能讓她的身子越發虛弱。
這些年來，雖然她沒有開口，但我卻把她身子的變化看得一清二楚。
……
喜悅來得比想象中要快。
僅僅隻是在岩弟成親後的第三個月，冷暖的肚子就有了好消息。
我開心得忘乎所以，抱著冷暖在將軍府裏來來回回跑了好幾圈。然後，還把她帶去了舅母的墳前報喜。
冷暖見我如此，眼睛笑得隻剩條縫“夫君，有那麽高興嗎？”
“傻丫頭，我們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當然高興！”
“反正遲早都要有的啊，又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我們成親將近七年才有了這個孩子，你居然一點都不興奮嗎？”我刮了刮她的鼻梁，問。
“這有什麽好興奮的？前幾天我沒玩夠，所以一直都用法力避子了嘛。現在不用法力，自然就能懷上孩子啊。你又沒問題，我又沒問題，你說對不對？”
我看著冷暖一副天真的做派，不免有些鬱悶“夫人，你可是要做母親的人了，怎麽還跟個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