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孤城笑著拍拍兔猻的腦袋,沒有再說話。實際上黎沅的能獲得的功德應該會他說的那些還要多,別忘了能這麽快的,在方有道成氣候之前找到對方,全都是黎沅的作用。隻是他不知道功德到底會怎麽裁定的,能包含多少,所以就沒有把話說的太滿,隻能按照經驗把自己能確定的說了。而且剛才別看他遊刃有餘,其實每一次出手他都盡了全力,之前畫的那麽多符篆更是大大減輕了他的負擔,讓他法力不被過多分散,不然也不會贏的這麽風輕雲淡。總之,黎沅的功勞最大。不過這就不必對黎沅說了,免得這隻兔猻太過驕傲以後逮著空就嘲笑他。和等在山下的協會人匯合,簡單說了方有道已經被抓後,邵孤城給他們布置了新的任務,讓他們去下彎村和這附近的幾個村都走訪一下,看看裏麵有沒有和諧會的教徒。山中的十幾戶都能滲透,他不覺得方有道會有良心不滲透附近的村子,而且這也不是方有道能夠控製的了的。又給仲陽發了消息說明,邵孤城就聯係人離開。回去之後就是馬不停蹄的審問,這些和黎沅無關,他隻用回到家裏摳腳順便等待功德發放就行。不過因為他是大功臣,最後還是被迫從邵孤城那裏大致了解方有道所做的一切。方有道第一次被抓時交代的那些也不全都是假話。偷功德的事情他確實是第一次幹,目的和他們之前猜的一樣,不是給被抓來的鬼魂用的。抓鬼魂擋因果也是真,不過新死鬼並不是他說的那樣,直接抓來就能與傀儡融合,用來給他擋災。他敢這麽說,就是算準了玄學協會不可能弄個新死鬼來做實驗,無法辨別他話的真假。被他刻意隱去的和諧會,才是方有道所做事情的真正核心。當年他找到的不知名玄學心得筆記,從整體來看,其實是那名術士早年到晚年所有研究的記錄。早年術士研究陣法和風水,是正途,被他留下來當做自己入道的解釋。最後一本,是術士晚年因為執念和對自身境遇的鬱鬱研究出來的邪道術法,早已經被他看過記牢後燒掉了。那本筆記上,就有一門獻祭陣圖。隻不過原版的是讓人獻祭壽命,自己可以從中得取一二,方有道看了之後覺得活太長就根本不科學而且太惹人注目容易招來是非,看過之後就沒當回事。後來他用玄學賺錢,名聲稍顯後被人脅迫讓他幫忙害人,他知道會招來因果所以設法逃跑了。但是逃跑後,他每每回想起那人開出的條件就心動不已,於是就想找一個能夠消除因果的方法。最終能夠勉強順利實行的,就是利用傀儡加上鬼魂替他完成施法。說勉強,是因為新死的鬼魂太過弱小,進入到有意識的傀儡中後竟然不能直接成為主導,偶爾還會有失敗的可能,就算成了魂力也沒有辦法支撐布置陣法的強度,最後開啟時,更是毫無作用。做了諸多實驗後,他弄清楚這和靈魂的強度有關。可隻有新死鬼才好控製,沾染了戾氣怨氣的普通鬼魂沒有理智,強大的不可能聽他管教。思來想去,他想起了從筆記上看到的獻祭陣圖,再結合他入了玄學界以來的見聞,最終他把主意打到了信仰力上。信仰力加身在現世太過驚世駭俗,隻要出門就會被人抓,上麵還要刻錄收取人的生辰八字太過危險,那就改,將之收來的信仰力全都收取到符篆中,用的時候從符篆中調用。創辦和諧會,編一個所謂的“真理之神”,再按照傳銷的那一套方法傳播,坐收漁翁之利。曆經多年謀算,方有道在第一次收割信仰力那一刹那的心情,無異與小時候第一次看到陣符生效。事實證明,他成功了。早前為了研究出這一套消除因果的體係,他散盡家財,現在成功,他的人生也隨之改變,獲得了比以前更巨大的財富和名聲。不僅如此,他還居安思危,從研究邪法的那一刻就想到了,萬一有一天自己暴露之後該怎麽辦。邵孤城告訴黎沅,方有道第一次被抓,是他計劃的一部分。“在我們沒有調查出切實的證據之前先跳出來故意被抓,裝出有覺悟,因為畏懼玄學協會能量的的模樣,說一些半真半假的話把重點往偷功德上麵引,給予我們無限的遐想空間門。”功德的多少能造成的後果是不同的,不管哪一種都足夠讓他們小心再小心。方有道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把他們往功德的事情上引,讓他們猜不透他的底細,從而放慢追查的速度,束手束腳。“他知道憑借他所做的事情玄學協會肯定會廢掉他,所以早早紋了陣圖,在他死的那一刻靈魂被拉扯到那個布置好的洞穴。裏麵放有他這些年收集來的怨氣戾氣,可以讓他成為厲鬼。”已經是通緝犯,成為鬼後方有道再也不用有所顧忌,信仰力自然也被用到自己的身上。信仰力既然可以助人成為神,那麽鬼神又有何不可?隻要他收取的信仰力足夠多,那他終將變成信徒口中的“真理之神。”說到這裏,邵孤城鄙視道:“他想的挺美,現如今天地靈氣稀薄,玄學式微,他想成神?隻要他自身的能量超出天地所容,都不用我們天道直接一道雷下來就劈死他了。”“而且就拿他邪氣纏身的不正經模樣,就算真成鬼神了,還真以為自己能夠躲得過渡劫時天道的清算啊。”黎沅也是感慨不已。方有道這樣的人,有耐心有腦子還有毅力,要是找個正經事做做絕對能夠成功,為什麽非得走邪門歪道呢。關鍵是他在邪門歪道的付出的時間門精力,也不比別人在正經事上的成功付出的少啊。圖啥呢。邵孤城:“心魔纏身,執念入骨,隻看得見自己卻看不見人世間門呐。”黎沅認同的點頭,打字:[功德呢?他偷功德就隻是為了迷惑你們的視線?]“嗯,不然呢。”邵孤城解釋:“功德可比信仰力複雜多了,他說他摸不清功德,也不敢把主意往上麵打。偷葉家的功德真的是第一回,目的是給自己被抓後埋個有說服力的證據。”“偷來的功德他也不會要。但在他剛去葉家祖墳布置就被我們抓住,然後摸到他這個瓜的事,是真的出乎了他的意料。”揉揉兔猻腦殼,邵孤城笑道:“這些,可多虧了我們協會裏的某隻吉祥物。”黎沅驕傲挺胸。現在他已經完全不懷疑自己的幸運值了。而且這次他在抓捕方有道的任務裏立下大功,協會不僅給他發了大額獎金,會長仲陽還給上麵打了報告,專門給他增添了一個“吉祥物”的職位。不用坐班還有工資領的職位哪裏找?黎沅為開心的膨脹了好幾天,還在協會裏積極上崗“監督”大家的工作,然後沒過多久就因為一些煩惱重新窩回家裏了。有了真正的國家官方認證的“吉祥物”名頭後,他的好運隨之傳開,比以前更受歡迎,每次到協會總要被人摸來摸去不說,不少人還專門來總部就是為了打著蹭好運的名頭擼他。幸好他不會掉毛,但被擼來擼去也是很累的!唯一高興的一點,也許就是方有道的靈魂在曆盡折磨,魂飛魄散後,他終於獲得了夢寐以求的功德。令包括邵孤城在內的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黎沅這次接收的功德之龐大,一次就將他身上的煞氣全都洗刷了個幹淨。也就是說以後黎沅都不用四處跑著去蹭功德了。對此,黎沅非常高興。以後那些個想要打著出任務讓他蹭功德的名頭,暗中擼他蹭好運的某些人(重點指某邵姓老道)可以麻利的去一邊歇著了。想擼兔猻?求我啊。第136章 團寵熊貓晴朗的午後,公寓一樓,一名長相清麗的女生懷裏摟著抱枕側躺在沙發上午睡。她前麵的茶幾上,一隻金剛鸚鵡蹲在正中央,伸出兩側翅膀熟練的用平板打遊戲。忽然,沙發上熟睡的女生眉頭緊皺,表情從平淡轉為痛苦與驚懼,仿佛夢見了什麽極為可怕的東西。“噗”女生的眼皮動了兩下,眼睛還沒有睜開一口血就從她的嘴裏噴出。“燕燕,燕燕!”鸚鵡毛一炸,迅速轉身飛到依舊閉著眼在吐血的女生旁邊,拍打她的臉頰想要把她喚醒。“燕燕,你不要死啊燕燕!”“咳咳,給,老娘滾。”燕燕把暗中報複她的鸚鵡掃到一旁,睜開眼睛翻身坐起,抽了兩張紙隨意擦著嘴邊不停流出的血,也不看地上的狼狽,慌忙摸到自己的手機打了個特殊的緊急聯絡電話。“白局,我剛才做了個預知夢。”燕燕的語氣虛弱且透露著一種莫名的恐慌:“世界,可能快要毀滅了。”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電話掛斷後燕燕呆坐在沙發上,情緒還陷在預知夢的影響中有些難以自拔。除了第一次真正覺醒預知能力的時候,她自修煉以來這種情況還是頭一次發生。被掀翻的鸚鵡也知道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用爪子從茶幾的果盤裏抓了兩顆幹紅棗放到燕燕的手裏,挨在她腿側默默無聲。客廳裏安靜了十幾秒後,玄關處突然有一道清風拂來,再眨眼,一名穿著短袖長褲的中年男人突兀的出現在了那裏。“我帶你去總局開會。”燕燕點點頭,手上掐訣給自己弄了個清潔術清理掉血汙,站起來對著男人拱手一拜:“麻煩了。”男人沒有說話,手一抬,他自己和燕燕就從公寓瞬間轉移到了一間寬敞的會議室中。會議桌右側已經坐了四人,男女老少都有,主位上的則是一個長發年輕男人。他指指左手邊空無一人的座位,示意燕燕過來坐下。送燕燕來的中年男人沒有資格旁聽會議,完成任務後一言不發的推門離開。“白局。”燕燕先給主位上的局長問好,再依次給對麵四人問好後才入座。白術曲指一彈,會議室四麵牆壁閃過一道微光,又悄然恢複成原樣。下了禁製後,他才溫和道:“燕燕,你這次到底夢到了什麽?為什麽會說世界快要毀滅了?”燕燕不由地苦笑一聲,緩緩說:“在夢裏,我看到全世界不論大小國家全都陷入了混亂。”“不僅僅是熱武器戰爭,還有那些精怪玄士們,全都從私底下走到了人前,使用術法胡作非為不說,祭祀和邪教更是多不勝數。世界滿目瘡痍,隻有一些海洋或者是從來沒有人踏足過的陸地僥幸得到片刻的安寧,戰火暫時沒有波及。”“但如果局勢不被控製,那些清靜的地方早晚不複存在。”在場五人並沒有懷疑燕燕的話。有關於她預知夢內容的真假,以往幾十年的時間早已經證明了對方的能力。現如今修道的人不少,可預知能力與時間規則有關,就算是一些精通占卜的修士也不可能像燕燕這樣,能夠清楚的占卜到未來的某些片段。瑞獸白澤知曉世間萬事,可這位爺沒有留下過血脈,也沒人使喚得動他。影子都找不到,更別說是為人間測算,背負一國因果。所以燕燕的存在,可以說是他們華國的一大秘密武器。雖說這個秘密武器發動的幾率隨緣吧,可隻要是出現過的預知夢,還從來沒有掉過鏈子。白術問出了他最關心的那個問題:“有看到那時候的我們國家是什麽樣子嗎?”燕燕在自己所做的預知夢片段中,就像是參與其中的路人甲一樣,夢中的一切她都感同身受。因為大多數夢境都與危險或災難有關,如果不加以控製,夢醒後她將陷入夢境之中,一遍遍的共感情境。不過這個問題,隨著她步入修道一途已經能夠很好的控製。可隨著白術的問話,她下意識回憶剛才的夢,想起夢中看到的那個罪魁禍首時還是會有一種強烈的危機感,令她毛骨悚然想要尋求安全庇護。看到燕燕的反常,她對麵一個容貌豔麗的男人伸手朝她打出一個法決。靈光落下,燕燕重新恢複平靜。“罪魁禍首就是我們國家的。更準確來說,是屬於我們國家的一隻妖。”眾人:“妖?”“對。”見有人似乎想要反駁,燕燕又說:“是一隻熊貓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