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同鬼魅,到了圍牆跟前,查克抬頭看著足有三四米高的磚牆,還沒有來得及發出疑問,大胡子就解下了背上的包裹展開,那原來是用床單和被褥搓成的繩子,一頭打了死結,另外一頭拴著一個鐵絲坳成的勾爪。大胡子掄起勾爪往圍牆頂端去扔去,小聲而得意的對查克炫耀:“怎麽樣,這可是老子攢了兩年做出的……”“不要說話。”西澤爾道。大胡子立刻閉嘴,一聲不吭的拽著繩索爬了上去,一會,圍牆上傳來輕輕的口哨聲,查克跟著爬了上去,七八分鍾後三個人都已經落在了圍牆的另一麵。但是第三道門和第二道門之間的通道很長,如果他們要到達第二道門的圍牆,就一定會被巡回的探照燈照見。查克因為剛才攀爬牆壁,此時有些氣喘籲籲:“現在怎麽辦?”西澤爾沒有回答,而是朝著無盡夜空中看了一眼,似乎在等待著什麽。某一刻,槍聲再次響起,這次是接連不斷的三槍,連第二道門哨塔警衛都被驚動,剛剛走到一半的探照燈緩緩的移了過去,西澤爾、查克、大胡子三人立刻抓住機會朝著圍牆飛奔過去。大胡子和查克依舊一前一後抓著勾爪繩子往上攀爬,而西澤爾這次直接踩著磚牆的縫隙爬了上去,甚至動作還比他們倆要快一些。他彎著腰,在圍牆的頂端下望,漆黑夜幕之中隻能看見模糊的影子,而一道極其熟悉的聲音道:“跳下來,我接住你。”西澤爾無聲笑了笑,翻身越過圍牆,慢慢往下攀爬,而等到距離地麵還有一半距離的時候,他真的鬆開手跳了下去,落地時震得他腳骨和整條腿都在發疼,但他絲毫不在意,笑著問:“怎麽沒有接住我?”楚辭道:“你都不告訴我一聲你要跳了,要我怎麽接?”這時候,查克和大胡子也相繼爬了下來,查克聽見楚辭的聲音,這幾天來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髒驟然落了回去,他沒由來的鼻子一酸,眯著眼在黑暗中尋找楚辭的位置,一邊碎碎念:“我終於出獄了真的太可怕了,你知道嗎!裏麵有個變態老頭想吃了我”話沒說完就有一隻手扯著他的後領將他拽開,查克揮舞著雙手:“誒?是誰在拽我……”然後一回頭,正隊長西澤爾冷淡的目光。“好了,”艾略特萊茵的聲音從陰影處傳來,“先出去,藍心還在等著我們的消息呢。”“可是第一道門的哨塔?”“放心,索蘭度首領會為我們解決。”翻越第一道門的圍牆順利了太多,既沒有探照燈,也沒有巡邏的警衛。楚辭甚至爬出了幾分優哉遊哉的架勢,西澤爾站在外圍牆底下等了他足足五分鍾,他慢吞吞的從圍牆頂露了頭,然後更慢的爬了下來。西澤爾看著他似乎有些僵硬的動作,道:“你怎麽了?”楚辭拍了拍衣服:“什麽怎麽了?”“為什麽這麽慢?”西澤爾挑眉道。他太了解楚辭的脾性了,如果是以往,他從牆頭直接跳下來都有可能,怎麽會按部就班的往下爬?他停頓了一下,問:“受傷了?”楚辭低低應了一聲,覺得與其等西澤爾發現,不如直接告訴他,這樣他就不會關注傷勢輕重的問題了。西澤爾有些擔憂:“要不要我背著你?”楚辭驚訝道:“你剛從監獄裏出來,還想著照顧我?”“嗯。”西澤爾點了點頭,語氣似笑非笑,“畢竟你說過,我是你老婆?”楚辭:“……???”第322章 玩笑救命。楚辭心想,早知道查克如此不靠譜,他還不如自己潛入丹尼爾斯學院去找西澤爾。他眯著眼睛回頭去找查克算賬,卻被西澤爾輕輕按住了肩膀。他彎下身蹲在了楚辭麵前:“上來。”楚辭訝然:“真要背?”“怕你走得太慢。”楚辭慢吞吞的爬到了他背上,他本以為西澤爾會針對前一關於“老婆”的問題會教訓他一番,但卻並沒有。就好像他知道這是個無關緊要的玩笑,調侃過後也就煙消雲散了。楚辭糾結了一會,覺得似乎有點小題大做,不就是一個玩笑嘛,西澤爾又不是開不起玩笑的人。車子停在丹尼爾斯學院圍牆一千米之外,今夜行動隱秘,因此出動的隻有楚辭、萊茵、索蘭度和藍心四人,為了以防意外也沒有開大型交通工具,隻是開了兩輛常規的越野車。萊茵對於楚辭一見西澤爾就好像他自己沒有長腿這件事習以為常,但查克卻頗為震驚:“林,你為什麽不自己走路?”楚辭理直氣壯的道:“因為我是受傷的病人。”“你不是好了嗎?”查克嘀咕,“上個星期我就再沒有背過你走路了……”楚辭:“……”問得好,但是我建議你閉嘴。西澤爾偏過頭看了看楚辭。楚辭“哈哈”幹笑了兩聲抬起眼睛往其他方向亂瞟了幾眼,假裝沒聽見查克的話,轉頭問艾略特萊茵:“索蘭度去了第一道門的哨塔?一個人?”萊茵道:“對,他說自己對丹尼爾斯學院的哨塔防衛分布比較熟悉,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就已經上去了。”藍心忍者笑:“他自從做了首領,整天困在石頭城堡裏,最大的活動範圍就是眼鏡城,快憋死了。”“好家夥,他這是來放風來了。”將要走到停車點時,西澤爾忽然拍了怕他的手背要將他放下來,楚辭以為怎麽了,卻聽見他道:“你不是好了嗎,自己走吧。”楚辭:“?”不是你要背我的嗎,現在又讓我自己走,你這個人怎麽回事!他胳膊一橫,緊緊摟住西澤爾脖子:“我不。”西澤爾猝不及防,被他這一下勒得呼吸一窒,咳嗽道:“我要喘不過氣來了。”“嗬,”楚辭冷笑,“你還背不背我?”“背,”西澤爾好笑道,“背你總行了吧?拿條繩子把你和我捆一起。”楚辭這才鬆開胳膊,嘟囔:“這還差不多。”查克從旁邊路過,聞此言頓時對西澤爾產生了幾分同情,原來林這家夥不僅對待別人很凶殘,對待他老婆呸,他哥也這麽凶殘!又走了一會,楚辭道:“車就藏在前麵,我們在這裏等索蘭度吧。”艾略特萊茵點了點頭,不動神色的打量了幾眼跟在最後卻一言不發的大胡子,然後目光移向西澤爾:“這位是?”楚辭也好奇:“是你獄友?”西澤爾:“……”雖然這麽說也確實沒有錯,但就是讓人覺得怎麽聽怎麽怪異。“不是,”大胡子連忙擺手,“我是我們老大順手帶出來的,是手下。”楚辭對西澤爾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你,進個監獄也能收到小弟。”“啊對對對,”大胡子點頭,“我就是個小弟而已。”查克過去檢查了一下車子情況,折回來的時候正好聽見他們的話,不禁問西澤爾:“對了,陳康呢,他不和你們一起出來?”大胡子楞了一下,垂著頭沉默不語。西澤爾平靜的道:“他不願意離開。”查克愕然:“為什麽?”大胡子忍不住道:“不然你以為第三道門和第二道門前那幾槍是誰開的?他要是也走了,誰來放槍?”西澤爾卻搖了搖頭:“如果他要走,我可以想別的辦法。這是他自己的意願,我無權幹涉。”“可是,為什麽啊?”查克撓了撓腦袋,似乎覺得不能理解,怎麽會有人願意待在丹尼爾斯學院那種的地方?“陳康……”大胡子低聲道,“他是從外麵來的,以前是個殺手,據他所說是被他老板送進去的,所以大概是為了躲避仇家?”“我給他留了別的門路,”西澤爾道,“如果他願意,可以自己逃出來。”“那你們是怎麽逃出來的?”藍心饒有興致的問,“查克進去才三天而已,而且我昨天才收到他找到你的信息,結果今晚你們就已經站在我麵前了。”她說完,偏過頭附在楚辭耳邊低聲道:“我們首領進去潛伏了一個多月呢。”楚辭搖頭:“看來他也很菜啊。”不知道為什麽,藍心聽見這句話竟然有些欣慰,可能是覺得,菜的不止她一個人吧。“怎麽出來的呢?”楚辭問。西澤爾道:“給二層典獄長注射了大劑量鎮定劑,他出現昏迷症狀,他的夫人要帶他出去治療。宵禁之後要出去必須得有院長親批的通行令才可以,但是今晚院長不在。“所以他們在門口起了衝突,這時候的陳康開了第一槍,典獄長夫人和警衛都會以為是對方開的槍,就算他們不這麽認為,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之下,所以探照燈也都會被調度過去,我們趁機翻越第三道圍牆。“陳康算好時間,等他覺得我們翻越圍牆之後就轉移到別的位置,再次開槍,於是第二道圍牆探照燈也被調度過去。”查克恍然道:“所以……你是因為得知院長今天不在,才決定要今晚動手的?”“嗯。”西澤爾道,“這很簡單,院長在的時候他的辦公室門就會開著,去餐廳的路上能看到,在找個獄警打聽一下,確認就行。”查克驀然想起,西澤爾今天早上找他的時候,是在早餐之後。“可是,”楚辭問,“你怎麽確定開槍探照燈就會被調度過去呢,萬一沒有呢?”“因為宵禁之後城堡內幾乎沒有獄警,最嚴密的防守都在那三道大門。所以宵禁之後如果打開大門,監獄裏的囚犯很容易發生暴動。”“那個陳康的槍哪來的?”楚辭好奇,“偷得獄警的?”“為了防止囚犯搶奪,城堡內的獄警都不配槍。”西澤爾停頓了一下,道,“那把槍是我帶進去的。”查克:“……也有人給你充錢?”西澤爾無奈:“給警衛再多的賄賂,也不可能帶一把槍進去。”查克瞪眼:“那你是怎麽帶進去的?”西澤爾道:“藏在囚籠裏。”查克:“……大佬厲害。”“誒,”藍心奇怪的往遠處的望了望,“我們首領怎麽還不回來?不會被抓住了吧……”楚辭:“……倒也不必這麽詛咒你們首領,他實力還可以的。”藍心:“……”你剛才不是還說他菜?又等了大約十分鍾,索蘭度才姍姍來遲:“都出來了?”藍心埋怨道:“你怎麽這麽慢?”“害,”索蘭度搖了搖頭,“失算了,他們的守衛增加了一倍,和以前不一樣了。”“你這都十幾年前的老情報了,”藍心翻了個白眼“多少年的老黃曆還在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