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沒人手上拿著頭,“張哥”就不敢主動搶位子。不然冷水心一個不小心就停止了,大家都玩完。


    “沒想到你也是個狠人。”“張哥”咬牙切齒地說著,卻沒法再多幹涉了。


    他隻能警惕地看著藍竹一腳一腳地將那個猙獰的人頭踢過來。而他身前的冷水心卻因為長期的擊鼓越來越累,視野越來越模糊,鼓敲地越來越輕,好像隨時會睡去。


    在這模糊的視野中,她欣慰地看到藍竹離她越來越近了。如果不是脖子上還架著刀,她真的很想就這樣衝過去確認他的安危。


    她看到他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也按照她說的一直沒有用手拿頭,頓時十分欣慰和安心。那種感覺讓她險些真的因為過於勞累而睡去。


    可是不行,一切還沒結束,接下來是最關鍵,也最兇險的環節。而這個這個環節中不管是她還是藍竹都得用盡全力才能生存下來。到底,藍竹有沒有領悟她那並未說出來的想法和計劃呢?


    這樣真的好嗎?


    完全沒有溝通,他真的能配合上來嗎?如果他配合不了,那她……一定會死。


    而如果不執行這個計劃,死的則會是藍竹,然後是她。


    她說什麽,也不能放棄這個計劃。


    這樣想著,她安定了下心神,開始積蓄精力。


    “張哥”看著這樣平靜、一言不發的冷水心,一心以為她是已經心死了,放棄,便將全部警惕都放在了藍竹身上。


    眼見藍竹距離講台隻剩兩米了,他緊了緊手上的刀,威脅藍竹停下。


    藍竹聽話地照辦。


    “張哥”非常滿意,幾乎要得意地笑起來了:“現在都這麽近了,你就不要再過來了,直接把頭撿起來。”


    說完,他不安地看向冷水心,唯恐這個現場唯一能影響藍竹的人此時又出什麽岔子。畢竟她之前說想要搶過頭代替藍竹去死,而他現在違背了她的意思,想直接讓藍竹去死。


    可惜這一次,他仍舊估計錯誤了。


    冷水心什麽也沒說,依舊沉默著,不動聲色。反而是藍竹終於反抗了。隻見他輕輕用腳壓著那顆頭,挑釁地看著“張哥”:“我和水心的意見是一樣的。在你放她之前,我不會用手去撿這顆頭。畢竟,你看起來隨時會殺掉你手上的人質啊……我可不希望我白死。”


    “張哥”被他這囂張的態度氣到了,出言回擊道:“你不撿起來,我現在就搶過鼓殺了她!”


    “可以啊!”藍竹應答的非常快,“你搶過鼓殺了她確實可以避免團滅,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永遠不配合的情況呢?”


    “什麽?”“張哥”完全被藍竹帶走了節奏了,冷汗慢慢從額頭滴了下來。


    “你敢殺了她,我就永遠不撿這顆頭。我看到底是你敲鼓敲到死,還是我被你熬死。你要不要來試試?”藍竹惡劣地笑看著越來越暴走的“張哥”,甚至挑釁地朝前走了一步。


    “慢著,停下!”“張哥”驚慌地後退,看著眼前不知是何心思的藍竹甚至畏懼,在發現對方並不聽他的威脅的時候,他更慌了,“我叫你停下!”


    因為過於緊張,他甚至在冷水心脖子上劃下了一道血口子。


    那一瞬間,藍竹那幽深的眸子裏的暗潮洶湧讓他不由地打了個寒噤。不知為何,每次看到藍竹,他都會感到恐懼。那雙眼睛就像是深淵一樣凝視著所有人,而被那深淵凝視到的他總是下意識地想要逃跑,就像是碰到了洪水猛獸一樣。


    “注意你的刀。”藍竹這樣說著,終於停了下來。他的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了。那張嚴肅認真的臉依舊俊俏,卻莫名地讓“張哥”感到有些猙獰……


    第29章


    直到這時“張哥”才意識到藍竹、冷水心兩人其實都比他要冷靜、聰明的多。


    煩躁、不安、恐懼等各種負麵情感不斷湧上心頭, 逼得他無法再保持平靜。


    他憤怒地吼出了讓他深覺愚蠢的話語:“你到底想怎樣?”


    為什麽呢?明明計劃好的,怎麽會出這麽多差錯?


    為什麽明明自己應該是占盡優勢的, 怎麽現在反而處處受製於這兩人?


    “張哥”無法平靜的腦袋怎麽也想不清這些, 隻能死死地抓住他最後的籌碼——冷水心, 顫抖著卻又無法後退。


    “我當然是想讓你放了水心。”被問話的藍竹冷冷地答道。


    可“張哥”卻又將刀貼近了冷水心的肌膚, 故作不在乎的冷酷模樣, 卻不知這樣能不能唬住藍竹。


    “看你也不放心,不如我們各退一步。”剛才保持沉默的冷水心突然發聲, 打算解決當前僵持的局麵。


    藍竹的一係列行動徹底打破了她的擔憂。藍竹和她一樣,沒有因為重要的人受到威脅而亂了方寸,甚至還能利用自己的劣勢搶回主導權。這樣的他仍如她了解的那般冷靜、機智。


    隻要他能保持這個狀態, 她的計劃一定能順利執行。就算不能,她也算是暫時保全了他了。


    “怎麽各退一步?”果不其然,藍竹非常配合地問了起來。


    “你擔心他會趁機殺了我, 而你還無法對他動手就死了, 他擔心你會不撿頭。對吧?”冷水心拖延著時間,出言向雙方確認道。


    “對……沒錯。”“張哥”知道冷水心看不到他的點頭,補充一句。


    藍竹則更是沒有異議。


    “那就這樣,藍竹再走近點。然後他碰到頭的時候,你把我放了。那時候你已經接手了鼓, 隻要你馬上停止,他來不及放手。”讓“張哥”放心後, 冷水心又看向了藍竹, “藍竹, 如果到時候我身後的人把我殺了,你反正也被趁機選定成了要死的人,就麻煩你到時候幫我報仇了。我相信,距離足夠近的話,你會在小浣熊殺你之前殺了他。這樣的話,你沒有意見吧?”


    藍竹似乎思索了一下,然後輕笑了一聲:“你的話,我當然沒意見。”


    “我有意見!”“張哥”高聲一喝,卻在接觸到藍竹那可怕的目光時又有些慫了,“我怎麽確保你們會配合?”


    “她在你手上,我當然會配合。而她,一個柔弱的女孩子……你手上還有刀你怕她什麽?”藍竹直接回答了“張哥”的疑惑,又補了幾句,嗆的他是沒話說,“你再這樣,我可能真的會選擇永不配合了,你確定嗎?”


    “張哥”自然是不敢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活命。而隻要藍竹這個唯一能撿頭的人不配合,大家都得玩完。可以說他現在完全是受製於藍竹。如果不是藍竹忌憚冷水心的安危,他根本沒有任何談判的資本。與其說他接受了冷水心的建議,倒不如說是冷水心給了他一個台階下。


    很快,雙方開始執行冷水心的提案。


    最後在“張哥”的強烈反對之下,藍竹停在了離兩人兩步之遙的位置。冷水心依舊平靜地擊鼓。“張哥”則伸出了空著的左手接過了冷水心左手的鼓槌,接著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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