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眾多魔法部人員竟然沒有一個人抓住造成此次騷亂的凶手,唯一一件值得注意到事大概就是亞布納的家養小精靈拿著一個魔法部工作人員的魔杖,並且用閃回前咒發現那根魔杖上一個使用的魔法是厲火咒。


    按照巴斯克先生,哦,這位先生是斯賓塞部長信任的傲羅先生,按照他的話來說就是:“你被當場抓住了,小妖精!你的手裏拿著這根犯罪的魔杖!”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可以暗示為亞布納副部長定期教他的仆人危險的黑魔法,並且指使她在這次魁地奇比賽中搞破壞。


    但鑒於亞布納副部長是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誰也沒有將暗示擺明麵,即使是斯賓塞在沒有足夠證據之前也隻能命人審判那隻小精靈。


    而從始至終,搞破壞的人,不管他們是誰,在完事以後就幻影移形了,扔下了搶來的,偷來的,反正是從別的巫師手裏得來的魔杖。


    誰也沒有暴露身份,並且還為自己找了個倒黴的替罪羔羊。


    家養小精靈就這樣被帶走了,並且他的主人宣稱不再需要一個忘記維護主人名譽,不遵循主人命令的仆人。


    事情似乎就這樣結束了。


    不,當然不會。


    “或者,我可以聽一聽小馬兒福先生為什麽會在這裏?”


    埃爾勞,那個退休傲羅冷冷質問。


    “我不認為我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


    阿布拉克薩斯皺眉,微微側眸,意料之內的看見亞布納臉上隱約露出一絲快意,似乎是在這次難堪的事件中得到的唯一值得愉悅的事情。


    兩隻惡心人的老鼠。


    “你的家養小精靈帶著一個受了傷的巫師到處亂跑,是不是?”


    埃爾勞繼續質問,怒瞪阿布拉克薩斯,如同一隻長著獠牙的野獸,勢必要從他身上啃下一塊肉才行。


    有痛恨麻瓜的純血,必然就有厭惡純血的麻瓜。


    兩者從來都是相互對立,卻又相互聯係。


    麻瓜們的獵巫運動,長達數百年對巫師的清剿行動,所謂的“最為深沉憂慮的訓諭”更是印刷到視為獵巫運動指南的最前頁。


    大部分流傳至今的古老的純血家族都經曆過這項由麻瓜發起的群體暴力。


    至於麻瓜們,為什麽憎恨純血,顯而易見,輕蔑的言語,傲慢的做派,以及把他們當做卑賤如螻蟻的肮髒之物。


    所以,阿布拉克薩斯從來都將兩者涇渭分明。


    可以成為朋友的和必將成為敵人的。


    “如果埃爾勞先生總是這樣不過腦子,我恐怕要懷疑從前經過你之手的犯人究竟是不是所謂的犯人。”


    阿布拉克薩斯微微不悅。


    然而,他這句話一出,周圍的一些巫師開始交頭接耳。


    他說的這句話並不是隨口一說,而是在五年前,作為傲羅的埃爾勞曾經錯誤的抓捕了一個犯人,並且私自對他使用吐真劑和攝魂取念,以至於他在之後長期處於混沌狀態。


    若不是念在他曾經做過巨大貢獻,恐怕,他的傲羅生涯早就到頭,並且入住阿茲卡班了吧。


    “難道僅僅因為時間就要遺忘曾經發生的事情?那我可真是大開眼界。”


    “這跟你今晚出現在這裏沒有任何關係!”


    埃爾勞用惱怒的聲音大吼,“事實上,我懷疑你才是這這場騷亂的主使人!”


    “麻瓜!所有受傷的,全部都是麻瓜和混血巫師,除了你們純血之外,誰還能這麽憎惡他們,隻有你們才會把這當做取樂的消遣手段——”


    四下忽然鴉雀無聲,一下子肅靜起來。


    “抱歉,埃爾勞,你的意思是小馬爾福先生,一個剛剛進行了owl考試的小巫師能夠操控深不可測的,幾乎連大部分成年巫師都無法掌握的厲火?”


    斯賓塞使用聲音洪亮打斷了他的話,麵上和顏悅色,眼裏卻閃爍冰冷。


    埃爾勞堅硬的麵孔似乎忽然之間就鬆懈了下來,仿佛有誰放跑了裏麵的空氣。


    他看了一眼斯賓塞,魔法部的現任部長,好一會兒之後,他像是重新振作了起來,說道:“也許馬爾福家族確實藏著不少危險的黑魔法書籍也未可知。”


    這話說的實在勉強,難道僅憑一本書就能熟練掌握那些危險至極的黑魔法嗎?


    那這樣還需要什麽老師,幹脆每個學生直接甩幾本書就好了,反正他們看了書就會。


    “你的言辭很不令人信服,”斯賓塞輕蔑的看向他。


    “但,這並不能排除他的嫌疑,誰最有可能針對麻瓜和混血,我們大家都很清楚,不是嗎?”


    亞布納忽然開口,輕言慢語,卻藏不住幾乎溢出來的惡意。


    阿布拉克薩斯幾乎是有些煩躁的抬頭,然而,即使這樣,他臉上也依舊掛著完美至極的笑容好,但嘴裏吐出的話卻一個字比一個字森寒。


    “我想,我一定是誤會了你的意思,亞布納先生,”他說著,臉上笑意不變,“我剛才有一瞬間認為您似乎是在擴大巫師與麻瓜之間的對立關係,並且您對純血存在非常大的,難以置信的歧視?”


    這話一出,魔法部幾乎所有巫師都朝阿布拉克薩斯看過去,就連斯賓塞臉上也閃過一絲驚訝。


    魔法部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內部分為兩大派係,一派親近麻瓜,一派親近純血。


    在百年以來,一直是純血派占據主導地位,然而近幾年,也許是麻瓜和混血種越來越多,幾乎占據了巫師們大半數的數量,魔法部的主導派地位竟然岌岌可危。


    但沒有一個官員會將此放在明麵上,他們不會討論該怎麽讓麻瓜們消失,又或者怎樣讓純血滅絕。


    因為這不利於巫師之間的團結。


    這違背了巫師最重要的法律,是會遭人詬病的,尤其是這行為出自某一派的大人物。


    而現在,小馬爾福先生說的這段話,完全是將亞布納打入反巫師法的行列之中。


    挑撥,歧視,對立,錯誤的詞匯。


    有巫師暗暗吸氣,悄悄去看亞布納的臉色,發現果然一臉陰沉。


    “魔法部一向認為,教育年輕巫師是一項十分重要的事情。然而,有些陳舊的措施已經不適用於當今的教育體係了,我們必須拋開他們,你說對嗎?小馬爾福先生。”


    亞布納咧嘴微笑,露出嘴裏很尖的牙齒。


    “是的,您說的很有啟發性,”阿布拉克薩斯慢條斯理的回答,“想必您在法國那邊十分愉悅。”


    降職降的腦子都丟了。


    還想把手伸到霍格沃茨來。


    看來他是忘記了他到底是怎麽降職的了。


    阿布拉克薩斯現在有些懷疑湯姆是不是誤打誤撞了,畢竟亞布納和馬爾福之間的矛盾並不是什麽隱秘的事。


    火藥味十足的話,讓眾多魔法部的巫師暗暗驚訝,他們都沒有想到不過是孩子的小馬爾福竟然能跟老奸巨猾的亞布納打得有來有回。


    該說不說不愧是馬爾福家族的繼承人嗎。


    精明又狡詐。


    即使犯罪現場的所有人都知道罪犯是誰,卻也不能從一根魔杖上窺見馬爾福的指紋。


    “據我所知,迄今還沒有哪條法律說明。魔法部可以隨意懷疑一個巫師,並且因為他們毫無證據的懷疑而扣留那個巫師,不允許他的離開。”


    一個低沉悅耳的嗓音忽然響起。


    眾人回頭看去,發現是一個略微眼熟,卻又說不上名字的少年。


    “阿布,我等了你好久。”


    阿布拉克薩斯看著走到自己麵前的裏德爾,臉上完美至極的笑容微微變化,他現在知道了,確實不是誤打誤撞,他的貓咪是有意將他卷入這場爭端。


    “你是誰?”


    埃爾勞厲聲詢問,像一隻看了很久的蛋,終於找到一條縫可以擠進去的蟲子。


    “裏德爾,我隻是一個普通的霍格沃茨在校生。”


    裏德爾微微欠身,頗有禮貌的向眾人打招呼,然後對著斯賓塞說道:“我應該沒有記錯,對吧,部長先生?”


    斯賓塞似乎愣了一下,仿佛是在辨認麵前的裏德爾是誰,半晌後,他才微微點頭,“是的,裏德爾先生,你沒有記錯。”


    “那麽,也許我們可以離開,畢竟無關人員會打擾傲羅們的辦案。”


    裏德爾繼續說道,期間亞布納一直皺眉盯著他,埃爾勞也是,其它巫師們都是如此,似乎在思考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巫師究竟是誰。


    不過他說的話,剛好給了所有人一個台階,傲羅們要繼續調查這次十分嚴重的騷亂事件,畢竟它可是與國際暴力衝突掛鉤。


    馬爾福與亞布納之間的你來我往遠遠比不上它所帶來的巨大損失。


    畢竟所有人,除了埃爾勞以外,他們都認為這就是亞布納對馬爾福家族故意的針對行為。


    因為他的調職很大一部分原因與馬爾福家主有關。


    當然,他自身也存在無可爭議的問題。


    亞布納麵無表情的看著周圍一圈人,自然看出了他們臉上的表情,最終冷哼一聲,甩袖走人。


    阿布拉克薩斯嘴角一直帶笑地盯著他漸漸消失的背影,眼底涼薄越發明顯。


    臨走前,他對部長斯賓塞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部長先生,我的父親相當支持您的當政,我們一致認為,您才是帶領我們走向安穩平定的部長。”


    斯賓塞不緊不慢的看了一眼這位終於顯露出馬爾福本性的小少爺,目光幽深。


    路上,裏德爾一直牽著阿布拉克薩斯的手,但後者卻沒有回握。


    “你不能遷怒一個無辜的人。”


    裏德爾皺眉控訴。


    阿布拉克薩斯停下來,神情淡淡,“你是想說一個叫裏德爾的霍格沃茨在校生是一個無辜之人?”


    金合歡木魔杖直直抵著裏德爾下頜,“我有沒有說過,其實我很討厭你的利用。”


    一向長袖善舞的裏德爾先生難道會不知道馬爾福與亞布納之間的矛盾?


    難道不是他故意誘使自己前往事發地點,


    難道他沒有預料亞布納會出現在那裏,必然與自己產生齪語?


    哪一件事是他不知道的,或者說哪一件事不是他計算好的。


    “你如果想滲透魔法部,那你就去,別拿我當你的棋子。”


    杖端金光一閃,那張俊美的臉上頓時出現一條淌血的傷口。


    裏德爾笑著的臉忽然垂了下來,他帶著阿布拉克薩斯的手,摸向自己的傷口,淌出來的血染紅了蒼白的指尖。


    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般,他甚至將阿布拉克薩斯的指尖戳進血肉。


    阿布拉克薩斯動作微頓。


    “我沒有利用你。”裏德爾舔了一下蒼白指尖上的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原來,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似乎這種肮髒的情感,也沒有那麽無趣。


    裏德爾漫不經心的想著,他確實不知道這件事,他隻不過是讓瑟琳娜隨便找個替罪羊。


    他也確實不了解亞布納和馬爾福家族之間的矛盾,因為瑟琳娜提供的情報沒有任何相關信息的描述,否則他也不會讓他的孔雀去看那場好戲,結果引火燒身。


    他忽然勾唇,細細品味這種被喜歡之人冤枉而產生的一絲腫脹感,陌生卻又意外的奇妙,他從未產生這樣的感覺,甚至讓他覺得有一絲新奇。


    但他卻討厭現在孔雀看他的眼神。


    “我在生氣。”


    他掰著阿布拉克薩斯的手指,一根一根放在嘴角輕舔,鮮血沾上了他的嘴角。


    “雖然我不厭惡身體出現這樣的腫脹情緒,但我不喜歡你看我眼神,我在生氣,你聽見了嗎,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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