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德爾一直緊緊盯著他的表情,像一隻蟄伏在暗處的野獸,隻要抓到一絲口子就會毫不遲疑的撕咬開來。


    他注意到阿布拉克薩斯態度的放軟,猩紅的瞳孔浮現一絲得意,隻是身體裏的躁動實在太過猛烈,眼梢染著難以忍受的紅,脖子上也青筋暴起。


    “阿布…”


    他刻意喊了一聲,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阿布拉克薩斯抬頭看過去,一開始還沒看出什麽,後來在裏德爾火熱的視線中忽然察覺了什麽,覺得懷裏的這具身體確實有點燙。


    而且,他很快也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更燙。


    垂眸思索片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熬製這方麵的魔藥。


    他看了眼裏德爾,這家夥就更不可能在這種事上給自己留什麽餘地。


    裏德爾暗自觀察阿布拉克薩斯的表情,一臉深思,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但一看就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阿布,我認為燙死我不是一個明智的方法,也許你可以試試我的辦法?”


    阿布拉克薩斯冷冷睨了他一眼,目光緩緩下移,沉默一秒,又默默移開。


    倒了魔藥都收不回去。


    誰知這一眼看下去,腦海就開始不斷循環這個畫麵。


    偏偏懷裏這人又用那種極其炙熱的目光,阿布拉克薩斯一時之間覺得自己就像被火包圍,渾身上下都在發燙。


    耳垂上的蛇骨耳飾也不斷閃爍,仿佛在昭示主人此刻的情緒。


    攥著魔杖的手緊了幾分。


    他在思索有什麽能夠解決現狀的魔藥。


    想了半天,自己和抱著的人愈發燙了起來。


    耳邊時不時傳來裏德爾不可描述的壓抑聲音。


    阿布拉克薩斯從麵無表情到臉色微妙,最後直接冷不丁的瞪過去。


    “閉嘴。”


    “難受…”


    裏德爾無辜回應,誰知道孔雀弄的什麽魔藥,雖然動不了,可它不是單單身體被定住那種動不了,而是他的意識完全無法操控身體,就跟大腦斷開了連接一樣。


    所以該有的反應自然是有的。


    “阿布,我覺得這種死法很丟人,從來沒有一個巫師因為釋放不了被憋死,就算你再怎麽生氣,也不能這麽對我…”


    阿布拉克薩斯聽得太陽穴突突跳,直接伸手捂著他的嘴,“閉嘴!”


    手心突然一陣濕癢,捂著嘴的手不自覺顫了一下。


    “裏德爾!”


    “唔…”


    從未受過這樣對待的馬爾福少爺徹底惱了,這個被欲望蒙昏頭的家夥,金合歡木魔杖發出熒光,裏德爾突然懸浮起來。


    “解這個的魔藥我沒有,感冒發燒的倒是不少,你給我進洗浴室冷靜冷靜!”


    裏德爾幾乎是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也許我聽錯了,阿布?”


    他這麽大個人站在這裏,明明有更好的辦法,為什麽他要去衝冷水!


    “沒有,你給我進去!”


    “可你會生病的,阿布。”


    阿布拉克薩斯舉著魔杖的手頓了頓,他想起自己的特殊體質,想起那些難受得不行的後遺症。


    精神渙散,意識昏沉,分不清今夕是何日的朦朧恍惚感,那種身體不受控製的感覺,他一點也不想再次體驗。


    而且,他有一種動物般的直覺,如果這次在生病,夢境很有可能影響到現實的他,說不定他的記憶也會變得混亂破碎……


    甚至也極有可能影響接下來的owl考試……


    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的話,


    他攥緊手指,骨節泛白。


    魔杖微移,裏德爾立刻飛至麵前。


    蒼白的指尖緩緩抬起,這副在夢境中出現過數次的麵孔。


    平靜的,傲慢的,殘酷的,他都一一見過,不過更多的是染上猩紅,肆意索取的。


    “裏德爾,你要是敢弄疼我,今晚這間寢室就會變成單人寢。”


    裏德爾紅到發黑的瞳孔逐漸湧動嗜血的腥芒,手指微動。


    兩個冰冷的靈魂在今夜相互依偎……


    第二天下午,阿布拉克薩斯麵無表情踩上木頭登上馬車,看也不看身後的裏德爾,啪的一聲巨響,車門立刻關上。


    阿道夫看著漸漸消失的豪華馬車,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這馬爾福怎麽看著心情很糟糕的樣子,而且還是肉眼可見完全表露出來的糟糕,這得有多生氣啊?


    餘光暗自瞥見一旁的裏德爾,發現這人的表情倒挺開心的,如果非要描述,有些像非洲草原上饜足的獅子。


    這兩人怎麽看怎麽奇怪。


    不過阿道夫隻是在心裏想了幾下,很快就拋之腦後,反正跟他沒關係。


    而且馬爾福走之前還把第三個項目的大致內容告知了他,他還不如去研究一下該如何取得好成績。


    霍格沃茨和德姆斯特朗的天氣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坐在斯拉格霍恩院長的辦公室,阿布拉克薩斯已經隻穿了穿一件單薄的外套。


    他提前回來,院長也沒說什麽,反而十分高興的總是讓他來辦公室聊天。


    有時候是看看這位他喜愛的學生的魔藥熬製得如何,有時候又隻是單純的聊天,比如最近魔法部似乎有了什麽大動作,又或者出了個新法律之類的。


    一般阿布拉克薩斯總是十分矜持的保持笑意,大部分時間是傾聽,偶爾也會吐露一些關於關於馬爾福家族的近況。


    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很快,他便迎來持續兩個星期的owl考試。


    考試的時間總是過的格外快,考完之後,也就開始放假。


    三強爭霸賽的最後冠軍是阿布拉克薩斯回到馬爾福莊園之後,裏德爾寫信告知的。


    是恩.薩克斯,他本來就在前兩輪取得了第一名,如果不出意外冠軍自然是他。


    阿布拉克薩斯拿到信時有些許驚訝裏德爾竟然什麽都沒做,他還以為他會幫帕克奪冠,至少給點甜頭好處什麽的。


    不過在後麵幾天,他從父親的聊友中得知了一些消息。


    法國帕克家族的家主由於感染龍痘不幸身亡,其女兒絲麗雅.帕克繼承為新的家主,其兒子在今年八月份將與普克拉家族的長子舉辦婚禮,屆時邀請各位百忙之中前來參加婚宴。


    帕克殺了她的父親,成為了新一任家主,


    這就是裏德爾提供的幫助,他徹底贏得了帕克家族的支持。


    阿布拉克薩斯垂眸思索,他今天穿了套很麻瓜風格的衣服,甚至還入鄉隨俗的戴了頂遮陽帽。


    端起咖啡,慢悠悠喝了一口,突然有人喊了他一聲,“馬爾福少爺,百聞不如一見,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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