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一片狼藉,到處是碎片渣子,看起來就像風暴過境,唯有那張單人床還在隱隱晃動。


    “不準在我臉上呼那麽大的氣!”


    阿布拉克薩斯被死死壓在床上,兩隻手被迫鉗在頭頂,呼吸急促,整張臉被氣的通紅,額間的碎發被細密的汗水浸得濕潤。


    裏德爾這個家夥明明年紀比自己還要小,力氣竟然這麽大,而且他還總愛用這種幼稚的麻瓜打架一樣的蠢方式,一點也不像個巫師。


    他掙了掙手,暗自發力,發現無論如何都動不了後,緊抿著唇 ,強撐著讓自己的氣息看起來正常平靜。


    獲得壓倒性優勢的裏德爾緩緩傾身,一條腿強勢擠進阿布拉克薩斯兩腿內側,無比漆黑的瞳孔仔仔細細端詳身下的人。


    望著他淩亂不堪,被汗水浸濕的長發,有些粘膩的貼在臉龐,冷漠平靜的灰眼睛因為體力不支開始漸漸潰散,裏德爾勾了勾唇。


    他知道如果僅憑魔法間的較量,馬爾福很難會這麽聽話的任他掌控。


    “氣消了?”


    他有一下沒一下的細細摩挲阿布拉克薩斯的唇角。


    “你起來!”


    阿布拉克薩斯瞪著眼睛咬牙,他甚至想一口咬斷裏德爾放在他嘴角的手指,不過目光落到那張明顯掛彩的臉時,心裏的跳動的怒意確實淡了不少。


    “不。”裏德爾麵無表情拒絕,他甚至加重了鉗製他的力道。


    阿布拉克薩斯不可思議的愣了一下,他剛才聽到了什麽?!


    不?


    湯姆竟然對他說不?


    居高臨下望著阿布拉克薩斯明顯震驚的表情,裏德爾視若無睹,眯了眯眼睛,挑起他的下巴。


    “為什麽不喝?”


    “?”什麽不喝?阿布拉克薩斯恍惚一瞬,隨後才意識到裏德爾說的什麽意思。


    對上那雙濃稠的黑眸,他側過頭,故作平靜的氣息漸漸壓抑不住,身體的虛弱讓他根本無法平靜的思考,但索性他現在不需要思考,如果裏德爾一直待在他身邊,那麽根本就沒什麽隱瞞的必要,因為他遲早會猜到。


    “沒有用……無論我喝什麽藥,都無法徹底根除疾病產生的後遺症,隻能通過慢慢地緩解來等待它自然痊愈。\"


    裏德爾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許懷疑,似乎對他的話半信半疑。


    阿布拉克薩斯藏在被子裏的指尖攥了攥,開始解釋。


    他始終弄不明白為何自己的體質如此特殊,每次生病時,身體都會變得異常虛弱。


    即便是服用各式各樣的藥劑,病情得到了緩解甚至症狀已經完全消失,但卻依然會留下許多令人困擾的後遺症。


    這些後遺症包括嚴重的嗜睡、持續不斷的頭痛等等,幾乎無法通過任何藥物來解決,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它們自行恢複。


    裏德爾聽後,深邃的黑眸閃過一絲疑慮,他確實知道馬爾福生病時身體會顯得格外虛弱,但卻從未想到竟是這樣的狀況。


    他眼神冷漠地看著眼前人臉上不正常的紅暈,感受到掌下熟悉的滾燙,漫不經心的想著,龐弗雷夫人已經離開了霍格沃茨,而他手中也沒有對症的魔藥……


    阿布拉克薩斯感受到禁錮自己的力量明顯減弱,但他並不在意。


    此刻他隻覺得全身不適,喉嚨幹澀刺痛,甚至因為之前的折騰出了一身汗,黏膩的感覺讓他十分不舒服。


    然而,由於一貫的驕傲和自尊,他不想輕易向裏德爾開口。盡管他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異常。


    裏德爾沉默地凝視著躺在身下的人,濃密的黑色眼眸讓人難以捉摸他的真實想法。


    過了一會兒,他緩緩從床上站起來,轉身走出房間。


    當阿布拉克薩斯意識到身上的束縛消失時,他聽到石門開啟的聲音。他強撐著起身,環顧一圈後,發現人竟然離開了。


    他就這麽走了?


    阿布拉克薩斯垂眸,神色蒼白,但臉頰卻升起不自然的紅暈。


    他麵無表情地靠在床邊,試圖起身回寢室配藥,卻發現自己幾乎無法動彈,僅僅是移動身體額間冒出的冷汗已經把碎發打濕。


    他靠在床邊覺得很冷,可這間寢室卻沒有火爐,一牆之隔的黑湖讓這裏常年侵染著冷氣。


    迫不得已為尋求一絲溫暖,阿布拉克薩斯隻能將自己蓋在被子裏,委屈巴巴地蜷縮在床上。


    “那是湯姆?”


    沙克爾疑惑地看著遠處的身影,心裏有些不確定。


    他之前在圖書館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裏德爾的身影。於是,又去他經常去的幾個地方試圖偶遇。結果連個影子都沒看見,現在,他終於在石橋上看見裏德爾的身影。


    沙克爾低頭盯著手中包裝精美、價值不菲的禮盒,心中升起一絲了期待和興奮。


    他和湯姆已經是很熟悉的朋友了,朋友間贈送聖誕節的禮物是在正常不過的。


    他抬頭剛想追上前去,結果發現那個熟悉的背影竟然消失了。


    他難以置信地左右張望了幾下,發現裏德爾真的不見了,原本激動的神情一下子變得陰沉下來。


    湯姆在幹什麽?沙克爾皺起眉頭,心中暗自思忖。


    他看得很清楚,剛才看到的人確實是裏德爾。


    但是為什麽他會從石橋那邊過來呢?石橋另一邊隻有教學樓、圖書館和禁林,他之前分明不在圖書館,所以他是去了哪裏?教學樓有什麽值得他過去的?


    沙克爾暗自思索,餘光瞥到了手裏的東西,他忽然想起拉文克勞塔樓也在石橋那邊,據他所知,拉文克勞也有部分學生選擇留校,難道他是給某個拉文克勞的姑娘送聖誕禮物?


    一想到這裏,沙克爾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陰森,仿佛漆黑無比的黑湖湖底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是誰?


    那個拉文克勞是誰?


    沙克爾緊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鮮血滲出,但他卻渾然不覺。


    轟隆一聲,石門再次被打開。


    裏德爾先是抬眸看了眼自己的床位,看見那裏鼓成一團,微皺的眉宇舒展了幾分。


    隨後才大步走向自己的書桌,有條不紊卻又異常迅速地處理手裏的草藥。


    一刻鍾後,裏德爾盯著坩堝裏的綠色不明液體,露出一絲滿意。


    阿布拉克薩斯全身都縮進被子裏睡的那叫一個昏天黑地,迷迷糊糊中他感覺自己被人從溫暖的被窩裏挖了出來,觸碰到冷空氣的一瞬間,他立刻縮了縮,剛想往回鑽,發現腰間有根堅硬的藤蔓不停的纏著自己,把自己拉出去。


    摸著冷冰冰的藤蔓,他氣惱極了,拚命想要把它從腰間拽出去,結果發現自己不知何時進了另一個冷颼颼的被窩,那個被窩的被子死死綁著他的手和腰,不讓他動。


    阿布拉克薩斯眼睫顫了顫,他覺得好煩,腦子像被人丟進冰湖裏,又冰又硬,還發麻。


    恍惚間,他聽到熟悉的聲音,“張嘴……喝藥”


    藥?


    這個敏感的字眼讓阿布拉克薩斯模糊的意識清明一瞬,他現在需要喝藥。


    於是,他十分聽話地張嘴,等著被子把藥喂過來。


    下一秒,口腔傳來怪異惡心的味道,他想吐出去,卻被捂了嘴,隻能不悅的哼唧幾聲。


    漸漸的,口腔內的味道慢慢淡去,他的意識也越發朦朧模糊,但在睡過去之前他恍惚間聽到一陣低啞的輕笑聲,他頓時又覺得口中的苦味濃了起來,下意識想蹭過去,結果還沒等他有所動靜,意識便陷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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