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麟聽到林蕭的問話,愣了愣,眼中閃過狐疑,不過還是笑道:


    “你昨晚是喝多了都忘了麽?你今年正好十八歲了,嶽三捕頭昨天說金鳳樓新來了一個花魁,想請你去嚐嚐鮮,順便給你舉行‘成年禮’,讓你成為真正的男人,你答應了,昨天下衙後就跟他去了金鳳樓!”


    “隻是,我本以為你昨晚在金鳳樓睡花魁,卻沒想到你是在任家睡人家大丫鬟!”


    “那個夏瑾挺漂亮的,你之前在南市巡街的時候也見過兩次,好像挺喜歡的,沒想到你這次說幹就幹了?”


    說罷,祁麟遲疑的目光中,看著林蕭很是佩服。


    一旁的裴千聞言,又來勁了,抓住空隙,興奮道:


    “林頭,任家守衛森嚴,他們的護衛也挺厲害的,你是怎麽溜進去、又不知不覺的把人給睡了?教教兄弟,任家夫人可也是出了名的美人,風韻動人,兄弟就喜歡這種,看著就上頭......”


    聞言,王貴和祁麟幾人頓時緩緩轉過頭,狐疑地看向裴千。


    裴千卻毫不在意,臉上興奮得都有些潮紅,滿是躍躍欲試。


    就連趙虎那個半大小子見了,都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喉嚨。


    林蕭依舊沒有理會裴千,他又朝祁麟道:


    “你確定是嶽三麽?他現在在哪?”


    “確定啊!他現在縣牢,接手那個鹽販後,他就帶著一隊的人暫時接管了縣牢,在那看守並審訊那個鹽...誒......”


    祁麟話未說完,林蕭已是大步走進了縣衙。


    見狀,四隊的幾人麵麵相覷,而後立馬衝進了縣衙,朝林蕭追去。


    ......


    縣牢外。


    縣牢大門緊閉,門口守著兩個一隊的捕快。


    看到林蕭大步走來,其中一人伸手攔住林蕭,公事公辦道:


    “抱歉林捕頭,縣牢暫時戒嚴,任何人不得進入!”


    “我也不能進麽?”


    林蕭皺眉。


    “是的!大牢裏現在關押了一個重犯,為了避免有人劫獄或其它意外,上頭讓我們一隊的捕快加強大牢的防禦,沒有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大牢!”


    “那行,不進就不進!你去把嶽三給我叫出來!”


    “抱歉,嶽捕頭正在大牢裏麵守衛並審問犯人,不能見人!”


    聞言,林蕭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不過這時,四隊的幾人已經追了過來,看到林蕭的神色,祁麟急忙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林頭,你可不能衝動啊!我們雖然可以隨意進出大牢,但大牢一旦戒嚴,那我們沒有命令也不能進,不然吃不了兜著走!不就是見嶽捕頭麽?咱們不急,等他出來了再說也不遲啊!”


    祁麟連連勸說,一副哄小孩的樣子,把林蕭當成了還是以前那個一根筋的憨子。


    林蕭嫌棄地拉開祁麟,沒好氣道:


    “別搞得這麽肉麻,還不至於!”


    說罷,林蕭又看了眼大牢,然後轉身就走。


    見狀,四隊的幾人紛紛跟上。


    幾人又走出了縣衙。


    蘇冰看了看天色,然後扭頭就朝城南快速跑去:


    “該巡街了,我去南市。”


    聲音傳來,蘇冰已是跑沒了影。


    見狀,王貴收回目光,朝林蕭笑道:


    “林頭,任務完成了,該巡街了!”


    “你安排吧!”


    林蕭興致缺缺地開口。


    王貴笑了笑,也沒客氣,看向裴千,道:


    “裴千,你今日跟蘇冰一起巡南市吧,我和祁麟還有小虎巡城南大街!”


    “行!”


    裴千本來還想問問林蕭昨晚是怎麽潛入任家的,不過見林蕭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也沒再問,而是挎著腰刀,吊兒郎當地朝南市走去。


    見此,王貴也帶著趙虎走向了城南大街。


    不過在離開時,祁麟朝王貴賠笑:


    “王叔,馬上就要午時了,我有點事須離開下,還得麻煩你跟小虎多操勞!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立馬回來,絕不耽誤事!”


    “沒關係,你去吧!”


    王貴滄桑的老臉上露著笑容,點了點頭。


    祁麟感謝了一番,又跟林蕭打了聲招呼,然後急忙離去。


    霎時,此間隻剩林蕭。


    林蕭作為縣衙捕房四隊的頭頭,沒人會給他安排任務,他在城南不管巡視哪裏都可以。


    不過這一天給弄的,林蕭已經沒心思上班了,在原地站了站後,直接朝家中走去。


    ......


    縣衙。


    林業此時已經來到了縣衙,來到了二堂。


    二堂是縣令辦公的地方,堂中擺放著一張長桌,幾位吏員埋頭在案牘之間。


    在前麵的主位上,此時還坐著一個身穿八品文官服的消瘦老者,不過他不是縣令,而是平江縣的縣丞王明禮。


    縣丞坐在縣令的辦公位上!


    說到這個,那就不得不說說平江縣如今的縣令李文書和縣丞王明禮兩人。


    王明禮所在的王家在縣衙根深蒂固,縣衙那些辦事的吏員多是與王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可以說王明禮的話在縣衙比誰都好使。


    而縣令李文書,是半年前從一個偏遠小縣調過來的,雖是平調,但平江縣是中縣,李文書可以說無形中也是往上升了升。


    所以,剛來的時候,李文書意氣風發,準備抓權、好好實現縣令這個位置該有的價值,可哪知卻被王明禮給架空了。


    李文書自是不甘心,在縣衙很是擺了一副縣令的威嚴,不過後來經曆了命令出不了縣衙、出門差點被馬車撞死、早上起床發現床頭躺著動物屍體等一係列恐怖的事情後,李文書最終稱病,在縣衙內宅養病不出,把縣衙的事務‘委托’給了縣丞王明禮。


    當然,李文書這麽痛快的放權,自是也應了好處,他那個縣令位置該有的‘價值’,有人會一分不少的給他。


    所以,兩人一時倒也相安無事!


    此時的王明禮,正從一份案卷中抬起頭,端起了一旁的茶杯。


    打開杯蓋看了看,見杯中沒了茶水,王明禮也不倒掉泡過的茶,直接在一旁的茶罐裏抓了一丟丟茶葉放到杯中。


    而後見桌上掉了一小片茶葉,王明禮又把它撿起扔進茶杯,然後才去拿桌邊炭火上的水壺。


    不過,轉頭的時候,看到林業正走進來,王明禮停止了動作,消瘦的老臉上升起了和煦的笑容:


    “嗬嗬,林主簿這麽快就回來了,可是家中的事情處理好了?”


    “嗯!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已經處理好了,多謝王大人掛懷!”


    林業也是一副和煦的笑容,走到王明禮桌邊後,順勢拿起了炭火上的水壺,小心地往王明禮的茶杯中斟水,動作顯得很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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