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光速。”她想到了那個詞。她用顫抖的聲音說了出來。
“正是。”喬德女士說，“不過，在哪兒呢?”
她有幾個選擇，但每個都沒什麽用處。說自己不知道——盡管是事實——會讓她的膝蓋報銷。編個答案可能會讓她安全，至少是暫時的，但接下來他們就會問她具體的地點，這她無論如何也編不出來。再說，超光速能在什麽地方?喬德問的是某種停在小行星帶的星際飛船嗎?還是裝滿方程和技術細節的晶片?“在某某人的腦子裏”這樣的答案會讓她滿意嗎?黛安娜覺得這聽起來一點兒也不可信。於是她隻能張口說了起來，腦子裏一片空白，然而說出的話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包括她自己。透過眼角的餘光，她看到有個東西在向上運動。但她沒有朝那裏看，她隻是直視著喬德女士的眼睛，說，“我已經得出了結論，喬德女士，那就是我不怎麽喜歡你。”
她支撐著自己，想要支撐自己。一個人該怎麽支撐自己呢?
該死。
一聲脆響，開火了。蒂諾的離子團嗖的一聲射入了地麵。過了一小會兒，黛安娜才明白了過來，有人按下了蒂諾的手臂，就在開槍之前。
接下來的一切發生得非常快，一連串的連續動作。首先是蒂諾揚起了頭，下巴指著天花板，上麵有個小紅點;接著蒂諾的身體以右腳為軸心整個旋轉了起來，飛轉著朝喬德女士倒去。喬德女士麵無表情，但她已經伸手掏出了武器。蒂諾還看著天花板，紅色的液體在他麵前噴薄而出。他的身子東倒西歪地撞上了喬德女士。喬德身體一歪，後退了一步，伊阿古出現了，就在她右前方。黛安娜沒看清他是怎麽過去的，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而且站得筆直。他一拳朝喬德的胸部揮了過去。拳頭打了進去，收回時血從喬德女士的胸口流了出來。
喬德女士頭一次露出了不那麽自信的表情。她瞪著黛安娜，一臉的憤怒。
“我們會再見的。”她說。說到“再”時，血已經從她的嘴裏噴了出來，最後幾個字淹沒在了窒息的抽噎中，她的身體向左倒在了地上。
黛安娜深吸了一口氣，又呼了出去。
她的心在狂跳。
她又做了次深呼吸。
她看了看地麵，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倒著三個人。油膩的紅色液體流得到處都是，最近的已經到了她的腳邊。她趕緊後退了一步，以免把鞋子弄髒。
黛安娜抬起頭，伊阿古就站在那兒。消失的右腳看起來非常的超現實——腿延伸到腳踝就忽然沒有了，卻沒有血。
“伊阿古，你沒有槍。”黛安娜說。
“確實沒有，黛安娜小姐。”伊阿古說，他跨過蒂諾的雙腿，握住黛安娜的手。因為少了一隻腳，他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但看起來用殘留的斷肢支撐身體的重量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麽不適。
“如果你有武器的話，門會認出來的。”黛安娜有些傻乎乎地重複道。過了一會兒她又說，“你真幸運，子彈沒有傷到腳上的任何血管。”剛說完，她就發現自己的話有多蠢——這話根本無法解釋眼前的情況。
“我們得趕緊走。”伊阿古說，語氣還是那麽的平淡。
黛安娜這才對剛發生的事產生了進一步的理解，“你做了什麽?”她叫道，“你殺了蒂諾!天哪，你確實殺了他!”
“難道您更願意他打穿您的腿嗎?”
“腿。”黛安娜盯著伊阿古腳踝處消失的部分，忽然感到一種全新的恐怖，“腿!腿!”
“如您所見，我的腿是假的，黛安娜小姐。”伊阿古說，“兩條腿都是。少了一塊確實不太方便，不過這機器看起來還沒失靈。”黛安娜那善於解謎的腦子又轉了起來——所以他才能在這種重力中一直那麽站著啊。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她咽了口唾沫，又咽了一口。
“天吶。哦，哦，伊阿古。”黛安娜叫道，她又深吸了口氣，看了看眼前的屍體，“你把他們都打倒了。你怎麽把他們都打倒的?”
但她已經看到問題的答案了。伊阿古的另一隻手裏握著一把刀。
“為什麽門沒有把它當成武器?”她指著那把刀問，“金屬刀具應該和金屬槍枝一樣好認啊。”
“金屬的，確實是。”伊阿古說，“不過這把是玻璃做的。走吧，小姐。”
第12章 飛行
他們回到了外麵，考庫拉的黃昏芳香四溢。薩芙——那個隨侍——還坐在椅子上。她抬起頭，驚訝地看著走出來的兩個人。
“一切都不同了。”伊阿古邊說邊將匕首插回套中，“不是家族間的對抗，是烏蘭諾夫家族盯上了你。我們得到上麵去，阿金特家的任何設施都不能信任。其他moh家族就更不能相信了;麵對眼前的機會他們都正在摩拳擦掌呢。事態非常嚴重，恐怖。”
“我的兩位mohmie還好嗎?伊娃還好嗎?”
“我們隻能相信他們照顧自己的能力了。現在我們自己得先逃出去。我們去阿爾安法爾，我在那裏有朋友。到那之後，我們會想出更好的法子的。走吧。”
“正是。”喬德女士說，“不過，在哪兒呢?”
她有幾個選擇，但每個都沒什麽用處。說自己不知道——盡管是事實——會讓她的膝蓋報銷。編個答案可能會讓她安全，至少是暫時的，但接下來他們就會問她具體的地點，這她無論如何也編不出來。再說，超光速能在什麽地方?喬德問的是某種停在小行星帶的星際飛船嗎?還是裝滿方程和技術細節的晶片?“在某某人的腦子裏”這樣的答案會讓她滿意嗎?黛安娜覺得這聽起來一點兒也不可信。於是她隻能張口說了起來，腦子裏一片空白，然而說出的話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包括她自己。透過眼角的餘光，她看到有個東西在向上運動。但她沒有朝那裏看，她隻是直視著喬德女士的眼睛，說，“我已經得出了結論，喬德女士，那就是我不怎麽喜歡你。”
她支撐著自己，想要支撐自己。一個人該怎麽支撐自己呢?
該死。
一聲脆響，開火了。蒂諾的離子團嗖的一聲射入了地麵。過了一小會兒，黛安娜才明白了過來，有人按下了蒂諾的手臂，就在開槍之前。
接下來的一切發生得非常快，一連串的連續動作。首先是蒂諾揚起了頭，下巴指著天花板，上麵有個小紅點;接著蒂諾的身體以右腳為軸心整個旋轉了起來，飛轉著朝喬德女士倒去。喬德女士麵無表情，但她已經伸手掏出了武器。蒂諾還看著天花板，紅色的液體在他麵前噴薄而出。他的身子東倒西歪地撞上了喬德女士。喬德身體一歪，後退了一步，伊阿古出現了，就在她右前方。黛安娜沒看清他是怎麽過去的，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而且站得筆直。他一拳朝喬德的胸部揮了過去。拳頭打了進去，收回時血從喬德女士的胸口流了出來。
喬德女士頭一次露出了不那麽自信的表情。她瞪著黛安娜，一臉的憤怒。
“我們會再見的。”她說。說到“再”時，血已經從她的嘴裏噴了出來，最後幾個字淹沒在了窒息的抽噎中，她的身體向左倒在了地上。
黛安娜深吸了一口氣，又呼了出去。
她的心在狂跳。
她又做了次深呼吸。
她看了看地麵，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倒著三個人。油膩的紅色液體流得到處都是，最近的已經到了她的腳邊。她趕緊後退了一步，以免把鞋子弄髒。
黛安娜抬起頭，伊阿古就站在那兒。消失的右腳看起來非常的超現實——腿延伸到腳踝就忽然沒有了，卻沒有血。
“伊阿古，你沒有槍。”黛安娜說。
“確實沒有，黛安娜小姐。”伊阿古說，他跨過蒂諾的雙腿，握住黛安娜的手。因為少了一隻腳，他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但看起來用殘留的斷肢支撐身體的重量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麽不適。
“如果你有武器的話，門會認出來的。”黛安娜有些傻乎乎地重複道。過了一會兒她又說，“你真幸運，子彈沒有傷到腳上的任何血管。”剛說完，她就發現自己的話有多蠢——這話根本無法解釋眼前的情況。
“我們得趕緊走。”伊阿古說，語氣還是那麽的平淡。
黛安娜這才對剛發生的事產生了進一步的理解，“你做了什麽?”她叫道，“你殺了蒂諾!天哪，你確實殺了他!”
“難道您更願意他打穿您的腿嗎?”
“腿。”黛安娜盯著伊阿古腳踝處消失的部分，忽然感到一種全新的恐怖，“腿!腿!”
“如您所見，我的腿是假的，黛安娜小姐。”伊阿古說，“兩條腿都是。少了一塊確實不太方便，不過這機器看起來還沒失靈。”黛安娜那善於解謎的腦子又轉了起來——所以他才能在這種重力中一直那麽站著啊。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她咽了口唾沫，又咽了一口。
“天吶。哦，哦，伊阿古。”黛安娜叫道，她又深吸了口氣，看了看眼前的屍體，“你把他們都打倒了。你怎麽把他們都打倒的?”
但她已經看到問題的答案了。伊阿古的另一隻手裏握著一把刀。
“為什麽門沒有把它當成武器?”她指著那把刀問，“金屬刀具應該和金屬槍枝一樣好認啊。”
“金屬的，確實是。”伊阿古說，“不過這把是玻璃做的。走吧，小姐。”
第12章 飛行
他們回到了外麵，考庫拉的黃昏芳香四溢。薩芙——那個隨侍——還坐在椅子上。她抬起頭，驚訝地看著走出來的兩個人。
“一切都不同了。”伊阿古邊說邊將匕首插回套中，“不是家族間的對抗，是烏蘭諾夫家族盯上了你。我們得到上麵去，阿金特家的任何設施都不能信任。其他moh家族就更不能相信了;麵對眼前的機會他們都正在摩拳擦掌呢。事態非常嚴重，恐怖。”
“我的兩位mohmie還好嗎?伊娃還好嗎?”
“我們隻能相信他們照顧自己的能力了。現在我們自己得先逃出去。我們去阿爾安法爾，我在那裏有朋友。到那之後，我們會想出更好的法子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