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孫子早就被慣壞了,家裏給他安排的,他總不滿意,包括這樁婚事。池正華本以為兩人又會大吵一架,他連速效救心丸都揣兜裏了,卻不想池野這次一反常態的先妥協。“你要真這麽想就對了。”池正華依舊不苟言笑,“清炎是我看著長大的,那孩子沒什麽心眼,又喜歡你得緊,結婚就要找這樣的才能家庭合睦,懂嗎?”池野“嗯”了一聲,表示讚同。陸清炎確實聽話,就跟一個小迷弟似的迷戀著他,確實讓人放心。“下周正陽集團的酒會,你帶著清炎一起去。”“知道。”原著裏,渣攻是帶著一個大明星去的,陸清炎當時也在場,卻像個陌生人一樣被他的丈夫排擠在外,還要忍受旁人對他的非議。陸家比不上池家,聯姻不僅是因為陸清炎愛慕渣攻,還因為陸家需要池家的融資,所以即使知道渣攻是什麽樣的人,還是把陸清炎嫁了過來,對渣攻的種種行為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實在鬧上台麵不好看了,他們才會私下跟池老爺提一嘴,說不要影響兩家的和氣。陸清炎嫁過來後,每每也報喜不報憂,從不提自己受的委屈,隻記渣攻偶爾施舍給他的一點點好,最後注定成為犧牲品。想到這裏,池野對陸清炎又生出了一點憐愛。“對了,還有一件事,”池正華遲疑開口,目光落在了跪著的人身上,“關於你弟弟的。”渣攻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叫池隱。是早年間他父親和初戀偷情生下的孩子,十幾歲的時候才被帶回家。池隱從前生活的環境不好,受了不少苦,母親也生病死了,所以他嫉妒渣攻,也恨整個池家,被領回來後,因為心理扭曲,處事也十分偏執。他時刻都在籌謀報複池家,但沒怎麽受過良好教育的他和渣攻根本不在一個級別上,即使後來在池父的幫助下進了公司,也隻被安排了一個掛名經理,沒什麽實權,還被親哥處處打壓。他隻得通過不斷給池家和渣攻製造麻煩來膈應他們。池隱是比渣攻還壞的存在,因此池野並不想管他,這種人就要多吃苦頭才能長記性。“他又闖什麽禍了?”池野睥睨著那匍匐的人。“他昨晚給人下藥……”“得,送警局吧。”池野打斷道。“我沒有!不是我!嗚嗚嗚……我一醒來他就在我床上……我說給他報警來著,他撲上來就扒我褲子……”地上的人嚎啕大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要寫死他……”嗯?他剛剛說什麽?什麽死?還有,這哭聲……有點耳熟啊……“你要弄死誰?弄死誰?”池正華怒道,“你現在還想殺人滅口?”“我不如先打死你算了,省得你成天在外麵惹禍!”“不要打我,”那人死死抱住腦袋,“不要打我。”池野踱步過去,居高臨下道:“抬頭。”那人還抱著腦袋瑟瑟發抖。“快點。”池野命令道。男人慢慢鬆開手臂,把腦袋抬了起來。布滿淚痕和鼻涕的臉一塌糊塗,在和池野對上視線的時候,兩人都愣住了。喲,這不是楚笑嗎?幾天不見,這麽拉了?!第4章 楚笑蒙著淚簾,眼前人模模糊糊,但卻十分熟悉。他眨巴了下眼睛,擠出蓄在眼底的淚,這次那人終於清晰起來。他顫抖著嘴唇,試探喊了聲:“野哥?”池野蹲身,伸手挑起他的臉,壓低聲音道:“這時候知道叫我哥了?之前不是說漂流瓶聯係嗎?”楚笑知道這是認對人了,他一把撲上去摟住池野的脖子。“你幹什麽!”池老爺怒目圓瞪,上前就要給楚笑一拐棍。在他的視角,以為楚笑是在襲擊池野,畢竟兩兄弟關係太惡劣了。他讓池野幫忙給弟弟收拾爛攤子,並非是偏袒這個私生子,而是池家這幾天本就在風口浪尖上,再出醜聞,勢必對池家名聲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況且,“池隱”這次惹到的是宴家的人,沒有那麽好打發,這種醜事作為長輩的他不好出麵,隻能讓池野去試試,看能不能大事化小。兩個孫子比起來,他自然是更疼池野的,倘若那私生子敢做出什麽極端的舉動來,他勢必要打死那個逆子。沒成想,兩兄弟並沒有想象中的劍拔弩張,池野還一把抓住了他的拐杖,說:“爺爺,沒事。”池老爺穩了穩身形,確定那私生子沒做想傷害池野的事,這才作罷。“哥!”楚笑哭得撕心裂肺。池野忍笑,故意提高聲音問:“你哭什麽?這不是你闖的禍嗎?”楚笑哭得抽抽,繼續喊:“他們欺負我,都欺負我,你去突突死他們吧。”得,已經十分確定是楚笑那傻逼了。小時候楚笑長得很胖,經常被人欺負,每次都是池野出來替他解圍。後來池野升學了,去了初中部。小胖子突然從任人欺負的受氣包變成了小學部的扛把子。池野很欣慰,覺得小胖子終於能保護自己了,那一身肥肉沒白長。直到有一天,他的同桌問他:“聽說你殺過人?”池野:?同桌:“我弟和你弟同班,你弟天天在班裏說,你有一把槍,已經突突死好幾個人了,誰敢欺負他,你就突突誰?”池野:……這個口頭禪楚笑直到長大了也保留著。“行了,別哭了。”池野正色,“丟不丟人?”楚笑抽泣了兩聲:“太疼了……”池野:“先說說,有沒有鬧出人命?”原著中,池隱確實是給人下藥了,但他還沒得手,就發現那人死了,因為嘔吐物堵塞呼吸道,窒息死的,池隱屬於間接殺人。而那被池隱害死的,就是宴家小少爺宴頌的心尖人。後來宴頌上門來討說法,渣攻早已先下手為強,把池隱丟進了局子,還發了通告,和池隱斷絕關係。池隱本就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私生子,渣攻在事情還沒發酵起來前,就雷厲風行處理了,後來對池家的影響也不是很大,渣攻還利用這事給自己買了一個奉公守法,大義滅親的熱搜,讓自己得了個好名聲。隻是池隱就不好過了。那宴小少爺是個陰狠角色。一邊私下找最好的律師替池隱辯護,一邊招呼裏麵的人好好“照顧”他。後來池隱被判了七年,宴頌還經常派律師去鼓勵他,讓他好好表現,爭取減刑。池隱在裏麵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對池野的仇恨也與日俱增。出獄後,他被宴頌囚禁。宴頌從來沒想過要他以命抵命,他要的,是讓他生不如死。死了多簡單,活著才更難。“沒有,”楚笑抽了抽鼻子,“事情有一點不一樣……”“哪裏不一樣?”池野追問,“你什麽時候醒的?”說到這個,楚笑又大哭了起來:“我他媽就是醒太早了,我要是再晚醒幾個小時,我也不至於,不至於……嗚嗚嗚……”池野看了眼還立在一旁的池正華,知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於是道:“爺爺,我先帶他下去,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會看著處理的。”池正華帶著探究的目光看他,池野也不卑不亢回視過去。半晌,池老爺揮手:“去吧,能妥善處理最好,就怕宴家那邊獅子大開口。”池野笑:“不會的。”出了書房,楚笑還在抽抽,他一瘸一拐跟在池野身後,鼻涕都哭出來了,還吹了一個泡。池野回身萬分嫌棄瞥了他一眼,對候在門外的管家說:“扶著他,回房間。”“是。”“池隱”的房間在三樓,管家攙著他進屋後,體貼關上了門。房內燈光明亮,楚笑狼狽的模樣無處可藏。池野靠坐在沙發上,悠閑翹著腿,點了一支煙,然後朝楚笑努了努下巴:“坐著說。”楚笑屁股一挨床,立馬又彈了起來,哭唧唧道:“疼。”池野一怔,反應過來了點什麽。他抖了抖煙灰:“搞了半天,你下藥,結果你反被上了?”楚笑憤憤點頭:“他就是個變態!”“變態?不是風一吹就得倒的柔弱小白花嗎?你連他都打不過?還是在他中迷藥的情況下。”池野不解。楚笑筆下的宴頌白月光,雖然一出場就死了,但後來在宴頌朋友口中出現過不少次。對方是一個走路都怕踩死螞蟻的文弱少年,風稍微大一點,都能給他掛上放風箏。楚笑再怎麽不濟,也不至於反抗不了一個這樣的男人。“不是他……”楚笑吸了吸鼻涕。“那是誰?”“宴頌本人……”池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