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感交集,如哽在喉,半晌才喚出一聲:“宜光……”


    劉宜光見溫玉臉上有動容之色,知道她也釋懷了。隱約鬆了口氣,轉身在榻上坐下,拾了溫玉的手過去,在手裏輕輕摩挲著,格外認真地說道:“在我心中,玉兒與旁人都是不一樣的,我不想玉兒與她們一般見識。”


    溫玉點點頭,想了想,又說道:“但是,世子也該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那麽絕對的……”


    “不要叫我世子。”劉宜光不高興地提醒。


    “好,宜光……”溫玉改正過來。“就像陳妙柔這件事情,她對你有想法,借著找我來接近你,我很不高興,但是我卻不能直接叫她走,甚至都不能跟她說‘你以後別再過來了’。我和爹爹剛進京的那陣子,投遍了親友,沒有人願意伸出援助之手。在我們最困頓的時候,是陳夫人將我們接進丹寧伯府,為我爹爹謀了差使,還幫我在京學入了學……且不說她是否有別的目的,但她對於我們溫家確實有再造之恩。所以不看僧麵看佛麵,隻要是陳夫人讓她過來,我就不能說什麽,我隻能委婉地提醒陳夫人……”


    “那你也可以跟我說的!”


    “……隻要陳夫人會意就好,我不想讓你擔這份心。於太醫說,你的病,不宜多思多想……”


    溫玉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劉宜光摟了過去。他尖尖的下頷抵在她的額頭,聲音有些低啞,帶了些難言的溫柔:“那也不能讓你一個人擔著啊……”


    溫玉伏在他的胸前沒有說話,她當初決定與他在一起之時,便已是做好了這些準備。劉宜光在瑞王府這樣相對隔絕於世的環境下長大,自來對於外界又都是冷顏相對,所以他必定不諳於人情世故,隻能她多操心了。隻是她真的應該放開胸懷,讓他去了解這些事情,並交由他自行去處理嗎?


    正想得出神,發覺肩被扶正,劉宜光抬手撫上了她柔嫩的粉頰。他的手心暖暖的,溫玉忍不住將涼涼的臉頰湊過去蹭了蹭。


    “玉兒,以後有什麽事,都一起商量,好不好?”他的聲音低低的,柔柔的,有種酒一般的醇意。


    “嗯。”溫玉輕輕地點點頭。抬眸見得他慢慢俯低靠近的臉,不由身子一熱,臉頰熏紅一片,心也突突地跳了起來,緊張無比。當那溫軟的唇貼上來的一瞬間,幾乎都以為要停止呼吸了。


    劉宜光在她的唇上如蜻蜓點水般地輕啄了一下,然後紅著臉看她。見她沒有惱怒,反而是含羞帶怯的一副嬌態,不由看得心中一蕩。再次湊上前去在那鮮豔的櫻唇上輕吻了一下,然後順勢將她放倒在榻上,輕輕地覆上身,意猶未竟地銜過她的下唇,輕輕吮吸起來,猶如在品嚐最美味的甜品一般,樂此不疲……溫玉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以為他喜歡這種溫柔碾磨、淺嚐輒止的親吻,有一種甜蜜到心底的纏綿,後來才知道,他是認為情人間的親吻就是這個樣子的。


    雖然身體緊緊地貼合在一起,但他的手還是很規矩的,摟在她的腰間,輕輕地來回撫摸著,暖暖的癢癢的。溫玉也將手環上他的腰際,讓兩人之間更加親密無間。劉宜光仿佛得了鼓舞一般,收緊著纏在溫玉腰上的臂膀……忽然“啪”的一聲響,隨即“啊”“啊呦”叫了兩聲,門外兩道人影滾跌了進來。


    劉宜光的身體僵了一下,溫玉也驚得連忙回頭望去,隻見紫菱和錦書兩個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爬起來。“你們在做什麽?”溫玉還是非常平靜地發問。


    兩人還是第一次發生爭吵,所以錦書和紫菱非常擔心他們是否能夠順利複合,所以便躺在門外偷聽他們說話。後來小情侶開始卿卿我我了,說話聲漸輕,她們聽不清,便使勁將耳朵往門縫上貼,然後就……兩個偷聽牆角被逮了個正著,心虛驚慌得目光在屋子裏飄忽,根本不敢往溫玉他們這邊看,生怕看見什麽不該看的東西。幸好錦書機靈,“呃呃”了兩聲,便想到托詞了:“剛才雪團子又調皮搗蛋了,我們看到它往這邊跑了……我們追它呢……”


    紫菱也是機靈的,一聽錦書將雪貂抬出來擋箭,立即目光往門外邊一轉,急聲說道:“唉呀,在那邊!往那裏去了!”


    “啊,在哪在哪?!”


    “那!那裏!”


    兩人自導自演,匆匆告了個退,便飛也似得逃出門去。


    溫玉這才開始臉紅,沒想到這兩個丫頭竟然在外麵偷聽,那剛才說的話,不都被她們給聽了去……不過雖然親熱了許久,卻是沒說什麽過於親密的話就是。輕輕推了推劉宜光想坐起身,卻發現他一直僵著身子沒說話。突然想到他會不會被嚇到了,慌忙扶上他的手臂,緊張地問道:“宜光,沒事吧?”


    “嗯。”劉宜光輕輕應了一聲,緩緩坐起身。溫玉見他還是一副沒回過神的樣子,想了想,挨身過去,在他臉頰上重重地親了下,想借以將他喚過神來。或許是親的地方不對,“啜”的一聲,竟然出乎意料之外的又脆又響,溫玉愣了一下,“蹭”得一下臉漲得通紅,一時有些窘迫難當。劉宜光低眉見溫玉一副出了糗的表情,不由抿嘴笑了,摟過溫玉,在她發間親了親,說道:“那兩個丫頭既然追著小雪玩,跟小雪感情這麽好,就讓她們把小雪的窩清洗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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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玉聞言也忍不信笑了,說道:“好啊!”


    雪貂是從小馴養過的,很愛幹淨,基本上每天洗澡,身上還會有香味,大家都愛抱它玩。但是它住的窩是連著便盆的,清洗起來,可是個髒活累活。平日裏都是粗使婆子在做,如今便是故意要罰紫菱和錦書兩個,讓她們偷聽,還將雪貂拿出來擋箭,就讓她們幫它洗窩去。


    這一日便還是住在了王府。當初胡盧王在的時候,硬是讓兩人同房,將床搬到了一處。劉宜光的奶嬤蘭嬤嬤回來後,便讓人把床移了回去。那時適逢兩人分道揚鑣之際,所以劉宜光也沒反對。後來兩人決定在一起,感情好得如膠似漆,都舍不得一刻的分離,劉宜光很想將床再移過來,但都被蘭嬤嬤以禮法不合給勸住了。在溫家的時候,他又不好意思提,所以才想著要提早婚期。


    經了這次吵架之後,兩人的感情不見消退,反而愈見彌漲。正月裏是走訪親朋好友的日子,劉宜光除了偶爾進宮去陪下皇帝,便哪也不去。溫玉又是女孩子,也不必跟著溫如韜到處走訪。而且溫家如今的親戚,除了溫璧那一邊,就隻剩一個早已不怎麽往來的舅家,所以新年的這幾天裏,兩人除了鬧了一次別扭,其餘時間都是親親熱熱地膩在一處。溫如韜一開始也覺得有些不妥,就是真正的夫妻也沒有這麽形影不離的。但皇帝為了讓他們更好地在一起,都下令京學改製了,他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反正女兒遲早都是要嫁過去的。


    過了初十,就開始準備上元節的事宜了。劉宜光想去京州名鎮上過,那裏有民間最大的花燈會。而且京州離京城不遠,玩的時間加上來回車程預期四天時間,所以有一大堆的東西要準備。但就是準備出行的前一天,傳來了一個消息:盛陽侯病逝了。


    盛陽侯在病榻上纏綿了十餘年,終還是沒有熬過這個冬天。老侯爺是在睡夢中故去的,清晨被屋裏侍奉的丫環發現時,臉上還帶著會心的微笑。因為老侯爺病逝前,沒有留下支言片語,所以按製應該是由世子繼承爵位。但是當盛陽侯世子宋華乾上表中書省奏請繼續爵位的時候,中書令卻說幾天前老侯爺就已經遞了傳爵的折子上來,已經遞進宮,在皇帝的禦書房裏壓著了。這下盛陽侯府裏便有些人心不穩了,紛紛猜測是否事情有變。


    宋嘉言前來瑞王府,請劉宜光幫忙到皇帝處問問,看究竟是什麽情況。親人過世,餘痛未了,老侯爺都尚未送葬,府中上下便全盯著這承爵之事。這令宋嘉言有些心冷,他也是被父親再三耳提麵令,才不得不來托劉宜光幫忙。但他也隻是托劉宜光見到皇帝時,隨口問下即可,倘若皇帝不想說也無妨,他們靜候聖旨就是。


    劉宜光安慰了宋嘉言一番,送走他之後,與溫玉說道:“盛陽侯瞞著世子上傳爵的折子,恐怕事情真的有變,那嘉言的父親……”


    溫玉知道他與宋嘉言的交情,而且宋嘉言上門托付,他肯定不會束手不管的。“那就將明天的行程取消吧,以後我們有機會再去。”


    “嗯。”劉宜光拉過溫玉的手,說道。“我這就準備進宮去,假如真的……可能就沒這麽快回來……”


    溫玉點點頭,如果真的出了意外,他應該會去安撫宋嘉言。“你去吧,我回家和我爹爹說下。元宵節再來找我吧,若是來不了,就讓錦書來與我說一聲。”


    劉宜光應了,換了衣裳就進宮去了。


    溫玉也回房收拾東西,一邊收一邊想,該不會真的讓宋懿行給使手段,把盛陽侯的爵位給搶了過去吧?帶著紫菱,準備出府回家之時,忽有管事的過來說道:“溫小姐,檢都禦史白大人帶著小姐登門拜訪。”


    溫玉蹙了蹙眉:“世子進宮去了,讓他們改日再來吧。”


    “已經這樣與他們說了,但是白小姐想見小姐。”


    溫玉想了想,既然人家都已經知道她在了,她不見也不太好。她隻是不喜歡他們,卻也不是見不得,便讓紫菱先將東西裝到車上,她去去就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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