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薩克騎兵營地,跪著一群瑟瑟發抖的年輕男女。


    抓獲的女真部落通譯解釋,他們是布裏亞特人的分支,住在貝加爾湖以北,世代漁牧為生。


    哥薩克騎兵先遣團闖入殺了他們好多族人,還把部落裏的青壯男子抓起來當做苦役,年輕女子當做侍女。


    陸遠相當厭惡侵略成性的老毛子,為了確保屠龍順利,暗暗下決心,一不做二不休幹掉他們。


    既然喜歡這裏,那你們一個都別回去了!


    “打鹵麵,問問他們,毛子的勘探團有多少兵馬多少炮?”


    撻祿是女真部落難得的精明人,在此前的遭遇戰中,他早早丟棄兵器投降保住了性命。


    因為他會說漢話,且對北海這一片頗多了解,被陸遠安排當了向導。


    “嘰哩哇啦……”


    一番交流後,撻祿諂媚地說道:“主子,哥薩克有兩三千人馬,十幾門火炮。長官叫烏諾夫,是個團長,還有個叫圖亞的牧師,能治病救人。”


    陸遠再次說道:“他們見沒見過湖裏的巨大冰龍?”


    “哇裏哇啦……”


    “主子,他們祖輩見過水龍,稱為‘盧蘇德可汗’,是極其恐怖的存在。身高十丈,背上長角,舌頭分叉,黑爪銀甲,刀槍不入,特別喜歡夜裏上岸偷吃牧民家的牛馬!但這怪物行蹤不定,誰也找不到它的老巢!”


    這麽說,冰霜巨龍絕非空穴來風。


    紅粉娘娘胸膛起伏不定,慘白的麵頰上滲出一絲血色,呆滯的眼眸轉的飛快。


    她對陸遠說道:“貝加爾湖太廣闊,湖底也極深,讓信鴿盡快查探冰霜巨龍的蹤跡。”


    陸遠說道:“娘娘放心!弟子立馬就辦!不過,最好盯著北麵的毛子……”


    紅粉娘娘輕輕笑道:“擔心他們搗亂?”


    “倒也不太擔心,就是覺得他們礙眼,畢竟,死毛子才是好毛子!”


    紅粉娘娘點點頭:“3000人,有槍有炮,你這點人夠不夠?”


    陸遠詭異地笑道:“科技麵前,人再多都是炮灰,而且,我給他們準備了一份大禮包!”


    紅粉娘娘讚許地看著陸遠說道:“放手去做!縱有不諧,本座不會坐視不理。”


    “多謝娘娘!有您這句話,弟子戰無不勝!”


    信鴿偵測,貝加爾湖呈長條形,南北長一千三四百裏,東西最寬處約一百五十裏。


    另外,毛子大本營在北麵千裏之外,陸遠全員騾馬化,行程十天半個月。


    紅粉娘娘隱身後,“打鹵麵”喜孜孜領著三個布裏亞特人前來稟報:“主子,這幫荒原人想跟隨豔香會殺毛子!”


    哦?


    陸遠看了看不遠處誠惶誠恐的三個部落人,一男二女。


    “主子,男的叫亞力布,是老族長的次子,老族長被毛子殺了,他發誓要報仇!他後邊兩個女人是特地挑選來敬獻主子的。”


    陸遠心中一動,問道:“老族長的長子呢?”


    撻祿立刻回稟:“被烏諾夫囚禁,用來掌控全族!”


    咦,烏諾夫文化不低呀,居然還懂“挾天子以令諸侯”?


    不過,跟華夏人比髒心眼,一萬年都白給。


    “讓他過來!”


    打鹵麵招招手,亞力布立刻弓著腰小跑來到陸遠麵前,“啪”的跪下,五體投地。


    “奴亞力布,給主子請安!”


    陸遠不徐不疾地說道:“抬起頭!”


    打鹵麵翻譯後,旋即,一張中年老農般黝黑的臉,展現在陸遠麵前。


    “你多大?”


    “奴26歲。”


    陸遠吃驚地看了看撻祿,後者點點頭說道:“主子,別看他麵相老邁,應該沒說謊。北方荒原人四五十歲,就算難得的高壽了!”


    原來這麽回事,陸遠意識到,這個年代普通人壽命本就不高,何況缺衣少食的原始部落。


    難怪,隨便一個牧師就如同神明一般,能穩定住整個部落。


    不過,這麽說的話,自己豈不是神明中的神明?


    陸遠當即做出決斷,利用亞力布掌控貝加爾湖,甚至剿除東侵的毛子。


    “真想為你的父親複仇?”


    亞力布立刻從懷裏掏出吃飯的插子,在臉上割了一道血口子。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陸遠點點頭:“我可以幫你複仇,你又怎麽報答我呢?”


    亞力布不假思索地用右手按住心口發誓:“我和我的族人,世世代代願為主子犬馬!”


    陸遠盯著對方看了好一會,亞力布始終沒有半點猶疑和惶恐。


    “好!打鹵麵,把俘虜的布裏亞特人給他,還有,繳獲毛子的刀弓馬匹都撥給他!”


    哇!


    成了!


    可以報仇了!


    激動之餘,亞力布連連叩頭:“奴亞力布誓死追隨主子,長生天必定保佑主子永生不死!”


    陸遠離開前,叮囑了一句:“亞力布,記住你自己的誓言,我讓你一生享受榮華富貴,否則,你和你的家人會付出違誓的代價!”


    眼看主人轉身要走,亞力布趕緊衝撻祿使眼色,又看向身後的兩名少女。


    打鹵麵心思比較通透,也見過陸遠身邊都是絕色美女,估計主子不是忘了“獻女”這茬,而是根本看不上。


    他附在亞力布耳邊低聲說道:“你也不看看主子什麽身份,豈是低賤女奴能侍候的?等你當了族長再說!”


    亞力布恍然大悟,連連感謝打鹵麵的提點。


    撻祿領著亞力布來到俘虜營,宣布了陸遠的決定,並且給他們一個“拔毛隊”的番號。


    拔毛,不難理解,拔掉毛子命根子。


    陸遠派了一個叫張玉廷的軍事學生軍,擔任這支附從軍的“監軍+教官”。


    造冊登記後,“拔毛隊”首批戰士共108人,每個都能騎馬射箭。


    沒辦法,這是遊牧部落的天賦技能。


    剩下五十多名女性當做拔毛隊的後勤,幫著幹些煮洗運輸啥的。


    亞力布就職後第一個難題:沒有糧食。


    吃飯是大問題,總不能餓肚子打仗吧?


    張玉廷笑了指著草原上死去的戰馬:“都給你們了!”


    一場大戰,死傷的戰馬過半。


    雖然陸遠看不上這種粗纖維肉食,但對拔毛隊來說,都是上好的美味。


    草原上很快升起一堆堆篝火,或燒煮,或炙烤醃熏。


    總之,到次日黎明,拔毛隊收獲約五千斤食物,另外還儲備了大量筒子骨,徹底解決糧食危機。


    不僅如此,毛子屍體上的皮襖靴子,都被亞力布的族人被扒下來反穿。


    吃過早飯,全軍北上。


    亞力布向陸遠問安後一騎當先,帶領拔毛隊擔任開路先鋒。


    “兒郎們,跟我去殺光臭毛子!”


    一呼百應,群情激昂。


    “走哇!殺毛子!”


    “吆喝喝!殺呀!”


    108人縱馬馳奔,各種花式騎術讓人眼花繚亂。


    其實,亞布力特人是蒙古人的一支,冷兵器時代幾乎全球無敵,不過,被毛子的火器壓製而戰敗。


    現在,有更強大火器的陸遠做後盾,他們的精神頭立馬滿血複活。


    看著拔毛隊呼喝著前行,趙巧兒遲疑地問道:“遠兒,這幫北方蠻子是真心臣服嗎?”


    陸遠微笑道:“忠誠要用鮮血來證明!至少目前,他們對毛子更痛恨,而我付出的也不多,這就夠了。”


    趙巧兒問道:“你想坐山觀虎鬥?”


    李青鸞卻說道:“應該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陸遠哈哈笑道:“說的好,打鐵還靠自身硬。玩火自焚者大都是高估自己低估對手的蠢貨……”


    高明娜若有所思,看向陸遠的眼神不明。


    天上有信鴿,地麵有拔毛隊,陸遠一行基本上掌握了貝加爾湖周邊的局勢。


    一周後,亞力布通過招募沿途小部落,拔毛隊的戰士達到160人。


    與亞力布商量後,張玉廷將前中後三軍劃分為五個小隊,設置8名斥候,給亞力布分配2個衛兵。


    如此,拔毛隊的編製完成正規化,機動性和分工更顯著。


    突然,後方大部隊傳來軍情:毛子南下,兵力約千人,2個騎兵營加1個炮兵營。


    張玉廷仔細看過情報,說道:“亞力布,如果我們繼續行軍,3天後會迎麵撞上毛子,校長詢問我們的意見,你怎麽想的?”


    亞力布就像擺脫牢籠的猛獸,雙眼噴火,擲地有聲地大吼道:“沒說的,衝上去,殺光他們!”


    “冷靜點!你現在是先鋒隊隊長,要考慮全隊利益,不要總是以個人恩怨為重。”


    亞力布一愣,疑惑地問道:“張先生,殺毛子不對嗎?”


    “殺毛子沒錯,但不能白白犧牲,既要最大殺傷敵方,又要盡可能保存己方力量。”


    亞力布撓了撓頭,納悶地問道:“這個……是不是有些矛盾?”


    張玉廷笑道:“不矛盾!直白來說,咱們160人,直接進攻800毛子,估計會全軍覆滅,那你就沒辦法報仇了!”


    “呃~~那該怎麽打呢?”


    “按照校長‘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殲滅敵人’的英明指示,我們要設法讓毛子分兵。如果能將他們分成十隊,再尋機伏擊,就能一口一口把他們吃光。”


    見證300毛子精銳灰飛煙滅,陸遠在亞力布的心裏,早已經成為神明一般的存在。


    他毫不遲疑地答道:“主子這麽說,肯定沒錯,我們就這麽幹吧!”


    於是,張玉廷拉著亞力布和五名小隊長,縝密地設計了好幾套誘敵方案。


    五位小隊長沒什麽文化,聽聞之後,驚為天人。


    我靠的天呐,陸主子果然厲害!


    這麽幹的話,毛子……一根毛都不會剩下!


    而亞力布也不笨,尤其他對貝加爾湖周邊地形十分熟悉,因此,將戰場定在野狼穀。


    接到拔毛隊的作戰計劃,陸遠對照地圖看了一遍,計劃通!


    “好!告訴亞力布和張玉廷,這一仗打出彩來,我給他們記功!”


    收到消息,拔毛隊士氣高漲。


    因為,陸遠的特戰隊和高明娜的輕騎營屆時將協同作戰,爭取全殲南下的毛子。


    南下的哥薩克騎兵,一共有三位長官,尼古拉、杜達洛夫、基爾頓(炮兵營長)。


    烏諾夫從先鋒營的逃兵口中,得知戰況後,大大吃了一驚。


    但隨後,他得知這夥人武器精良,頓時起了貪婪之心。


    如果能剿滅這幫野蠻的東方人,有了更威猛的武器,自己就能征服整個東方世界,到時候,說不定能自立為王,和沙皇平起平坐。


    於是,他派出近衛營長尼古拉,又撥給他一個騎兵營和炮兵營。


    任務隻有一個:全殲這股殘暴的東方人!


    盡管他再三叮囑尼古拉,東方人很狡猾,很殘暴,需要小心提防。


    但尼古拉一向驕橫,根本看不起野蠻愚昧的東方人。


    所以,他嘴上答應的好好的,但壓根沒放在心上,反而認為,1000打200,優勢在我。


    隻要英勇無畏百戰百勝的哥薩克騎兵一到,開幾槍放幾炮,軟弱的東方人就會跪地投降。


    他一邊快速進軍,一邊給軍官們打氣:“哈哈!你們放心,哥薩克鐵騎所向無敵,這回絕對可以輕鬆砍下東方人的頭顱,團長會給我們頒發勳章的!”


    杜達洛夫地位比尼古拉低,自然不敢明麵上質疑。


    不過,基爾頓是先遣團的火力支柱,一直被烏諾夫信重,因此不怎麽鳥“花架子”尼古拉。


    “團長提醒過小心點……東方人的兵法很厲害!”


    “哈!那你更應該知道,東方有句諺語:將軍外出就不能接受命令!你別忘了,我是總指揮!”


    官大一級壓死人,軍隊中“服從”是天條,基爾頓被噎得半死卻無可奈何。


    但,他在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很快,一千多毛子兵抵達了“野狼穀”,看著狹長的地形,基爾頓再次質疑尼古拉的荒唐決定。


    “什麽?五十人一隊,‘1’字縱列通過?你瘋了嗎?一旦敵方設伏,我們全都得完蛋!我不能同意!”


    尼古拉覺得基爾頓就是成心和自己作對,他眯起眼睛,壓製住怒火,問道:“你這是想抗命?”


    “我是提出合理意見,你的部署太冒險了!”


    “哼!你以為我是傻瓜?告訴你,東方人很少,而且他們的戰馬低劣,至少要三天後才能抵達這裏!”


    見對方依然堅持己見,尼古拉直接詢問杜達洛夫的意見。


    “杜達,你讚不讚同我?”


    杜達洛夫看著那雙凶狠的眼睛,違心地點頭:“我沒意見。”


    “哈哈,那好,2比1,決議通過,再有反駁,軍法從事!”


    基爾頓氣到吐血,但,軍議已決,容不得他反駁。


    在強烈的不安下,他再次提出要求:“既然如此,我保留意見,但我部行動遲緩,所以隻能執行殿後任務!”


    尼古拉不屑地嘲諷道:“真是膽小鬼!哥薩克騎兵的臉都被你都丟光了!”


    基爾頓隻能默默承受。


    於是,冤大頭杜達洛夫被安排成先鋒。


    杜達騎兵營需要盡快穿越野狼穀,為後續部隊打前站。


    50一波,50一波的隊伍,依次進入狹長的穀底,快速向南邊出口挺進。


    從高空俯瞰,野狼穀中,到處都是伏兵。


    且南北兩端,已經被急行軍趕到的特戰隊和神威輕騎,聯合包圍封堵。


    收到信鴿的情報,陸遠難以置信。


    臥槽,毛子真狂啊,居然派來一個草包指揮?!


    “通知張玉廷和亞力布,魚已入網,讓他們自由行動!”


    信鴿騰飛,一場充滿東方智慧的伏擊戰,悄然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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