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認為這不是外部盜竊,而是內部兇殺?”


    偵探點點頭說:“對!然而唯一奇怪的事,是我認為兇手確實是從窗口進來的,正如你和格雷沃斯所講的一樣。並且我還親眼看到兇手的優子帶進來的融化了的雪點,這種濕點隻在這間屋裏有。格雷沃斯警官完全肯定,當他和華論大夫走過廳堂時,沒有看到這種濕點,而在這房裏,他一進來立刻就看到了,這情況表明,策列維裏安是彼兇手從窗口進來謀殺的。而且來人一定為策列維裏安所認識。你是本地人,上士,你能否告訴我,策列維裏安是否四處樹敵?”


    “不,先生,我敢說他在世上沒有一個敵人。雖然有些嗜錢,但又嚴守法紀——不贊成玩忽職守和違法亂紀。總之,他受人尊敬。”


    “沒有敵人。”拿爾拉柯特若有所思地說。


    “那是說在這裏沒有。”


    “非常正確。我們不知道他在海軍服役時可曾跟難結化?根據我的經驗,上士,一個人在一個地方與人結機,在另一個地方也會如此。但我承認,我們不能完全排除另一種可能性。我們現在來推測第二種動機——最普遍的犯罪動機是謀財。我們知道,策列維裏安很有錢對吧?”


    “人人都說他很熱情,但吝嗇。要他捐贈什麽的,就不容易。”


    “啊!”拿爾拉柯特沉思了。


    上士說:“可惜作案時下雪,不然我們就找到作案時的腳印了。”


    “屋裏沒有別的人嗎?”偵探問道。


    “沒有。過去五年,上尉隻使用一個僕人——一個叫依萬斯的退伍海軍。搬到西塔福特寓所時,除了依萬斯這傢夥外,每天還有個婦女來煮飯並照顧他。大約一個月前,依萬斯結婚去了,這給上尉帶來了極大的煩腦。我想,這就是他之所以把西塔福特寓所租給來自南非的一位夫人的一個原因吧。他不願任何一個婦女住在他的屋裏,依萬斯與妻子隻好住在前麵由幾附近,每天來幫他做家務。我已把他叫來讓你看看。他申訴說他昨天下午二點半鍾離開時,上尉已沒有別的事要他做了。”


    “好,我要見見他。也許他能告訴我們一些有用的情況。”


    波爾洛克上士驚奇地望著他的上司,因為他講話的聲調很怪異。


    “我以為他在案件中有比眼睛見到的更多的情況。”偵探謹慎地說。


    “表現在哪些方麵,先生?”


    但偵探拒不詳談。


    “你說依萬斯現在在這裏?”


    “他在餐廳等著。”


    “好的,我馬上見他。他是什麽樣的人?”


    波爾洛克上士不善描述,但善於據實而談:“他是海軍退役人員。我可以這麽說,他是個不好打交道的人。”


    “他喝酒嗎?”


    “我聽別人講,他從不喝酒。”


    “他的妻子怎樣?不是上尉賞識的那類人嗎?”


    “噢,不是,先生。不是策列維裏安所賞識的人,她根本不是那類人。何況,策列維裏安是有名的‘厭惡女性’者,如果有的話。”


    “依萬斯是否忠於他的主人?”


    “一般認為是這樣。先生,我認為如果他不老實,那人們會知道的,埃克參頓是個小地方嘛!”


    偵探拿爾拉阿特點點頭說:“喂,這裏沒有更多的東西看了。我要會見依萬斯並看看這所房子的其它處所。然後,我們到三皇冠看望那個布爾納比少校,他講的‘五點二十五分’這個時刻很特殊,是嗎?他一定有所知而不說,不然他為什麽提供那麽準確的犯罪時間。”


    兩人說著向門口走去。


    “這是棘手的事,”波爾洛克上士看著零亂的地板說,“這些是強盜製造的假象。”


    “使我奇怪的不是這些,”拿爾拉柯特說,“無論如何,這可能還是順理成章的,我感到奇怪的是這扇窗門。”


    “窗門嗎?先生?”


    “是的,為什麽兇手要走到窗口來?假若他是第列維裏安所認識的人,——無疑是認識的,——而為什麽不走前門?象昨晚那樣的雪夜,積雪那麽厚,從大路繞道來,一定是艱難的,這其中一定有蹊蹺。”


    波爾洛克提示說:“也許那個人不想讓路人看見他進屋吧?”


    “昨天下午附近不會有人看見他的,因為沒人能出得了門,沒有——除非有別的原因。


    唉,也許到一定時候會水落石出的。”


    阿加莎·克裏斯蒂 著


    第五章 依萬斯


    依萬斯在餐廳裏等候。當他們進來的時候,他恭敬地站起來。


    他矮而結實,兩手習慣地半握拳,並將兩隻長臂交叉著,臉頰的鬍子颳得幹幹淨淨,那對豬樣的細眼神采飛揚,精明彌補了走狗的俗態。


    拿爾拉柯特偵探把他這些聰明、饒舌、狡猾而實際的印象—一記在心裏,接著問道:“你叫依萬斯,呃?”


    “是的,先生。”


    “教名是什麽?”


    “羅伯特·亨利。”


    “關於這個案子,你知道什麽情況?”


    “什麽也不知道,先生。一想到上尉的遭遇,隻能使我難過。”


    “你最後見到你的主人是什麽時候?”


    “兩點鍾。我收拾了中餐的東西,擺好你所見的晚餐的桌子。上尉對我說不必再回來了。”


    “你日常的工作都幹些什麽?”


    “日常,大約七點鍾來上班,隻幹一兩個小時的家務。不是經常,隻是有時上尉說我不必這樣。”


    “他昨天說不需要你的時候,你沒有感到驚訝嗎?”


    “不驚訝,先生。前天晚上因天氣不好,我也沒來。隻要你不偷懶,上尉是很體諒人的。我很了解他和他的生活方式。”


    “他究竟說了些什麽?”


    “嗯,他向窗外一邊看一邊說:‘今晚盼不到布爾納比了。如果西培福特不受雪阻,毋庸懷疑,他一定會來的。我平生未遇到這樣的冬天。’他講到的布爾納比少校,是他住在西諾福特的朋友,每逢星期五,他總要來和上尉下棋,玩縱橫字謎什麽的;每逢星期二,上尉就到少校那裏去。上尉生活很有規律,所以那天對我說:‘依萬斯,你現在可以走了,明早再來。’。”


    “除了布爾納比少校以外,他沒有講到那天下午要等其他人嗎?”


    “沒有,先生,一句也沒有。”


    “他的舉止有沒有不正常或與往日不同的跡象呢?”


    “沒有,先生。我看本出來。”


    “嗬,依萬斯,我知道你新近結婚了,是嗎?”


    “對,先生。是住在三皇冠的貝今夫人的女兒。那是兩個月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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