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不知。”謝昭昭很是詫異,“父親何出此言?”


    “今日朝堂,太子發病,下朝後,玉容公主闖進皇宮,揭發太子的病症是伯府死去的顧大少爺和他的妾室所為。”


    謝安奉說,“顧大少的妾室,便是十幾年前被斬首的管山月之女。”


    也就是說,玉容公主指認伯府兩宗罪,一是窩藏逃犯,二是毒害太子。


    全是滅門的大罪。


    謝安奉的意思,伯爺顧錚,還真不值得玉容公主出手。


    她出手,目標一定是顧少羽和謝昭昭。


    謝昭昭皺眉道:“顧承彥和他的小妾都死了,她這樣汙蔑伯府有證據嗎?”


    “玉容公主準備得很充分,呈上了證據。不僅有當年顧承彥救管瑩瑩時,流放地的披甲人證言,還有管瑩瑩毒害太子的親筆簽名的書信。”


    謝安奉說陛下扣下所有證據,並沒有交給大理寺。


    謝昭昭聽了謝安奉的話,心裏已經有數。


    陛下有心護著顧少羽。


    玉容公主利用重生的優勢,用自己的筆跡,製造“管瑩瑩”的一切罪證。


    玉容公主就是管瑩瑩,隻有謝昭昭知道。謝昭昭就算講給謝安奉聽,他也不一定相信。


    父女倆交換了信息,商議許久。


    謝昭昭離開書房時,對謝安奉說:“父親,我回去立即找二兄長、顧錚商議對策,女兒定然會把自己和閣老摘出來。”


    謝安奉說:“你告訴顧家人要拎清楚,伯府沒了顧閣老,便一日也存不住。”


    “是。”


    謝昭昭倒是不怕,陛下不會因為玉容公主告狀就殺她和顧少羽,再說,伯府還有一塊免死金牌呢!


    她要做的,是如何用最好的方式,把伯府摘出來,又把玉容公主套進去!


    玉容公主能一下子拿出那麽多的現銀購買大船,她手頭一定有魏氏的底牌。


    必須先把她底牌都翻過來,再殺了她。


    那些底氣不能留給魏敬忠。


    回到青樸苑,謝昭昭便叫墨硯去把顧仲裕和顧錚請來,說有急事相商。


    很快,顧仲裕和顧錚來了青樸苑。


    當謝昭昭說玉容公主禦前狀告伯府兩宗罪時,顧仲裕和顧錚都目瞪口呆。


    “這不是放屁嗎?三弟審的案子把他們發配蠻荒,再叫親侄子把姓管的救回來?”


    顧仲裕一聽就火冒三丈,“肉蛋公主說的話怎麽能信?”


    他一怒之下,就喊了玉容公主的諢號。


    謝昭昭扶額,看著暴脾氣的顧仲裕,說:“她拿到了流放地披甲人的畫押口供,還有月姨娘承認自己是管瑩瑩的親筆書信。”


    顧錚大驚失色:“三嬸,這是不是說,伯府兩項大罪,一是窩藏逃犯,二是殘害太子,都與兄長有關?”


    “對!”


    “那怎麽辦?”顧錚頓時恐慌,“三嬸,她真是那個罪婦?”


    謝昭昭說:“我並不確定。但是玉容公主提供的資料裏,確實有她許多的親筆書信,證明她就是管氏,也確實毒害了太子。”


    顧錚絕望地說:“這哪一項都是殺頭的大罪啊!”


    顧仲裕說:“認什麽認?我兄長嫡係都沒了,有什麽可認罪的?他們想追究,就去扒墳墓吧!”


    “惱火無濟於事,當下我們商議一下對策。”


    謝昭昭說,“陛下或皇後很可能今日或明日就會宣顧錚問話。


    顧錚,你記住,若是陛下宣你進宮,我定然可以禦前辯解。若是皇後下懿旨,你須立即派人來告訴我。”


    “是,三嬸,我都記下來了。”


    幾人細細商議了應對策略,顧錚和顧仲裕都擔心至極,離去時十分沉重。


    次日未時,宮裏果然傳旨,玉容公主、太子狀告平陽伯府私藏逃犯、毒害太子,宣老夫人、顧錚、顧仲裕夫妻、謝昭昭入宮。


    花子勝來傳旨,悄悄告訴謝昭昭:“閣老夫人,陛下親自審理,叫您隻管大膽辯駁。”


    謝昭昭心放下一大半。


    老夫人從封禁的慈恩院放出來,看上去蒼老得厲害。


    不過,顧錚好吃好喝地供著她,穿得也還華貴。


    “母親。”謝昭昭按照規矩禮儀給老夫人行禮。


    “不敢當,”老夫人陰陽一句,忽然說了一句,“你懷孩子了?”


    “是,”謝昭昭微微低垂眉眼,“月份尚淺。”


    老夫人忽然淚落下來,惡毒地說:“你也有了孩子,等你白發人送黑發人,就知道失去骨肉的痛苦,可憐伯爺和彥兒死得那樣慘。”


    滿滿氣壞了,怒道:“老夫人,你老糊塗了?怎麽說話呢?”


    “老夫人慎言!”謝昭昭也很不高興。


    魯氏自從謝昭昭幫助她安排了顧嬛嬛和顧綿綿的婚事,一直心裏感激。


    聽到老夫人陰陽謝昭昭,她頓時惱了:“不會說話就閉嘴,做個萬人嫌有趣兒嗎?”


    “你兄長死了,你們都不給他申冤,都隻想著自己的權勢!”


    老夫人想到死去的大兒子一家,就痛苦不已,“我要去問問陛下,憑什麽太子逼死了我的兒子、孫子、媳婦,就隻禁足半年?”


    魯氏怒道:“去問吧,你把伯府的骨血都葬送進去,等你百年之後,無人送終,就叫野狗拉去吃掉好了。”


    謝昭昭冷冷地問老夫人:“你可知道今日陛下宣旨,要我們進宮做什麽?”


    “不是宮宴嗎?”


    “母親,你想什麽好事?”顧仲裕聽著她陰陽怪氣地說謝昭昭失去孩子什麽的,就很惱火,這都要砍頭了,她還以為去吃席?


    “什麽?”老夫人愕然。去宮裏不是參加什麽花會、宮宴,那去宮裏幹什麽?


    “我們很可能被砍頭!”顧仲裕把玉容公主和太子把伯府告到禦前的事告訴她,“若非陛下看三弟的麵子,給我們去禦前申訴的機會,我們就直接被拉到刑場砍了!”


    窩藏逃犯,謀害太子,滿門抄斬不是很正常嗎?


    老夫人一聽,頓時腿軟了,說:“老二,你們不能入宮啊,去了很可能就回不來了!”


    “你讓我們抗旨?”顧仲裕惱火地說,“母親,您不聾不盲的,能不能別再添亂了?”


    老夫人頓時委頓了。


    謝昭昭看她熄了找碴的念頭,才停下來,她都準備好叫陸非煙給她毒個半身不遂,別進宮了。


    入宮,花子勝引路,進了勤政殿偏殿。


    謝昭昭看了一眼上方,陛下坐在龍案後,下首坐著皇後。太子、玉容公主已經在殿中等待。


    謝昭昭隻帶了陸非煙,玉容公主看見伯府的人進來,忽然仇恨化為了實質。


    咬牙太狠,下頜骨都方了。


    伯府滿門,我定然叫你們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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