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霖拿出一枚銀針,對皇後說:“娘娘,需要取您一滴血,微臣驗毒。”


    皇後把手指伸出來。


    藍霖紮了她的指腹,擠出一滴血在藥碟裏,拿藥粉試毒。


    竟然……查不出。


    搖搖頭說:“微臣惶恐,查不出任何毒素。”


    皇後絕望地大叫:“本宮沒中毒,那怎麽會經筋麻痹?”


    中宮兵荒馬亂,公主府也沒好哪裏去!


    玉容公主回到府裏,不知道怎麽回事,心裏極其渴望吃某種她認為絕對不能碰的東西。


    她忍著,出去散步,沿著公主府新修的跑道,跑!


    希望擺脫那個念頭。


    但是,不行,無法控製,滿腦子都是萬能丹那種果殼粉。


    終於,腳忍不住,往主殿走去。


    不由自主的到書房,打開暗格,迫不及待地拿出一包粉末。


    腦子裏還在抗拒:不能吃,吃了你就完了!


    另一道聲音說:吃吧,偶爾吃一次不要緊,病人經常用這個,也沒見誰上癮!


    ……


    伸手指蘸了一點,放在嘴裏。


    味道也不怎麽樣。


    可就是想吃。


    再吃一點點,吃一點點,一點點……


    一包一會兒全下肚了。


    有些頭昏無力,天旋地轉,她倒在地上。


    “公主?公主?”


    是她新寵幸的一個侍君,姓崔,風流倜儻,溫文爾雅,笑著扶起她,兩眼深情款款:“公主?”


    她看見他,無力地靠著他,失而複得的喜悅襲上心頭。


    “世子,你終於回來了?


    她們都打我,拿著棍子,石塊、磚頭……


    我好痛啊,你為什麽一直不回來?”


    崔侍君不知道她說什麽,隻看到這樣的她十分脆弱。


    “公主,以前你都不肯說這樣的心裏話。”崔侍君試探地說,“臣侍候你好不好?”


    玉容公主似乎聽不懂他說的話,自顧自地得意地說:“你知道嗎?我現在是公主了……”


    崔侍君一頭霧水:你本來就是公主啊!


    玉容公主與崔侍君歡好一夜,次日頭腦昏昏,看到躺在身邊的崔侍君,她問道:“昨天是你侍寢?”


    崔侍君看著她,不知道怎麽回事,心裏很是不爽,淡淡地說:“是啊,公主說,很喜歡臣。”


    “本宮說了什麽?”


    “公主喊臣世子,說要送臣一個馬場……”


    後半句是他瞎編的,其實玉容公主說她開通絲綢之路了,馬上要有很多的錢,富甲天下。


    玉容公主臉上一陣青白,忽然怒喝:“滾出去!”


    崔侍君臉色難看,拂袖而去。


    玉容公主坐在床邊,呆呆地坐了許久。


    她是玉容公主,皇家公主,怎麽總是想起來顧承彥?


    那時候她明明已經不喜歡他了,她渴望權勢,渴望離開他,甚至期望開後宮……


    可願望實現了怎麽就不高興呢?


    大概是失去了才覺得珍惜。


    畢竟,顧承彥為了她,潔身自好,隻寵她一個。


    她懊惱著,把金陵叫進來侍候。


    洗了臉,腦子清醒了。


    可是,忽然又很渴望吃那個東西。


    心裏有些恐懼,她怎麽了?


    上癮了?


    大喊道:“西落!”


    西落立馬出現在她跟前,低頭、麵癱:“公主,請吩咐!”


    “你替本宮去一趟青樸苑,就是顧閣老的那個府邸,查一下顧閣老夫人有什麽異常?”


    她懷疑,給謝昭昭下在茶裏的藥,是不是被人調包,被自己吃了?


    但是,就算調包,一兩杯茶,不至於這麽大癮!


    西落應了一聲,立馬沒影了。


    西落一溜煙跑回青樸苑,向謝昭昭匯報,說玉容公主叫他來查查謝昭昭是否有異常?


    謝昭昭第一次忍不住拿帕子按住唇角笑起來。


    “你在府裏歇一天再回去,告訴她,自從宮裏回來,我就一直叫人在調配參茶。”


    昨日西落沒有進宮,不解參茶怎麽回事?


    “你不必管,就這麽回,說我折騰下人調配參茶,一遍遍地說不對。”謝昭昭說,“說不定她還會派你回來給我送毒藥。”


    西落嚇一大跳,給主子送毒藥?


    陸非煙笑嘻嘻地說:“你盡管拿回來,不管什麽毒藥,交給我,我會變廢為寶,能配成治病的良藥。”


    “對,交給非煙即可。”謝昭昭道,“西落,公主叫你幹什麽你盡管幹,反正我吃不吃她也不知道。”


    隔一日,西落帶著“查探”的消息,回了公主府,把謝昭昭的動作都告訴了玉容公主。


    玉容公主興奮極了。


    謝昭昭,上癮了?


    “把這些東西給她送過去,想辦法加到她的參茶裏。”


    玉容公主這次拿出的不是果殼粉,而是實實在在的萬能丹粉。


    這可是她從太子那邊順來的。


    等沈素從南詔國回來,她就有大批的好東西控製人了。


    玉容公主心裏高興,但是她無法遏製的,又吃了一包果殼粉。


    *


    當梓州的第一份彈劾奏折遞交到朝堂,整個朝堂都炸了。


    顧閣老到白羊縣三天,糧價直接漲到三百文/鬥,八天漲到四百、五百文!


    他還到處張貼告示,簽訂契約,低於三百文就殺無赦!


    一水的討伐,口水噴了一朝堂!


    柳閣老和謝安奉想幫顧少羽說話都說不上。


    彈劾的奏折不是魏敬忠一黨的人遞上來的,也不是太子一黨的人,而是有名的秦二愣子遞上來的。


    秦縣令當初乃黃甲傳臚(二甲頭名),隻是性子耿直,外放到梓州白羊縣,一幹就是十年。


    他遞上來的折子,可信度十成十。


    魏氏一黨、太子一黨都拚命參顧少羽。


    緊接著,又有折子上來:顧少羽弄不到賑災糧,降不了糧價,無故把一個富豪抄家滅族,直接搶人家富戶的糧食。


    搶糧,還把人家全家殺人滅口。


    這簡直是古往今來,第一大奸大惡。


    彈劾的折子雪花片一般,快把惠帝埋住了。


    惠帝虱多不嫌癢,叫花子勝把折子一本本地摞起來。


    後來大家彈劾,他就一句:“別說了,折子呢?”


    大家把折子呈上來,他就把折子繼續摞,疊高高一樣。


    還叫花子勝拿尺子量量有多高了。


    “人言著作等身,彈劾顧閣老的奏折若能等身,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大乾頭一份。


    隻是,朕記得他身高逾六尺,如今彈劾折子才隻有三尺不到,還差許多,你們繼續寫,務必等他回來,與這折子比比誰高。”


    眾臣目瞪口呆:......


    陛下,您厚道嗎?


    那些彈劾奏折,是臣等絞盡腦汁,挑燈夜戰一筆一劃寫出來的。


    還不夠多啊?


    陛下:不夠,你們繼續給朕寫!隻要寫不死就往死裏寫!


    魏氏一黨,太子一黨都不幹了:憑啥叫我們寫彈劾奏折?


    我們寒窗十年,又蠅營狗苟十年,難道就是為了給顧少羽寫彈劾奏折創紀錄?


    頭都熬禿了,寫的奏折隻配給他量身高?


    還叫我們寫?不知道說的多錯的多,寫的多漏洞多嗎?


    不寫了,堅決不寫了,除非你下旨,把顧閣老免職,打板子,下大獄,抄家滅府!


    否則,吃力不討好的免費勞力,我們堅決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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