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帝召集內閣成員,把冷洛也叫來。


    冷洛通報:“各位大人,下官得到消息,承恩公召集文武官員共計二十餘人,在府裏秘密議事。據皇城司觀察,魏安源可能已私自回京!”


    他把名單報了一遍,顧少羽看了看紙條上的名字,一模一樣。


    柳閣老怒道:“邊關將領無詔回京,他是想造反嗎?陛下,不得不防!”


    謝安奉:“臣的母親昨日去太子府為新生的皇孫上洗三禮,據說,太子形容枯槁,隻怕魏氏一族狗急跳牆,想要逼宮。”


    顧少羽:“各位大人,事情可能比逼宮還要嚴重,他們很可能想除掉所有皇子,再逼宮!這樣,陛下礙於祖宗江山,不得不退位。”


    要把太子之外的所有皇子、皇孫全部除去?


    惠帝氣得雙手顫抖,承恩公,他敢!


    “他自然敢,魏側妃已經誕下皇孫,隻要太子登基,立魏側妃之子為儲君,無論他在位幾天,沒了他,即位的自然是幼帝。”


    幼帝弱小,一切是魏氏一族把持。


    這句話是柳閣老說的,他是錚臣,年紀已大,隻求忠心到最後一刻。


    顧少羽眉眼淩厲,對惠帝說:“其他都放下,先去圍堵魏安源。”


    隻要抓住他,魏氏的勢力又能瓦解一大半。


    君臣謀劃一番,當天,皇城司和殿前司的人在承恩公府外,設下天羅地網,堵魏安源。


    隻可惜魏安源在商議好事情後,連夜從密道已經匆匆離京,皇城司和殿前司的人撲了個空。


    惠帝沉默許久,夏日天熱,他卻覺得遍體生寒。


    “來人,傳旨,調京師三大營將軍入城。”


    是日,祁王府、晉王府守衛突增兩倍,禁軍十二個時辰無縫隙銜接巡邏皇城,一時間,王府和皇城,連一隻叛逆的蚊子也難以作亂。


    承恩公的殺人、逼宮計劃不得不暫緩。


    可樹欲靜而風不止,朝堂上,惠帝開始清算。


    ......


    謝昭昭坑肉蛋公主的事,除了東欽和顧少羽,她並沒有告訴殷槿安。


    因為殷槿安七月十六日要奔赴北方,與顧重錦他們會合,準備與三十州開戰。


    顧重錦已經順利拿下大莫州和東瀛州,雖說這兩州是鹽堿地,人煙稀少,然而也有六座城池。


    “請盡快派官員來管理城池。這裏雖然荒涼,然而資源不少。”


    顧重錦在信裏說,“我們占據大莫州和東贏州,已經驚動西部幾州,大戰不可避免。”


    信中也夾了謝玨的一封家書:“姐姐,我們在大莫州和東贏州連占六城,所向披靡。顧大哥說真正的惡戰在其他州,姐姐,我們已經做好準備,你就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謝昭昭拳頭不由自主地握緊。


    戰場刀槍無眼,隻要是打仗,就很可能死亡。


    謝玨是二叔唯一的嫡子,她必須做好後勤保障,兵馬精壯,兵器精良,糧草充足。


    七月初,李雲幕從南海城捎信回來。


    “謝昭昭,從賢豆帶回來的種子,在荒地種植大豐收,收成極好,我已安排老梁、謝九良他們,持續將各種物資運往大莫州和東瀛州。”


    因為老廖的船是靖親王府退役的船,所以殷槿安和李雲幕安排老廖繼續跑外海生意。


    老梁的兩艘戰船以及從海盜那邊繳獲的兩艘船,負責從李雲幕的南海城道頭,往北方運輸兵馬和物資。


    攻打北方的計劃,一直掌握在謝昭昭、殷槿安和李雲幕三人手中。


    謝昭昭買下的那兩座將軍府,在權貴林立的西城,這樣的府邸也屬上流。


    殷槿安上折子,顧少羽予以批準,陛下也批複“準”。


    王分和楚中天歡天喜地,帶著家眷,搬進新府邸。


    火藥武器掌握在謝昭昭、殷槿安、楚中天三人手裏,殷槿安去北部三十六州搏命,謝昭昭一定要把楚中天和王分的家人都牢牢控製在手裏。


    以防萬一!


    七月十二日,楚中天父子幾人趕造出來一批瓦罐雷和穿雲箭,雲陽和王南、王意帶著一隊兵,拉著先行北上。


    七月十三日,王分、雲鳶等帶著兵馬分頭去大莫州。


    七月十五日,謝昭昭請殷槿安在朝陽閣吃飯,為他送行。


    “殷槿安,我們有幾世花不完的銀子,北部早晚我們要打,你此去,恩威並施,結交或收服,你安全為第一重要。”


    謝昭昭是真心的,保全自己比什麽都重要。


    殷槿安笑著說:“怎麽,活觀音,你擔心我?我又不會打仗,我就躲在後方,能有誰殺了我?再說我那麽多錢,我還不舍得死呢!”


    兩人說了一會兒,殷槿安看見外麵蹲地上數螞蟻的許立,說:“你就這麽白養著他?這麽養著隻會養廢!想對他好,就給他一個機會成就他自己。”


    “你有什麽想法?”


    “小胖子極其忠心,還很軸。他打仗可能不行,但可以做傳令兵,也可以專門往京都送信。”


    謝昭昭叫人把許立喊進來。


    許立乖乖地進來,恭敬道:“夫人找奴才什麽事?”


    “許立,如果給你兩個機會,一個是在青樸苑做雜役,一個是去邊疆建功立業,你會選哪個?”


    “夫人希望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我叫你自己選。”


    “那奴才想去邊疆建功立業。”


    許立解釋,“奴才笨,沒法像墨硯那樣八麵玲瓏。奴才一直偷學南星和北塵練劍,奴才求他們指點過,原想著學成後能做個護院。


    奴才這一年為了配合二爺給的藥物減重,每天跑二十裏以上,禁軍營的人都沒奴才跑得快。”


    殷槿安調侃道:“好你個狗奴才,還沒上戰場,就先練出來逃跑了。”


    “誰說奴才要逃跑了?奴才可以做個送信的,扛旗的,也可以做夥夫。”


    “你膽小,被敵人抓住,一烙鐵就能叫你做叛徒。”


    “不,奴才就是被他們砍成八塊,也不會做叛徒。”


    謝昭昭有數了。


    七月十六日,許立背著一個包袱,裏麵是謝昭昭親自給他準備的衣服、鞋子、幹糧和銀子。


    腰間別著一把寶劍,是謝昭昭親自為他挑選的兵器。


    胯下的寶馬,是殷槿安送他的大宛馬。


    “許立,要勇敢,但是更要活著回來見我!”謝昭昭說,“這是我的命令。”


    許立狠狠擦一把淚,說:“夫人保重,奴才一定爭氣。”


    跟著殷槿安策馬離京。


    殷槿安一行人離開京城,悄無聲息,京城大街依舊喧鬧如常。


    一個月後,朝堂發生一件大事。


    禦史台於大人,今年像開了掛,前些日子,他在官轎裏又收到一封彈劾資料(檢舉信)。


    是揭發朝廷二品大員、戶部尚書裴坤富的。他沒想好,要不要參,如何參。


    這些年,太子和承恩公都拉攏他,各種方式照顧他不少。


    而裴坤富,那是太子的人。


    要不要參自己人?


    如果不參,可能不行,送信人能一次次把信息送給自己,絕非凡人。


    於大人天人交戰了兩天,決定還是做個錚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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