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哢嚓!”


    刀劍相交,頓時爆出一團刺眼的光芒,朱琮瞬間被震飛老遠,直到撞在了一麵牆上,才止住了身形。隻是下一刻,他剛直起身子就噴出了一口鮮血,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痛苦起來,很顯然,他受了不輕的內傷。


    另外兩名山賊並沒有朱琮幸運,因為他們沒有高品質的武器,在李墨白劍光閃過之時,他們手中的鬼頭刀如紙糊的一般瞬間斷裂。而且,與鬼頭刀斷開的還有他們的身體,一人被攔腰斬成兩截,另一人被斜劈開身子,身體直接分了家。


    一招兩死一傷,凝氣境中期對陣三名凝氣境後期,可以說是輕鬆完勝。


    光華斂去,剩下的山賊驚恐地看著場中的情形,雙腿不由自主地顫抖,手中的武器也在第一時間跌落在地上。


    此時,逃命是他們心中唯一的念頭。因為這根本就沒法再打下去了,山寨裏最強的戰力瞬間被秒殺,朱琮仗著一柄好刀,才逃過被秒殺的下場。對於他們來說,想要活命隻能逃跑,隻是他們心中如此想,雙腿卻完全不聽使喚,內心的恐懼讓他們的雙腿如同焊在了地上,絲毫挪不動半步。


    “死!”


    李墨白沒做停留,提劍閃身再刺。


    “噗!噗!噗!噗!”


    四道劍光閃過,四個山賊像是四株野草一般,瞬間被李墨白斬去了頭顱。一時間鮮血噴灑而起,飛濺出一片,四人終於用鮮血書寫完他們在這個世界上的終章,生命之花也隨之凋謝。


    “你,你別過來!你不能殺我!我還有事情沒有做完,你要是殺了我你也會丟掉性命!”


    看著李墨白浴血而來,朱琮隻覺心驚膽寒,本能地想要後退,卻發現身子抵住了牆壁,已經沒了退路。恰在這時,他突然想起曾經出現的神秘人,立刻激動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大聲叫嚷了起來。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李墨白腳步未停,依舊不緊不慢地向朱琮走去。


    “不!不!我沒有威脅你!我說的都是真的!”


    朱琮心中恐懼,此前李墨白一招驚鴻已經嚇破了他的膽子,此時他隻想活下去,哪裏還敢有欺騙李墨白的心思。


    “他沒有騙你!”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道中年男人的聲音,隨著聲音落下,一個中年男人的身影也出現在了李墨白的視線中。


    “你!還是食言了!”


    李墨白劍眉微挑,眸中殺意凜然,這個男人總給他一種怪異的感覺,亦正亦邪難以分清。


    “我沒有食言!我隻是來還個人情!”


    中年男人聲音平淡,語氣中透著一絲無奈。


    “燕叔!救我!”


    突然看見燕俠的出現,朱琮像是再次抓住了另一根救命稻草,立刻大呼求救。


    “聒噪!”


    “閉嘴!”


    李墨白與燕俠幾乎同時出口嗬斥。


    “……”


    朱琮愣住,他不明白眼前發生了什麽?但是他能夠感覺到,眼前倆人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微妙,尤其是二人的談話像是打啞迷一樣,讓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刀來!”


    燕俠伸手冷喝,朱琮聞言,立刻將手中長刀拋向了燕俠。


    李墨白仗劍而立,隻待長刀落入燕俠手中,既然對方行君子道,他自然也不會丟了風度。


    下一刻,兩人很是默契,同時向對方發起了攻擊。


    劍出,快若流光,刀起,塵土飛揚。


    光華閃耀,竟然旗鼓相當,兩人瞬間被震得各自退後丈餘。


    “再來!”


    兩人緊接著再次衝撞至一起,鏗鏘之聲乍響,刀劍齊鳴。


    幾招過後,二人依舊平分秋色,李墨白心喜,燕俠心驚。


    燕俠看起來隻有凝氣境後期修為,實則不然,他的實力如今完全不比洗髓境差了,這讓李墨白終於有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燕俠越打越驚,他已經使用禁術燃燒了血脈之力,沒曾想依舊無法戰勝眼前的少年。


    “痛快!”


    燕俠意氣飛揚,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時光,他的氣勢不斷變換,整個人似乎都年輕了許多。


    朱琮有些發傻,這二人不像是在拚殺,更像是在以武會友。


    又過了片刻,燕俠飛身退到一邊,他身上的氣勢驟然開始下降,立刻顯露出一種行將朽木的遲暮感。


    “小兄弟!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可否成全!”


    “說來聽聽!”


    李墨白一愣,不過還是止住了身形。


    “他父親朱三刀曾有恩於我!我也答應替他守護子嗣安危,隻是今天恐怕做不到了!如果用我的死能熄滅你心中的怒火,我希望你能饒他一命,讓在下完成受人之托!”


    燕俠的身形漸漸佝僂,這自然是他使用禁術帶來的副作用。


    不管燕俠是不是山賊,手中有沒有沾血,但是在李墨白看來,至少是個恩怨分明,有情有義的漢子。李墨白沉默了,這個山寨裏發生的惡行,朱琮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此人為首惡不誅不以平民憤。


    “我懂了!”


    見李墨白沉默不語,燕俠一臉無奈,他轉身看向朱琮,眼中有歉意,也有失望。抱歉的是,沒能忠人之事,失望的是,這個局麵完全是朱琮咎由自取。


    “你好自為之!”


    丟下一句無可奈何的話,燕俠手起刀落,自斬頭顱,這一刻,他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解脫之後的快意。


    “燕叔!我錯了!我不該不聽您的勸告!這一切……都是我罪有應得!”


    朱琮從沒想過,這個總是試圖約束他不要為非作歹的人,竟然是除了他爹以外對他最好的人,而且為了他竟然甘願放棄自己的生命。一股難以言表的情緒在他心底蔓延,他有種心髒被捏碎了的感覺,壓抑得讓他喘不過氣來。


    一時間,悔恨交加,朱琮終於認識到他的狂妄和任性所帶來的是何種的災難。


    “我要殺了你!我要讓你給燕叔陪葬!”


    突然,朱琮一把拾起地上的長刀,瘋狂地向李墨白撲了過去。


    李墨白縱身跳到一旁,他發現朱琮雙眼赤紅,已經陷入了癲狂。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朱琮緊追不放,他眼中似乎隻剩下仇恨與殺戮,而且急需瘋狂地釋放出來。


    李墨白左躲右閃,他並沒有陪著朱琮發瘋。一來,他還記得朱琮之前的話語,他很想知道是什麽人會去委托一個山賊辦事。二來,燕俠的死讓他突然有些猶豫,一時間也無法向朱琮痛下殺手。


    突然,李墨白瞅準一個機會,一劍挑飛朱琮手中的長刀,緊接著揮出一掌拍在了朱琮的後腦勺上,瞬間將其拍翻在地。


    “終於安靜了!”


    李墨白不屑地看了一眼昏迷中的朱琮,眼中沒有絲毫同情,他伸手將長刀拾起,在手中把玩了一下,然後就直接收進了指環中。


    找了根繩子,捆好了朱琮,李墨白沒有立刻將其弄醒,而是搜刮起山寨中的戰利品。這不是李墨白貪財,而是李墨白覺得這些東西扔在這裏還有可能被惡人利用,還不如被他收歸己有,說不定還能利用起來,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情。


    山寨裏已經沒有其他山賊,李墨白搜刮起來很是順利。讓李墨白驚喜的是,他在朱琮身上發現了一枚納戒,裏麵竟然有三四方的空間,這個比他那個指環內的空間要大上幾倍。


    “太好了!正愁這些戰利品沒法攜帶!看來做好事還真是有好報!嗯,以後這種懲奸除惡的事情還是要多做一些為好!”


    李墨白欣喜了一會兒,繼續逐個屋子搜索有用的物資,然後統統裝進納戒裏。


    至於那些被俘的肉票,李墨白暫時還沒有將他們放出來的打算,至少在他沒有弄明白朱琮所受委托之前,還得先委屈這些肉票一番。如若不然,朱琮非得被這群人打死不可,這顯然不是李墨白想看到的結局。


    林林總總又搜到了幾件普通兵器,還有一些散碎金銀,隻是數量並不多,想來刀頭寨裏還沒有收到這些肉票的贖金。


    一瓢涼水潑醒了朱琮,李墨白搬了把椅子坐到了朱琮身前。


    “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說說是什麽人委托的你?又讓你做什麽事?”


    漸漸清醒過來的朱琮,沒有掙紮反抗,隻是眸子裏依舊有些木然。


    “不是真傻了吧!”


    李墨白有些無語,心說:“這山賊頭頭的心性也太脆弱了吧!”


    “那是一個神秘人!我也不知道他叫啥,隻知道他的實力非常強大……”


    正當李墨白糾結朱琮是不是變傻之時,朱琮卻悠悠地開了口,然後毫無保留地將那個奇怪的委托講述了一遍。


    又是神秘人,又是一個盒子,實力也是很強大。這些信息不得不讓李墨白聯想到,此前劉家少爺口中的另一個神秘人。


    李墨白心念一動,從朱琮那裏繳來的納戒中取出了一個木盒,然後指了指盒子抬眼向朱琮看去。


    “你說的可是這個盒子?”


    朱琮看了一眼盒子,一臉木然地點了點頭。


    李墨白拿起盒子端詳,突然,他抬起頭盯著朱琮,一字一句地問道:“你確認當時收下的盒子就是此盒?”


    “又不是多金貴的東西!我騙你又有何用?”


    朱琮不解李墨白為何再次詢問一遍,他不由皺了皺眉,心裏歎息道:“哎!做惡人做久了,想做一回誠實的人還真難啊!”


    李墨白也皺起了眉頭,這自然不是因為朱琮的語氣所致,而是朱琮給的答案讓他感到有些困惑。因為在他第一眼看到這個盒子之時,李墨白就覺得這個盒子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且在接下來的一番仔細觀察下,他發現這個盒子與他家中密室裏找到的那個盒子,在材質圖案上幾乎相同。


    李墨白疑惑地打開木盒,一塊乳白色羊脂玉佩瞬間映入他的眼簾。


    玉佩入手溫潤,通體沒有一絲雜質,即便李墨白對玉器並不精通,他也能看得出來,這塊玉佩材質上乘。


    一隻鏤空的朱雀圍著一團火焰,雕刻得栩栩如生,這便是玉佩的全貌,除此之外,火焰的背麵還刻了一個“玉”字。


    “那人有沒有交代,讓你將此物交於何人?”


    李墨白一邊把玩玉佩,一邊問道。


    “這……”


    朱琮一時語塞,關於這個問題,那神秘人的確有交代過,隻是,他壓根沒有放在心上,隻是隱約還記得交付的對象應該是位十五歲的少年。


    “看來你是不願與我愉快地聊天嘍?”


    李墨白抬起頭,眼中閃過一道寒意。


    “尼瑪有這麽捆著人聊天的嘛?”朱琮心裏抓狂,很想怒罵一番,隻是一想到自己的處境又蔫了下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也不敢做出過激行為,思索了一下還是開口說了起來。


    “具體叫什麽名字,我不記得了,隻不過那神秘人說過,要交給一位十五歲的少年,而且那少年近期會來此處活動。”


    “十五歲的少年?來此處活動?”


    李墨白不由露出一絲驚訝,這怎麽感覺指向的就是他呢!


    “算了!先收起來再說!回頭跟家裏麵的那個盒子比對一下,或許還會有所發現。”


    李墨白心念一動,將玉佩與盒子重新收進納戒之中。與此同時,他心裏又冒出了一個疑問。


    “對了!你可在別處見到過這種盒子,或者說,你們常用的木盒都是用的這種雕刻工藝嗎?”


    朱琮聞聲思索了一會,隻是腦海裏根本沒有找到關於這種木盒的相關信息。


    “並不常見!這種材質的雕花盒子應該不是普通人家所用。”


    “鑒於你如此配合,我今天便留你一條小命!”


    李墨白咧嘴一笑,在朱琮剛剛露出驚喜之時,起身走到朱琮身後,啪的一掌拍在了朱琮的後腦勺上。隨後,他也沒有忘記給了朱琮一記忘憂無慮,而且這一次,李墨白明顯加重了靈力的衝擊,估計朱琮將要失去很多記憶。


    這麽做,權當是李墨白成全了燕俠的臨終願望,沒辦法,李墨白還是無法違背自己內心中的那份善良。


    “希望你有命活到明天!”


    看了一眼昏迷過去的朱琮,李墨白揮劍斬斷繩索,然後飄然離開屋子。他可以放過朱琮,但不代表那些肉票能像他一樣,留給朱琮一條活路,這一點李墨白很清楚,隻是這已經與他無關了。


    黑暗的山寨裏,李墨白很快掠到一棟偏僻的房屋前,他推開門,從桌上拿起一串鑰匙,然後沿著屋內的台階,進入了地下的牢房。


    “你們自由啦!”


    李墨白壓低了嗓音,看了一眼蜷縮在牢房裏的肉票們,直接將鑰匙丟在了牢門裏。


    七八個肉票被李墨白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尤其是看到李墨白滿身血汙,一時間竟沒有一人敢動,他們內心惶恐不安,生怕是山賊無聊跟他們開個玩笑。


    李墨白無語,這些人已經被山賊的殘忍嚇破了膽,一時半會兒恐怕無法緩過勁來。


    悄然轉身,李墨白直接離開了地牢,至於這些肉票,路已經給了他們,走不走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掃了一眼四周,除了充滿血腥的氣味,便再無其他。李墨白飛身出了山寨,隻覺得眼前空前開闊,心中頓時暢快了許多。與此同時,李墨白發現空氣裏竟然出現一些稀疏的白色光點,飛快地向他聚攏過來,然後悄無聲息地鑽進了他的體內。


    “奇怪?這些是什麽?入體後就不見了蹤影,似乎也沒有異樣的感覺,對身體好像也沒什麽影響。”


    這些白色的光點出現的並不是很多,隻是短暫的一瞬間都鑽進了李墨白的體內,李墨白能判斷得出這並不是靈氣,而且他感受了一下,也沒有發現身體有什麽不妥。


    “不管了!刀頭寨已滅,先找到秦沐雪再說。”


    縱身躍入山道,數百米後,秦沐雪嬌小的身影出現在李墨白的視線中,與此同時,李墨白還看到了另外兩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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